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楊黎班上的語文老師一個胖乎乎的女老師,平時特別喜歡打扮,可以一個月每□□服都不重樣的,也愛做美甲,常常用她那閃閃發(fā)光的手拿著試卷,從一個字的意義講到他背后可能有的故事。
楊黎在課上聽著語文老師溫溫柔柔的聲音,這老師上課也好像是為了豐富自己生活一樣,不為錢也沒有什么壓力,所以也從不和學(xué)生置氣,楊黎很喜歡她的課,常常聽她從天南講到地北,這感覺和之前地獄一般的南山中學(xué)完全不一樣,南山中學(xué)的老師個個都像個拿著鞭子的惡魔在瘋狂地趕著學(xué)生們,看著在講臺前像一個橘貓一樣可愛的老師,他有點想畫兩筆。
楊黎小時候?qū)W過兩三年的畫畫,平時也很喜歡畫兩筆,他喜歡在一個天氣好的下午,背上自己的畫板找到一處熱鬧的街頭,在陰涼的角落記錄這世間百態(tài),雖然四周很熱鬧,但他卻可以靜下心來呆很久。
碳素的鉛筆就在這試卷邊上,寥寥幾筆就勾勒出老師的神態(tài),最后還調(diào)皮地給老師加上了一對貓耳朵,畫完之后楊黎徹底起了興致。
他從課桌里面拿出草稿本,鄭重其事地把橡皮擦和鉛筆擺好,在教室里尋找他的目標(biāo),頭頂?shù)娜~風(fēng)扇悠悠地吹著風(fēng),窗邊湖藍(lán)色的窗簾輕輕地擺動,空氣中有著浮動的粉筆灰,往前看都是一個個或端正或懶散的背影。
楊黎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他那正低頭做筆記的同桌,羅江小時候字寫得不好,被他那喜好書法的爺爺看到后氣得不行,花了好幾個寒暑假天天帶著羅江練字,現(xiàn)在他的字總算像模像樣了,羅江最開始很痛苦,覺得練字又耗費時間又沒有什么用,傻逼才這樣,俗話說得好,人終將變成自己討厭的那一部分人。
后來羅江就真香了,也喜歡上筆在自己的手中,書寫出或狂放或內(nèi)斂的字跡,現(xiàn)在作為理科生放松的語文課,他都是在一旁寫字的。
羅江的頭發(fā)不長,只比寸頭長些許,根根頭發(fā)精神地立著,五官尖銳而鋒利,常常給人這個人不好相與的影響,他安安靜靜地在那里練習(xí)書法卻有種把所有鋒芒都收斂起來的錯覺,這骨相仿佛就是照著大衛(wèi)的模子雕刻的。
楊黎看著他的同桌,把草稿本放在有些厚的練習(xí)冊上,左手墊起高度,用一個專業(yè)的手法拿起鉛筆,先大致勾勒出一個輪廓,確定眼睛、鼻子和耳朵的位置,然后用速寫的手法流暢地勾畫出完美的側(cè)臉,用粗糙的筆風(fēng)把頭發(fā)模糊,再細(xì)致地雕刻眉眼,羅江的眉眼用劍眉星目來形容很恰當(dāng),因為是側(cè)臉沒法把整個眼睛畫出來,但楊黎其實很想畫一張羅江正臉看人的畫的,可以看到一雙銳利的眼睛,現(xiàn)在條件不行,只能畫攻擊性減弱透著專注的側(cè)臉,上唇微微翹起的唇珠和飽滿的下班,和刀刻的下頜骨……
被盯了很久的羅江終于察覺到了,羅江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楊黎正拿著筆面對著自己,面前還放著一副畫。
“你寫完字啦,我剛好畫完,你快看看怎么樣。”楊黎湊過來低聲音說,羅江接過草稿本,耳旁的低語還在繾綣。
草稿本上是一副畫,很明顯是羅江,怎么說呢,把羅江的帥氣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他乘著我寫字偷偷畫我?
他是不是喜歡我,所以,其實我們是兩情相悅的,他喜歡我是不是,哈哈哈,羅江滿腦子喜氣洋洋的問號,轉(zhuǎn)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楊黎說:“畫的真好,自己好好保存,不收你肖像的費用。”
他喜歡我,肯定是因為我之前不喜歡omgea的傳言導(dǎo)致他不敢接近我,還特地說自己喜歡女孩兒來降低我的防備,他怎么這樣呢,喜歡我可以直接和我說啊。
哼,就是欲擒故縱!想讓我先出手,羅江在一旁傻樂。
下課了,羅江看楊黎的水喝完了,心想肯定在暗示我,讓我給他買水,小小年紀(jì)心思還挺深沉的,起身拿過楊黎的空礦泉水瓶,反手投入深藍(lán)色的垃圾桶,步履輕快地走出了教室。
“你干啥呢?”楊黎滿腦子問號。
羅江把頭從門框伸回來,露出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說:“你等著。”
這人笑得一臉傻逼的干嘛呢,向我發(fā)狠話嗎?
我等他干嘛,楊黎收好上節(jié)課的書本為他智障的同桌感到無語。
胡嬌看羅江走出教室,轉(zhuǎn)過來一臉八卦地問:“你知道嗎?羅江不喜歡omgea,而且……”
“我知道啊,他不喜歡omgea。”這胡椒一八起卦來這嘴就像沒關(guān)閘的水庫,滔滔不絕,打都打不住,楊黎趕緊打斷。
“而且、他、喜歡裴洛。”胡嬌挨過來小聲地說。
“啥?”楊黎忍不住驚呼。
“你小聲一點,我聽其他人說的,他一直不喜歡omgea,前幾天還有人親耳聽到他在外面說自己喜歡男性beta,有人已經(jīng)扒出來了,他喜歡的就是裴洛。”
“怎么可能,你別人云亦云了。”楊黎滿臉懷疑,但轉(zhuǎn)念一下,之前每次自己和裴洛一起,羅江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而且羅江還不喜歡omgea,突然就很難說服自己。
“你想想裴洛可是男性beta里面數(shù)一數(shù)二的絕色,在我們班,不,在我們這個年級就沒有比他更優(yōu)秀的男性beta了,霸道校草暗戀清冷學(xué)霸,小說都不敢這么寫,太絕了,雖然我一下子失去了兩個男朋友,但我好像更快樂了。”說完胡嬌忍不住嘿嘿嘿地笑起來。
“你笑得好猥瑣啊,我的海王姐姐。”
胡嬌還打算說幾句,就看見羅江拿著兩瓶水進(jìn)來了,背后隨意議論別人多少有點心虛,就轉(zhuǎn)過去了。
羅江拿了一瓶怡寶遞給了楊黎,他仔細(xì)觀察過楊黎不喜歡喝任何飲料,汽水可樂更是碰都不碰,給自己留了一瓶運動飲料。
“你去買水了啊?那么遠(yuǎn)你就過去買兩瓶水。”楊黎接過羅江手里的礦泉水,手指的溫度暈開了瓶身水汽凝結(jié)的薄霧,小賣部離教學(xué)樓還有一段距離,要穿過一個足球場吶。
“你喝就是,今天下午你想吃什么啊?今天是周四早點去小炒窗口有蜜汁叉燒,你吃不?吃的話我早點去排隊。“羅江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飲料,剛才跑的有點渴了。
“吃啊,不過會不會很麻煩啊,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周四還有叉燒的。”
“那是因為你每次都太慢了,特色小炒要一下課就跑著去才能排到,主要是好多最后一節(jié)課是體育課的人早早地就去排著隊了,不過沒事,之后我去排,我這速度杠杠滴,什么時候我們可以約一下跑步,讓我告訴你什么叫風(fēng)一般的少年。”羅江有點想刻意展示自己的體力,他之前聽說過很多omgea找對象都會在意對方體力和身體。
下午楊黎果真吃到蜜汁叉燒了,味道確實不錯,食堂飯菜的味道不能說不好,只能說將個爛就,吃多了就感覺乏味了,時不時吃個新菜還挺讓人開心的。
晚上,羅江看著睡在他對面隔他老遠(yuǎn)的楊黎就不大舒服,楊黎還沒有睡著躺在床上玩著手機,煤炭白天瘋了一天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鼾聲,周周一向是睡得最晚的,還在床下看書估計熄燈就上床。
三中寢室的布局是一邊兩張床,羅江和楊黎是一邊的,但楊黎剛過來的時候看到羅江的枕頭是放在另一邊的,也就把自己的枕頭放在靠窗的位置,兩個人之前睡覺都是腳對腳的,但現(xiàn)在羅江就想讓楊黎和他都調(diào)一個頭睡,這樣頭挨著頭多親密。
“楊黎同志,作為606的老成員,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們寢室的室語。”羅江抱著枕頭往楊黎那邊坐。
“什么室語?”楊黎放下手機,胳膊肘支在枕頭壓出溫柔的褶皺,撐著腦袋問。
楊黎清晰可見的鎖骨隱入圓領(lǐng),白色的純棉睡衣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灰色的短褲下是兩條白凈但富有力量的小腿,羅江簡直不敢繼續(xù)看,心里火燒火燎的抬起頭梗道:“團(tuán)結(jié)有愛、互幫互助。”
羅江頓了頓,移了移手里的枕頭的位置,擋住拿有點亢奮的小兄弟繼續(xù)說:“你看你睡覺居然用腳對著你的大哥,這是團(tuán)結(jié)友愛的樣子嗎?”
楊黎挑挑眉,示意羅江繼續(xù)說下去,他倒要看看這傻大個想干嘛。
“所以我說要不我們調(diào)一個頭,頭挨著頭,晚上,江哥我也可以聽一聽你的悄悄話,你起夜還可以給你打燈,你說怎么樣?”擔(dān)心楊黎會拒絕還加了一句:“你可要貫徹落實我們寢室的方針。”
“不要,懶得動,而且煤炭和周周都不是挨著的。”
“別呀,煤炭打呼,他們這才不挨著的,你聽他多吵。”羅江說著就想往楊黎床上爬,想拉著他哀求幾下。
楊黎看他那一米九幾的大個兒要往他床上爬的樣子,趕緊順過身后的枕頭就往他身上扔:“怎么,還打算用強的不成?”
“沒,沒呢。”羅江接過枕頭擺在楊黎腳下說:“那么就說好了哈,晚安!我先睡了嗷。”言畢馬上把自己枕頭放好,躺下閉眼一氣呵成。
楊黎簡直拿他沒辦法,繼續(xù)睡這一頭吧,那腳對著人家的腦袋確實不大禮貌,只能爬了過來坐在自己的枕頭邊看著羅江裝睡的臉,越想越氣,忍不住拿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臉,讓你裝睡。
楊黎下手可不輕,羅江的班邊臉都紅起來了,可他硬生生地沒睜開眼睛,看了紅了一半的臉,楊黎心里舒坦了一些躺下打算睡了。
羅江聽到躺下細(xì)碎的聲音才敢睜開眼睛,摸了摸有點腫的臉頰,心里想著楊黎剛才的樣貌,這小黎黎,對你老公怎么狠,除了我誰還敢要你啊。
床下的周周看著面前的物理大部頭眼鏡邊閃著精光,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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