第17章 第17章
一擊不成的步留行果然去而復返,但是誰都沒想到竟然依舊在今晚。
“不是很能打嗎?來呀,動手啊~”
老頭十分欠揍地把臉往前伸了一伸,賀凌深不動聲色地運起了內勁,但卻無論如何也掙不開手腳上緊縛的繩索。
“別費勁了。”
步留行用骨瘦如柴的手捻了捻自己的胡子:“除非,你會,這個渾身冒火,不然的話就是骨頭都磨斷了,老頭我這繩子也是斷不了的。”
他頗有幾分洋洋自得:“之所以還留你們一條命呢,就是想問問,我的那把短劍,現在何方?”
說到這里步留行的語氣突然狠厲,同時用力扯了扯拴住兩人的青繩。
那繩結本就打得結實,幾乎都要勒進了肉里一般,他如今猛地一用力,齊淵便沒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
這逍遙到底為什么不能下調痛感啊?
暗自咬牙的同時他還不忘喚出面板,試圖尋找可以搭得上話的好友。
不過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連睡覺都不愿意離開逍遙。
聽見了他的動靜,賀凌深眉頭一擰,便開始繼續發力,然而縱使青筋虬起也終究只是徒然罷了。
空氣中忽然多了一絲血氣。
步留行鼻尖微聳,繼而不屑地哼了一聲:“行了行了,別折騰了。老頭我只是來取你一人性命的,你只要乖乖把我的短劍交出來,我保證絕不會動你相好一根毫毛的。”
“我們不是……”
齊淵聞言下意識的就想反駁,然而步留行卻是不耐地擺了擺手:“哎呀,少在這說些有的沒的,你猜老頭我到底什么時候就蹲到你家屋頂上了?”
齊淵:“……”
這人悄無聲息地便用迷煙將他們二人盡數弄倒,可見梁上功夫不容小覷,所以還真說不準他到底是什么時候摸回來的,又究竟藏匿在哪個角落之中。
見他啞口無言,沒有反駁,步留行不由得滿意地松了松繩子,甚至還心情很好的充當起了人生導師:
“自古這情啊,愛啊,都是沒人能琢磨明白的,所以,喜歡上一個男子,那也沒什么好避諱的。”
“你看,他這馬上都要去世了,你有功夫在這說些違心的話,倒不如抓緊機會訴一下衷腸!”
“這人老了啊,最看不得你們這些個小年輕別別扭扭地搞什么愛而不得,你追我躲的,這世上哪有那么多需要顧忌的事情?喜歡的話上不就完了?”
“師父所言極是,可是徒兒明明上了,您又為什么要跑呢?”
季元武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門邊,帶來了一泄星光同時也令屋外的靜向內蔓延。
此情此景之下,齊淵同賀凌深兩個不明所以的看客除了豎起耳朵以外自然是沒有什么話好說的,但步留行這個方才還滔滔不絕的當事人不知為何竟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屋里才傳來他沒有什么情緒的聲音:“欺師犯上的狗東西自然要盡早踹了才好,滾出去,或者,一并留下來。”
最后三個字殺機盡現,然而被針對的季元武卻是不卑不亢,并從容地將手中的短劍亮了出來:“師父可是在尋‘千里’?”
他有些慰然地撫了撫劍身:“沒想到您竟然一直帶著它。”
當在虛風那里看到這把短劍之后,季元武便失魂落魄地趕了過來,果然,還是叫他等到了……
相較于他臉上的脈脈溫情,步留行卻是將唇抿成了一道直線:“養只雞我還能吃上兩口蛋,怎么,養你十余年了我連把破劍都留不得嗎?”
“廢話少說,還不快滾?”
“雖然武林盟那伙人只給了我一個人頭的錢,但清理門戶——可不必收費!”
齊淵:“打擾一下,不知武林盟給了您多少錢呢?或許我可以出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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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估計是真缺錢。
在商談好價格之后他便再度踏月而去,季元武見狀立馬也想要跟著前去,但齊淵卻在此時叫住了他:
“那個,不知哥哥可不可以先幫我們把繩子解開?”
有求于人之時他自然專挑對方愛聽的說。
如此一來這手腳上的青繩縱然解了,但卻好像又被某人的視線緊緊纏住。
這廂季元武急著追師自然沒有逗留,而齊淵看著他那不輸虛風的速度不由得暗自嘖舌。
看來虛風說的沒錯,這小小臨澤當真是臥虎藏龍啊,也不知道其他的新手村是不是也是這樣?
假裝思考的他腦袋一垂就疾步朝著自己的臥房走去,然而才邁開腳就忽然感受到袖口處傳來了一陣拉力。
“傷口裂了,很疼。”
男人的意圖不言而喻,被拽住的齊淵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到底還是嘆了口氣:“那還請賀大哥先放開,這樣我才方便取藥。”
賀……大哥?
賀凌深不為所動,齊淵不由得疑惑的又看了他一眼,袖口處的掣制這才終于消失。
“沒想到武林盟找來的人竟然是花白頭的師父?這可真是太巧了吧!”
也不知是哪幾個字突然觸動了男人,賀凌深那自打兩人走后便一直皺著的眉心終于舒緩了不少。
“步留行乃是成名已久的大宗師,此人天賦平平,但意志卻極其堅定,因此天下武藝他雖無一樣可以練至登峰造極之境,但卻樣樣均有涉獵,且都有不俗的見地,也是因此竟走出了自己的一條路來,鼎盛之時據說難逢敵手,”
“不過,自從他那唯一的親傳弟子失蹤之后,江湖上便再沒有他的蹤跡,所以,與其說是武林盟找上了他,到不如說是他自己找上了門去。”
齊淵聞言若有所思:“可是那花白頭看起來與步留行老的不相上下,這兩人竟真的是師徒?”
賀凌深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季元武今年才剛過而立。”
齊淵:“???”
認…認真的?
對上他震驚的視線男人意味深長:“我以為你知道的。”
不然怎么叫哥哥叫得這么歡?
“這我哪知道啊!”齊淵到底沒能品出他的言下之意:“我還以為他那是老黃瓜硬刷漆,見不得自己老呢,沒想到啊……可他為什么是那般模樣?”
光眉發花白就算了,那臉上的老態也十分的真實,難不成也給自己弄了張假臉?
“不知,”賀凌深搖了搖頭:“自從他來到臨澤起便是那般模樣了,不過,步留行好像也才四十幾而已。”
“!!!”
在齊淵越發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男人緩緩繼續道:“據說他那小徒弟是他十八九歲的時候隨手從街邊撿到的小乞兒,后來養著養著便索性收入了門下,哪怕兩人相遇之時季元武尚在襁褓,步留行今年最多也就四十八|九而已。”
四十八|九就把自己弄成了一副皮包骨頭的骷髏架子,這師徒倆還真是……一脈相承啊!
不過,既是撿來的,那么首先就可以排除遺傳,所以——
“他們難不成在練什么逆行倒施的邪功?”
“不知,”賀凌深依舊搖頭:“不過步留行這人雖說性情古怪,但似乎從不做一些有違俠義之事。”
話落齊淵沒忍住嗤了一聲:“為了區區銀錢就可以罔顧他人性命,這遵循的也不知是哪門子俠義。”
賀凌深聞言也有些沉默。
他所知道的,都是這些年季元武在喝醉時零零散散朝他吐露的,所以有些美化也說不準,畢竟二人終究是師徒。
“不過幸好他看重銀錢,要不然還沒辦法這么順利的策反呢~也不知道他們倆現在到哪了……”
眼見著青年手上雖然在給他上藥,但注意力顯然都放到了那對師徒身上,賀凌深不著痕跡地抬了抬肩膀,然后在一聲刻意的悶哼之中,青年不出所料地停下了動作。
“怎么又開始滲血了,不好意思賀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齊淵手忙腳亂地重新替男人止血,而賀凌深只是隱忍地皺了皺眉:“無妨,你輕一些便好。”
肩上的動作果然又輕柔了不少,時不時的還能感受到幾縷若有似無的涼風,余光瞥見青年專注的視線,賀凌深微不可查地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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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滾,你沒有師父。”
“……您忘了帶上千里了。”
利刃反射著柔柔的月光靜靜地躺在季元武的掌上。
步留行見狀輕輕哼了一聲,但到底還是將其收入了袖中。
千里雖短,卻是一把好劍,有了神兵的加持他此行定當事半功倍,至于這個鑄劍的——
“東西都已經送到了,你還跟著我干嘛?”
“我想……”
“不,你不想!若是再讓我看到你的話,老頭我分分鐘清理門戶!”
“師父,你不老。”
“都說了你沒有師父!”
……
夜色中兩道身影就這樣一前一后地朝著千星城掠去,那里盤踞著逍遙最大的江湖組織——武林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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