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馬不要錢？這一路錢沒掙著，倒是貼進去不少，等開第一單再說。”燕壯志沒好氣的說道，他自己扛個大錘也不輕松啊，掙錢太不容易了。
  “兩位小哥要幾碗茶水？”茶鋪老頭詢問道。
  隨后老頭把一壺茶水，兩個碗放在桌上，走了。
  茶鋪還有一些歇腳的赤腳商人。
  “現在邊境戒嚴了，這條路估計過不多久就走不了，唉。”
  “嗯，我也聽說了，這不是苦了我們這些赤腳商？家里還指著我這點生意過活呢。”
  赤腳商你一言我一句的閑聊著，茶鋪老頭也湊上前聽著，心里也隱隱不安，沒了赤腳商自己這茶鋪不就黃了？唉呀，又要打仗了嗎？
  “有困難為什么不找本地父母官？”一個突兀的話在茶鋪中響起。
  只見一個青衣男子和一個黑衣男子不知何時來到了茶鋪，茶鋪老頭連忙前去幫著把馬拴好，能騎這么俊俏的馬兒的人非富即貴。
  赤腳商看了看馬背上的馬鞍，識趣的都沒有再說話，草草喝完水結賬起身挑著貨物走了。
  看到這情景，說話的青衣男子有些莫名？難道自己說錯了？
  青衣男子看了看黑衣男子。
  中年黑衣男子搖了搖頭笑了笑，自己這個徒弟啊讓人怎么說呢？
  看到場上還有兩位少年沒有離去，青衣男子走上前。
  “兩位小兄弟不介意拼個桌吧。”
  沒等燕壯志和小胖回話，青衣男子的屁股已經坐在板凳上了。
  “茶水我請了，不知兩位小兄弟是從邊境來的？”
  聽到茶水免費，小胖哪還客氣，咕嘟咕嘟灌了幾大碗，茶鋪老頭又續上一壺來。
  茶水免費，嘮唄。
  青衣男子正是前些日子燕壯志兩人在仙寶樓遇到的那位買了兩把短劍的豪橫青年。
  聽到兩位少年是要去邊境，青衣男子眼前一亮，隨后眼神又黯淡了下來，身邊的師傅已經拒絕了去邊境的要求。
  黑衣中年男子聽兩人要去邊境也是有些意外，修士？不像，看了看燕壯志放在腿邊的大錘，又看了看上身鼓鼓囊囊衣服縫露出的銹跡斑斑的鎖子甲，這真是奇葩組合，莫不是想要上山為寇？
  想到這，黑衣中年男子眉頭一緊，氣息瞬間鎖定了燕壯志兩人。
  這一變故，嚇得小胖手一抖，碗里的茶水灑了一桌子。
  燕壯志順勢提起自己的大錘，修士？
  “師傅，你干嘛嚇唬人家？”
  有了青衣男子的阻攔，黑衣中年男子只好作罷，他也是出于下意識的本能反應，畢竟自己這一路就是保護自己徒弟的安全。
  “不好意思兩位，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小胖扭頭看看燕哥，燕哥面無表情，小胖也只好裝作沒聽見不回答。
  青衣男子倒是不覺尷尬，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路上所見所聞，陳國官風民風點評和一些自己的主見觀點。
  這下子茶鋪老頭都躲得遠遠的，聽不見聽不見。
  誰啊你？憤青？管的還挺寬？這家伙腦子進水了？燕壯志實在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我說的不對嗎？”
  青衣男子一臉認真的問道，他這一路可是憋了許久，現在說出來痛快多了。
  “牢騷太長愁難斷，你律己身沒什么可說的，那是因為你衣食無憂，你愿意散盡家財幫助窮人嗎？不會吧，你只是寄托他人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這就是人性，利己。”
  “自古貪官殺不完的，人為財食鳥為食亡，此為人道不可逆，你所能改變的就是讓這些人少貪多做事，事情做好了皆大歡喜，貪點也無妨，貪了不做事那就沒必要留了。”
  “三碗水，四個人能分，一百個人怎么分？許多事情不是沒有人不管不問，只是不能不夠。”
  “什么事情不能看的太表面，更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群人，人性本惡，人心向善。”
  “茶水，謝了，走胖子。”燕壯志說完扛起大錘朝著邊境方向走去，小胖趕忙跟上。
  青衣男子愣愣無言許久。
  茶涼了。
  “回了，師傅。”
  黑衣中年男子有些意外：“不去燕國了？”
  “一路看的風景夠多了，我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的，回去找些幫手嘍。”
  青衣男子笑著翻身上馬，黑衣中年男子緊跟其后。
  茶鋪老頭回來收拾茶碗這才想起來還沒給錢呢。
  等老頭來到桌前，一張銀票壓在碗底隨風抖動，老頭連忙攥在手上跑出去，哎，還沒找你錢呢。
  “燕哥，要不等晚上？”小胖子趴在地上看了看前面的密林。
  “還晚上，現在大白天的走在這都看見幾米遠，霧氣朦朧的。”燕壯志此時也有些犯愁了，看這地勢山賊肯定比自己熟悉，萬一有埋伏怎么辦？
  “前面那兩人，打劫。”
  想什么來什么？果然人家是專業的，燕嚴兩人都沒察覺什么時候自己身后來了人。
  挪動身子緩緩翻身，燕壯志躺著看了看面前的三人，瘦子矮子麻子。
  瘦子手持鋤頭，矮子手拿砍柴刀，麻子肩扛爬犁。
  等看到眼前爬的居然是兩個毛頭孩子，瘦子撓了撓頭，低下身子。
  “咋是孩子？矮子，咋辦？”
  “麻子，你說。”矮子抬頭看著胖子。
  “孩子，你倆咋來這？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走走走，晚飯還沒吃吧，先吃個飯再走。”
  就這樣燕嚴兩人被打劫的三人邀請回去吃晚飯了。
  等來到賊窩，看到眼前個個老弱病殘，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貧民窩呢，太寒酸了。
  “啥收獲？怎么帶兩個孩子回來了？讓你們去打劫，沒讓你們拐人啊。”
  “舅爺，打劫啥呀，現在邊境風聲挺緊的，平時赤腳商多咱們還能分一杯羹。”
  “唉，算了算了，明個起一起去開荒地去。”
  “兩孩子，餓了？熬得米粥，來。”
  一個頭領模樣的老人端起兩碗米粥遞給燕嚴兩人。
  燕嚴兩人面面相覷。
  “喝完明早趕緊走，被周邊山賊窩子發現了就走不了了。”
  老人還不忘叮囑了一句，好似忘了自己也是他口中說的山賊。
  此山賊非彼山賊，今個真是小刀劃屁股開了眼了。
  燕壯志只能靜觀其變，看著眼前這群山賊很面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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