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詢問
“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走,如何走?”一回到許慈甫的帳篷,奚敏便問許慈甫。
“這個你別擔(dān)心,我來安排。”許慈甫笑道,“你幫我把鄭少爺?shù)陌缸硬楹眉纯伞!?
“陛下不是已經(jīng)讓陳震來調(diào)查此案了么。”奚敏道。
奚敏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許慈甫要幫他忙,她自然不會反悔,但面對許慈甫的堅持,奚敏還是感到困惑。
許慈甫說道:“比起陳大人,我更相信奚大人。我剛剛已經(jīng)派人去請陳大人了,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到我這兒。”
鄭丞相肯定去見陳震了,所以陳震要等應(yīng)付完鄭丞相才會過來。
奚敏聞言,只能暫時放下這事兒。她問道:“那樓光崢呢,他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
樓光崢這個質(zhì)子引起了皇帝的猜疑是不錯,可是他畢竟是淮南王世子,沒有確切的罪證,許慈甫這個尚書也奈何不了他。更何況,雖說皇帝給許慈甫下了口諭,但口諭可不如圣旨來得有用。
許慈甫不能直接捉拿樓光崢就只能派人暗中盯著他。然而樓光崢本身武功就不差,身邊還有連擎那樣的高手,他二人真要有什么動作,普通侍衛(wèi)也無可奈何。
許慈甫想了想,說道:“樓世子的事情奚大人也不必?fù)?dān)心,我來解決。”
什么事兒都讓他來處理,但他又不說處理方法,許慈甫明顯是在跟奚敏打太極,但奚敏沒法子多問,畢竟問了許慈甫也不會說。
就在二人相顧無言時,帳篷外傳來了侍衛(wèi)的聲音,說是陳震來了。奚敏沒有躲藏,陳震進來第一眼便看到了她。
“奚師姐?你怎么在這兒?”陳震驚呼。
“小點兒聲。”奚敏忙道。
“哦,好好好。”陳震走過去,高興地問道,“奚師姐不是沒跟來忠山嗎,怎么會在許大人這兒?對了,周師兄離開忠山了。”
奚敏和周歡都沒有跟陳震說他們要留在墨城辦事。周歡離開忠山的時候只讓陳震盯好侍衛(wèi),保護好皇帝。
奚敏長話短說,簡單地跟他說了說發(fā)生在墨城的事情。陳震聽完后大駭,但奚敏連忙開口止住了他即將問出的問題。
奚敏說道:“墨城的事情有武去拙和你周師兄把控,我們找你來,是為了鄭丞相之子的身死案。”
陳震道:“鄭少爺?shù)氖聝喊。乙呀?jīng)聽鄭丞相說過了,陛下也下了旨,讓我調(diào)查此案。”
許慈甫聞言,含笑道:“丞相大人果然已經(jīng)找過你了,他怎么說?”
陳震瞥了許慈甫一眼,說道:“實話實說唄,跟我講了他兒子身死的事情,再說了一些他的猜測。”
鄭丞相懷疑許慈甫,自然會說些誤導(dǎo)陳震的話,但是陳震的辦案經(jīng)驗還算豐富,他知道該怎么做。因此奚敏沒打算就這方面提醒陳震,只是問他:“你準(zhǔn)備從什么地方著手調(diào)查?”
陳震想了想,說道:“先去試探試探和鄭少爺相處的幾位少爺,看看能否從他們口中得到點兒有用的信息。呃,奚師姐有什么想法嗎?”
奚敏道:“就按你說的做吧,到時候帶上我。”
陳震點頭:“成。那我去把那幾個公子哥兒喊到一起,奚師姐一會兒來找我。”
陳震說完沒多做停留,離開帳篷出門辦事了。
“這個案子我盡量在今日之內(nèi)破掉,你也趕快辦事兒,墨城那邊可不等人。”奚敏回頭看了看許慈甫。
“奚大人放心。”許慈甫淺笑。
奚敏轉(zhuǎn)回頭,卻沒往外走。
她還是太不懂許慈甫了,以前總覺得這個人溫柔和善,可是現(xiàn)在,每每看到對方在笑的時候,奚敏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武去拙一開始也是假笑,可奚敏能明顯地感覺到這二人的假笑有所大不同。
“關(guān)于鄭少爺?shù)陌缸樱闶遣皇侵佬┦裁矗俊鞭擅敉蝗辉俅位仡^看許慈甫。
“奚大人先查吧。”許慈甫不置可否。
得此回應(yīng),奚敏不再多問,而是讓許慈甫帶著自己去找陳震的帳篷。陳震之前和周歡住一個帳篷,周歡走后,他便一個人住。
許慈甫將奚敏帶到目的地后便被人喊走了,奚敏最先來,陳震給她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坐著,既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奚敏的存在,也能讓奚敏觀察到別人的神態(tài)。
陳震表示他已經(jīng)檢查過了鄭少爺?shù)氖祝給了奚敏一份小冊子,說是里面記錄了鄭少爺?shù)乃婪ê退劳鰰r間等信息。
陳震已經(jīng)通知了所有和鄭少爺吃過飯的人到這兒來,不過在那些公子哥到來之前,鄭丞相先來了。
“丞相大人這邊坐。”陳震將鄭丞相帶到另一個位置。
鄭丞相落座后跟陳震說了些話,無非認(rèn)為許慈甫是兇手云云。陳震笑臉相迎,但左耳朵進右耳朵便出了。
過了一會兒,那些個紈绔子弟總算陸續(xù)來了。
奚敏透過縫隙往外看,只見五個公子少爺大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滿臉隨意地盯著陳震,等著他說話。
他們的兄弟鄭少爺死了,其父鄭丞相就在旁邊坐著,然而他們竟還是這般恣意無顧忌,也不知他們是有恃無恐,還是因為覺得鄭少爺之死跟他們無關(guān),沒必要在鄭丞相面前裝樣子。
“幾位少爺都知道鄭少爺身死的事情了吧,你們昨日一直和鄭少爺待在一起,期間是否發(fā)現(xiàn)他有異樣?”陳震問道。
“沒什么異樣啊,再說了,大家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誰會去注意別人啊。”一個穿著藍(lán)色華服的少爺嗤笑一聲說道。
其他幾個少爺表示同意,還嚷嚷著要走了,讓陳震問快點兒。鄭丞相氣不過罵了他們幾句,誰知那幾人當(dāng)場反駁回去,還說自己又沒殺鄭少爺,能配合被問話就不錯了。
藍(lán)衣少爺最后還加了一句:“嘁,我看啊,說不定是老鄭酒量不行,喝多了,醉死了。”
陳震看了藍(lán)衣少爺一眼:“陸少爺,聽說昨夜你和鄭少爺睡在一起?”陳震說著便走到藍(lán)衣少爺?shù)拿媲埃揭晫Ψ健?
陸少爺瞥了陳震一眼,說道:“是啊,那又怎么樣,他睡的時候還好好的,誰知一早醒來便死了。我還嫌晦氣呢。”說罷朝某個方向不顧形象地吐了幾口口水。
陳震鎮(zhèn)不住他們,耐著性子繼續(xù)問:“你們是什么時候睡下的?”
陸少爺不耐煩地說道:“當(dāng)時喝得太醉了,沒注意時間,不過聽我手底下的人說,大概是剛到丑時。”說到這里,陸少爺忍不住罵了幾句,“當(dāng)時他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弄他他都沒反應(yīng),到最后還是老子和仆從架著他去睡覺的。”
陳震又問:“那個時候,陸少爺您的狀態(tài)如何?”
陸少爺說道:“你以為老子那個時候就很舒服了嗎,要不是看在他借了我錢的份兒上,我才懶得管他。”
奚敏聞言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冊子。冊子上寫了,鄭少爺死于中毒,死亡時間大概在子時。
所以,照陸少爺?shù)恼f法,他不僅和鄭少爺那個死人睡了一晚上,還親手把死者帶到了床上。
嘶,想想就嚇人。
“豎子,是不是許慈甫指使你殺害我兒?”鄭丞相突然拍案而起,怒視陸少爺。
鄭丞相就那么一個兒子,如今兒子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便悲傷憤怒到連丞相的風(fēng)范都沒有了。
“我沒殺人。”陸少爺面對憤怒的鄭丞相,終于有了些發(fā)憷之感。
陳震趕忙站到中間勸架。
陳震說道:“丞相大人稍安勿躁,等我把問題問完。”說罷再次看向陸少爺,“還請陸少爺仔細(xì)回憶一下昨夜發(fā)生的事情,盡量詳細(xì)地將其復(fù)述出來。”
陸少爺狠狠地看了鄭丞相一眼,隨后拂袖說道:“我就知道你要問這些,還好我隨從跟我說清楚了。我們昨天打了很多獵物,便想著烤了吃,順道喝一頓……”
陳震小心翼翼地道:“這些就不用說了。”
陸少爺煩躁地看了看他,說道:“其實也沒發(fā)生什么。”他繼續(xù)詳細(xì)地跟陳震說著昨日之事,最后道,“大概在子時的時候,老鄭囔囔著喝多了要去茅房,他去了很久都沒回來,我們準(zhǔn)備派人去找他,誰知道他突然瘋瘋癲癲地跑回來了,說著些稀奇古怪的話,哥幾個安慰了他幾句,他才老實下來,跟我們繼續(xù)喝酒。不過我們喝了沒多久,便去睡了。”
陳震抓住重點,問道:“他都說了些什么話?”
陸少爺聳了聳肩:“我都說了我沒聽清。”
其他幾個少爺紛紛點頭:“大家都喝醉了,他說不清楚,我們也聽不清楚。”
陸少爺哼了一聲,道:“依我之見,鄭丞相說得對,就是許慈甫要殺老鄭。咱們都知道許慈甫那小子喜歡算計別人,一定是老鄭鬧著要和他比賽傷了他的顏面,所以他才設(shè)計殺害老鄭,還想著陷害我們……”
陳震汗顏。
“其實,我迷迷糊糊地聽到老鄭說了個‘南’字。”一個黑衣少爺突然蹙眉道。
“南?”陳震立刻嚴(yán)肅起來。
“好像是吧,不是南就是藍(lán),大概就那幾個字。”黑衣少爺隨意道,“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我聽錯了。”
陳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陸少爺嚷嚷道:“你都問了這么多問題了,該讓我們走了吧。哥幾個還沒睡好呢。”
陳震無奈地說道:“諸位少爺請回吧,目前沒什么事兒了。”
話音剛落,陸少爺絲毫不停留,帶著幾位少爺離開了。
他們走后,鄭丞相站起來,問道:“陳大人可有發(fā)現(xiàn)?老夫看那姓陸的就有問題,沒準(zhǔn)兒是他和許慈甫聯(lián)手起來殺害了我兒。”
陳震哭笑不得,只能實話實說:“目前我還不能確定,但我會盡早查清此案,給丞相大人一個交代。大人先回吧,有消息了,我第一時間派人去告知您。”
鄭丞相不想走,說要留下來跟陳震一起查案,陳震還要見奚敏,自然不會讓他留下。
“丞相大人若想早點兒找到殺害令郎的真兇,就給我一個安心查案的環(huán)境吧。”陳震無奈道。
“這……好吧。”鄭丞相明白了陳震的意思,不再打擾麻煩他,慢慢地離開了。
鄭丞相走后,奚敏過了一會兒才從暗處走出。
陳震往帳篷外看了一眼,說道:“鄭丞相一世英名,在朝堂上呼風(fēng)喚雨,結(jié)果死了個兒子,跟變了個人兒似的。”閑話說完,陳震開始說正事,“陸少爺一邊說著他醉了,記不清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一邊那么詳細(xì)地跟我說了他記得的事兒,我覺得這一點很可疑。奚師姐呢,你怎么看?”
“他不是說,那些記憶都是他隨從跟他說的么?”奚敏說著,將手中的小冊子遞還給陳震,繼續(xù)道,“鄭少爺是子時死的,但是陸少爺?shù)碾S從卻告訴陸少爺,他們睡覺的時間是丑時。”
陸少爺剛才說鄭少爺從茅房回來后,他們只喝了一會兒酒就去睡了,也就是說他們睡覺的時間也在子時前后。
所以,陸少爺?shù)碾S從為何要跟陸少爺說,他們是在丑時入睡的?
奚敏這么一說,陳震便悟了:“奚師姐的意思是,那隨從亂報了時間用以誤導(dǎo)我們,還詳細(xì)地跟陸少爺說了昨日之事讓我們懷疑陸少爺?”
奚敏看了陳震一眼:“亂報時間就是為了誤導(dǎo)我們么?”
陳震點點頭:“是啊,好多犯人都喜歡這么干,就為了讓查案者多心。至于他為何要詳細(xì)地跟陸少爺提昨日發(fā)生的事情……若是陸少爺不提那些話是他的隨從所說倒也罷了,偏偏在這種事情上那小子還算老實,一口一個他隨從。”
這不,陳震就差點兒被轉(zhuǎn)移注意,好在奚敏想到了那一點。
奚敏說道:“真要是這樣,這案子就好辦了。你找人去把陸少爺?shù)碾S從喊來。”
陳震點點頭:“好。”
陳震走后,奚敏陷入了沉思。
剛才有個少爺說,他聽到了鄭少爺提到了“南”字,那個所謂的南,或者藍(lán),能代表什么呢?
奚敏第一個反應(yīng)是淮南的南。
“唉,真是,這段時間被樓光崢搞得頭大,隨便一個字也能讓我想到他和他的淮南……”奚敏不由扶額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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