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屈辱。

        屈辱啊。

        女人想到這，悲哀又酸楚的笑了笑。

        明明是自己的女兒，怎么就她出淤泥而不染，自己卻爛進了塵埃呢？

        ……

        下午，洛晴蕊做完家教回來，便看見家門口聚了一堆人。

        住在這一片的老太太和婦女，這會兒都聚在一堆，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什么。

        仔細聽，便可以聽見她們的唏噓和驚嘆。

        “這還沒年過半百呢，怎么就死了呢？”

        “聽說好像是得了什么重病，女兒拿不出錢來治，心理負擔大，所以選擇了輕生吧，唉！”

        “我看，她也不像是得了什么重病的樣子啊，今天下午，我還看見她在這里洗衣服，曬被單呢，口里還哼著小曲兒，好像狀態挺好的呀。”

        “哎，你不懂，那是回光返照了！”

        “真的假的？太可怕了吧。”

        這些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在洛晴蕊的頭頂炸開。

        她抬頭看了一眼晾衣服的竹竿，發現自家的被單和被套衣服什么的，都被洗得干干凈凈，晾在外頭。

        所以他們在議論的人，該不會是……

        洛晴蕊突然瘋了一樣，朝屋子里跑進去，嘶聲力竭的大喊，“媽，媽！！！”

        她用力撥開所有人群，擠到人群中央，便看見一個女人，扭曲的歪著身體，倒在地上，口中還殘留著凸出來的白色泡沫。

        而在她旁邊，是一瓶敵敵畏。

        農藥……

        母親喝農藥自殺了！

        洛晴蕊瘋了一樣跑到母親身邊，扶起婦人，眼淚混著鼻涕一起流下來。

        她哭喊道，“媽，媽你別嚇我呀，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是就這樣離開我，我可怎么辦啊？”

        “媽，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又抬起頭來，對著周圍人大聲哭喊著求助，“你們都別在這里看著了，趕緊幫我叫救護車呀，我媽她出意外了，你們就不知道幫幫忙嗎？”

        聽到這話，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他們生活條件差，住在這樣的臟亂差的地方，自己家里一摞子事兒都管不過來呢，還幫忙叫救護車？

        這不是說笑呢嗎？

        不過，也并不是一個好人都沒有的。

        就在這時，一個大爺走出來，對洛晴蕊說，“姑娘啊，你不用叫救護車了，你媽的情況我已經看過了，她下午的時候，就暈倒在這里，這寒冬臘月的天氣，渾身凍得冰冰涼涼的，早就沒呼吸了。”

        “我們也是考慮到，你是她唯一的家屬，這種事還得你自己親自回來主持大局，所以我們也沒敢動你媽……”

        說到最后，嘆了一口氣，“姑娘，節哀順變啊！”

        “嗚嗚……媽，媽！”

        洛晴蕊哭的聲嘶力竭，喉嚨都要喊啞了，可懷里的母親，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反應。

        大風吹來，那些被洗得干干凈凈的床單，此刻在風中飄舞著，顯得是那么悲切。

        最后，洛晴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扶著母親，回到房間的。

        她終于意識到，母親已經離開了這個人世，并且不會再回來了。

        于是親手幫母親脫衣服，讓她坐在澡盆里面，一點一點給她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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