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平
這算是在跟奚敏談條件了。不過沒關系,她就是要這個結果。至于條件嘛,誰提出來都是一樣的。
“好啊。”奚敏沒有多想,點頭應了。
二人說完話后就去與其他人匯合,大風小風拽著極力反抗的小土,阿花一家依然走在中間,奚敏和武去拙還是在最后。
“奚大人最后幾招看起來像是江湖野生劍客的劍招。”武去拙笑呵呵地來了這么一句。
“你真的不會武功?”奚敏不想回答武去拙的問題,只想問自己的,但轉念一想武去拙那小子的脾性,她無奈地補充一句,“是,以前跟別人學的。”
“我真的不會武功。”武去拙道。
以他這樣的身份,奚敏實在不愿相信他不會武功。
“那你還看得出我用的什么偏招式。”奚敏說道。
“術業有專攻嘛。”武去拙重復之前所說的話。
“你剛剛為什么要去幫小土擋那一劍?”奚敏說重點,“你明明可以不用受傷的。”
武去拙可是為大渝鎮守北方的大將軍,要是他因為跟她出來一趟受了重傷或者死了,她回去怎么跟皇帝交代,怎么跟北方軍營里的將士們交代,怎么跟天下百姓交代。
真是的太嚇人了。不過說到底還是她高估了武去拙,她實在沒想到,堂堂大將軍,居然不會武功。
武去拙見奚敏的神情憤憤又無奈,和剛才打架時的狠厲兇惡恍若兩人,他不由得輕笑出聲。感情她這是怕他死了,回去不好交差啊。
武去拙笑道:“小土不能死,他死了,你的交易不就做不成了?放心吧,我這人做事是最有分寸的,怎么可能說出事就出事呢。”他說完又想起一件事,“對了,剛才奚大人想問我什么問題來著?”
她想問他認不認識尚賢。
不過當時奚敏有些沖動,現在這個念頭過了,她也就問不出口了。
“沒什么。”奚敏看向前方,“趕路吧。”
……
……
一行人在未時到達了平安縣,他們人多,又拉著一個推車、牽著一個被綁住的人,所以很快就引起了平安縣百姓的注意。
“你看看這群人,來干什么的喲。”
“不知道,多半又是哪家出了人命,綁著兇手來討公道吧。”有人打量著奚敏等人,如是猜測。
“唉,咱們這縣令,能給誰公道啊。”
“噓。”那人連忙捂住朋友的嘴巴,瞪他,“別亂嚼舌根子,不要命了。”
“……”
人們議論紛紛,阿花父親多多少少能聽清楚一些對方說了什么話,他回頭看了奚敏一眼,猶豫片刻,然后與阿花母親說了幾句話,最后他站住腳跟停在原地大喊起來。
奚敏和武去拙對視一眼,往后面站了站。
阿花父親大聲說道:“諸位鄉親,我是梅花村的村民,就在昨夜,我的兒子被此人殘忍殺害!”他指了指小土,痛心疾首,“我今日來平安縣,就是為了找縣令談大人,希望談大人能給我一個公道。”
阿花父親說話的時候,許多人都圍了過來,指著阿花一家和小土竊竊私語。有的人覺得小土長得瘦弱又被別人綁起來不像是會殺人的惡徒,有的人認為人不可貌相于是指責小土喪盡天良殺害同鄉,也有的人單純只為看熱鬧……
總之就這一會兒,城門附近便聚集了許多人。
武去拙蹭了蹭奚敏的胳膊,笑著問:“你覺得談縣令的人什么時候能到這兒?”
估計已經到了。
奚敏還沒說出口,前方就有人破出一條道來,五六個縣府侍衛出現在阿花父親的面前,讓他別在這兒搗亂喧嘩,然后又趕走圍觀的群眾。
“還挺快。”武去拙道,“不會早就來這兒候著了吧。”
“應該只是巧合。”奚敏道。
盧尚書這段時間必定也在調查于道促的蹤跡,他應該是知道了阿狗與于道促的關系,這才在梅花村安插了小土這個暗線。小土的首要任務是通過阿狗找到于道促,如果這個任務完成不了,那就直接殺了阿狗一家,讓別人也找不到于道促。
如今小土的身份已然暴露,盧尚書將他看成了棄子,否則也不會派出刺客來殺他。奚敏猜測平安縣的談縣令是盧尚書的人,但他究竟是不是,還得等見了對方才知道。
奚敏抱著劍往后退,還伸手拉了拉武去拙:“我們離他們遠點。”
武去拙沒問緣由,跟著退了。
“老不死的,你在這搗什么亂。”侍衛頭領對著阿花父親嚷嚷,“別在這兒妨礙我們辦公,滾開滾開。”
“這位官爺,我們不是來搗亂的。”阿花父親拉扯侍衛頭領的衣袖,指著背后的小土說道,“我要狀告那個小子,他殺了我的兒子!”
侍衛頭領看向小土,小土連連搖頭。
侍衛頭領推開阿花父親,不客氣地說道:“人家搖頭了,說明他沒有殺你的兒子,你肯定搞錯了。”
阿花母親也跑過來,哭著說:“官爺,我們有證據,有證人!”她指了指大風小風,繼續說道,“官爺你先帶我們去找縣令大人可以嗎?我們去跟縣令大人說。”
侍衛頭領不耐煩了:“你們煩不煩啊!來人,把這群人都給我趕出平安縣!”他的話剛說完,身后的侍衛們都一擁而上,推搡著阿花一家以及大風小風。
奚敏見狀立馬從袖子里掏出幾枚銅錢當成暗器射出,穩準狠地打在那些侍衛的膝蓋上,侍衛們吃痛,紛紛跪了下去。
侍衛頭領往奚敏這邊看來,他仿佛懷疑上了奚敏,正想沖過來跟奚敏吵架來著,誰知奚敏頭一扭,假裝什么事兒也沒有發生,甚至裝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到處看是誰動的手。
侍衛頭領生氣了,他準備去找奚敏的麻煩,誰知阿花父親忽然推開了他,大聲喊著他要見談縣令。
百姓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也跟著喊起來,說什么總得給這一家子一個說法。
侍衛頭領氣急敗壞。侍衛頭領的手下撿了銅板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手中的錢對自己的老大笑嘻嘻地說:“大人,不如我們帶他們去吧,這就一小事,鬧大了對咱們官府的名聲也不好。”
侍衛頭領更氣了,但他認為手下的話不無道理,畢竟周圍有這么多人看著呢。侍衛頭領看了看那慌張的小土,嘴一撇,只好說:“帶他們去吧。”
算了,還是把事情交給談縣令處理吧,他才不想繼續在這兒跟人沒完沒了地耗下去。侍衛頭領低眸看到手下手里的銅板,順手搶了過來。
“走!”
就這樣,侍衛頭領帶著一行人前往縣衙。阿花一家和大風小風被安排站在了公堂之上,奚敏和武去拙則躲在門外的人群之中。
公堂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高高胖胖的,大眼濃眉,正是平安縣的縣令談大人。
談縣令冷眼看著阿花父親,聽著對方陳述阿狗的死、小土的罪過。阿花父親說完后,跪下來懇求談縣令能夠將小土的罪過昭告整個平安縣,并處死小土,讓他受到相應的懲罰。
談縣令冷笑一聲,說:“你怎知小土就是殺害你兒子的兇手,本官又怎知你不是陷害小土?”
小土被押進來的時候,被人取了堵嘴的布和綁身的繩子,所以他此時正是自由身。小土一聽到談縣令向著自己,松了口氣,隨即開始大喊“冤枉”。
阿花父親悲憤說道:“縣令大人,我們有證據的!”
他說著便呈出物證,并詳細講了小土殺害阿狗的過程,最后還讓大風小風出面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縣令大人,冤枉啊,他們合起伙來冤枉我!”小土高聲喊。
“你敢做不敢當!”阿花紅著眼睛,傷心又憤怒地對小土說道。
虧她之前還將小土看成善良的哥哥,誰知此人不僅殺了自己的哥哥,還是個慫包。
公堂內,雙方各有說辭吵得不可開交。公堂外,百姓也指指點點紛紛討論各抒己見。武去拙側首看了一眼奚敏,問她怎么看,還問她想怎么幫阿花一家。
奚敏沒說話。
眼見著小土氣得要打人了,談縣令和侍衛們卻沒有出手阻止,奚敏借過走到最前方,打倒了守門的侍衛,來到公堂之上。
“你是何人,膽敢擅自闖我公堂?來人,給本官拿下!”談縣令拍案而起,怒喝道。
“大人,此女武功不俗,也是她幫著這家人陷害我!”小土連連喊。
奚敏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那些沒什么本事的侍衛,將對方統統打趴在地叫苦連天。奚敏大步流星走到談縣令面前,將自己的令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無垢司辦案。”奚敏冷眼笑了笑,“請談大人配合。”
談縣令一聽“無垢司”三個字,眼睛一瞪,驚得一屁股坐了回去。
“無垢司的人,怎么可能在這里?”談縣令不可置信地翻了翻那塊黑色的鬼面令牌,他緊緊皺眉看著奚敏,“若我沒記錯,無垢司只有兩個人才有黑色的令牌,你……你是奚敏大人?”
無垢司由周歡統領,周歡手持黑色狼紋令牌。周歡有個師妹叫奚敏,也是一個辦案的好手,她則手持黑色鬼面令牌。
不僅是談縣令震驚,阿花父親等人甚至是公堂外的百姓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奇了呀,走大運了呀,居然能親眼看見京城鼎鼎有名的女捕快奚敏。
奚敏卻不在意這些,她只管辦自己的事情。
“阿狗的案子是我親手查的,談大人有意見?”奚敏繼續笑著,可是談縣令總覺得她的笑很詭異。
“奚大人辦案利落從未出錯,我倒不是有意見。只不過這兒是平安縣,奚大人若想要處置平安縣的人,本官身為平安縣的縣令總得弄清楚是為什么吧。”談縣令說道。
“你想弄清楚為什么,好啊,給你時間。”奚敏收好令牌,也收起了笑容,“明日的這個時候,我要見結果。”
談縣令咽了咽口水,摸了摸大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假裝淡定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奚敏的提議。
談縣令給奚敏等人安排了客棧,讓他們在這兒暫住一夜。
奚敏和武去拙在屋子里還沒開始談話,外面便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奚敏道了一聲“請進”,便看見阿花父親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原來是京城無垢司的奚敏大人。”阿花父親低著頭說,“難怪您能如此快速地找到殺害阿狗的兇手,還那么篤定地給我承諾為阿狗討公道。”
阿花父親雖然低著頭,但是奚敏感覺不到對方的害怕和擔憂,甚至能察覺到對方略帶嘲諷的語氣。
“伯父言重了。”奚敏笑道。
她不知道阿花父親為何會對她陰陽怪氣,但她不介意,也不在意。奚敏不是什么閑人善人,她幫阿花一家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的合作只是各取所需罷了,因此她沒必要去在意對方的感受。
奚敏想,阿花父親多半也知道這一點。
阿花父親抬起頭,嚴肅地說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答應了要為我兒子報仇,就一定要做到。”
對嘛,阿花父親硬氣一點兒,奚敏就不會感到愧疚。他們之間沒有誰利用誰,這僅僅是二人的交易。
“您放心,我答應的事情,一定會辦到。”奚敏道。
阿花父親出去后,奚敏和武去拙一時無言。最后奚敏嘆了口氣,說:“我在想,如果不是誤打誤撞遇到阿花一家,我該如何找于將軍。”
武去拙指了指他自己,道:“這不是有我嘛。”
奚敏無語。
武去拙這個路癡……其實一開始奚敏有因為武去拙亂帶路而感到慍怒,但后來她發現正是因為武去拙的不識阡陌幫了自己,她就對武去拙沒什么怨氣了。
“對了。”武去拙道,“你可知那談縣令之前在哪里為官。”
“你知道?”奚敏挑了挑眉。
她沒聽說過談縣令這個人,但她能推測出對方是盧尚書的人,這主要是因為談縣令的舉止言行。
談縣令察覺到小土要在公堂上對阿花父親動手的時候并沒有出言阻止,甚至聽了小土的話要打她,尤其是當她亮出自己身份的時候,談縣令就算心有恐懼卻還是要跟她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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