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微微頷首道：“這些人可有官職在身？”

“回陛下，她們畢竟只是女子，我大明除內官外，外朝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

李若璉趕緊解釋了一句。

“扯淡！  ”

“秦良玉不就是女子為官？朕看大明許多將帥，還不如她呢。”

“既是錦衣衛的人，那就按錦衣衛的官職體系，該是校尉就是校尉，該是百戶就是百戶。”

“一應待遇和男子齊平。”

“陛下，這……”

李若璉有些遲疑起來。

那錦衣衛的女子，此時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眼前這兩位，一位是大明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一位是錦衣衛實際上的當家人，他們兩人對話，豈是她可以摻言的？

就在李若璉想著該怎么答復的時候，一身粉色棉衣的盼盼，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

頭上兩個小揪揪，隨著她的動作，一蹦一跳的。

“這位郎君，我之前是不是見過你呀？”

盼盼仰頭看著朱由檢，一臉疑惑的問道、

“盼盼，我們之前確實是見過。”

朱由檢彎腰，笑著對其說了一句。

“對了，你娘呢？”

“我娘她身上有傷，還躺在床上呢。”

提起自己的娘親，盼盼的情緒明顯有些失落。

“走，那我們去看看你娘。”

說著，朱由檢就將盼盼一把抱了起來。

那名錦衣衛的女子趕緊上前引路。

一行人進到后院的左廂房。

婦人見來者是朱由檢，趕緊掙扎著從床榻上下來，在那名女子的攙扶下，跪在地上，恭敬的對朱由檢見禮道：“民婦拜見皇帝陛下。”

朱由檢一愣，轉頭看了眼李若璉，旋即也不等李若璉開口，就反應了過來：“也是，經過這么多事，如果再猜不出朕的身份，那才奇怪。”

“這位大姐，你可曾……”

“民婦不敢當陛下如此稱呼，請陛下稱民婦史寇氏即可。”

或許是經歷過生死，史寇氏倒是沒有第一次面見皇帝的緊張和畏懼。

“你夫家姓史？怎么一直沒見到他？”

朱由檢有些奇怪的問道。

“回陛下，外子死在了北邊草原的戰場上。”

婦人低聲說了一句。

朱由檢一愣，旋即面色一肅，沉聲道：“盼盼的爹是大明兵卒？”

“是，天啟七年外子就被征召進了虎賁左衛，任什長。”

史寇氏一五一十的說道。

朱由檢聽后，身上的氣勢已經變了。

他緩緩轉頭看向李若璉。

后者趕緊跪地道：“臣失察，請陛下降罪。”

“去南司自領二十軍棍。”

“謝陛下。”

輕描淡寫的處置了李若璉，朱由檢又對史寇氏問道：“寇氏，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自崇禎元年開始，所有戰死將士的子女，都要進入學堂讀書，盼盼為什么沒去？”

此刻，朱由檢對寇氏的態度，已經有了一些變化。

寇氏叩首道：“回陛下，盼盼……盼盼的名額被人占了。”

她這話一出，這回不只是李若璉，就是方正化和王承恩，也都面色一變。

他們三人，一人是錦衣衛指揮僉事，掌錦衣衛事，一位是接替魏忠賢的東廠廠督，還有一位是西廠廠督。

可以說，自己三人就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

現在，就在京城，就在天子腳下，戰死將士的遺孤，上學堂的名額，竟然都被人頂替了。

自己這些人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這是什么？

這是辦事不力！

“臣等請罪！”

三人齊齊對朱由檢施禮道。

“寇氏，是何人頂替了盼盼的名額？”

“除了進學的名額外，其他的還有嗎？”

問出這兩個問題的時候，朱由檢的心里已經滿是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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