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你們攤上事了!
第194章 你們攤上事了!
一文錢?
寒磣誰呢?
高桓權(quán)一擺手,隨行的奴役將一貫錢擺上臺面。
押灰還是押白,卻成了一個艱難的選擇。
白鴿較壯實,還是選它吧!
買定離手,兩只鴿子在各自的小籠子里飲水、進(jìn)食,“咕嚕!钡慕新暣似鸨朔,聲音漸漸高亢,望向?qū)γ嫘』\中的鴿子,眼珠子開始微紅。
“開斗!”
李元則叫了一聲,兩名仆役模樣的人,迅速將兩只鴿子放入大籠子里,鎖上籠蓋。
兩只鴿子“咕嚕!钡亟袉荆_步踱成官樣,來回兜圈,神情越來越兇狠。
“啄它!”
高桓權(quán)興奮地?fù)]拳叫道。
不約而同地,兩只鴿子振翅大戰(zhàn),羽毛飛了一籠,無數(shù)不起眼的傷口漸現(xiàn),血絲越來越多。
“白鴿,打死它!”
眼見自己押的白鴿,隱隱占了上風(fēng),狠狠啄住灰鴿頸部不放,高桓權(quán)狂熱地吶喊起來,那一口濃重的平壤口音,讓旁邊下注的人翻了個白眼。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眼見必敗的灰鴿,驟然勇猛起來,任憑白鴿啄傷頸部,轉(zhuǎn)頭狠狠一喙,啄瞎了白鴿的一只眼睛!
“該死!”高桓權(quán)跺腳大罵。
倒不是輸不起這一貫錢,就是眼見必勝的結(jié)果,生生逆轉(zhuǎn)了,那叫一個窩火!
廢了的白鴿,被李元則毫不在意地一擰脖子,扔到了一旁的木盆中,估計待會兒加餐。
盆里幾只鴿子的軀體,明明白白地彰顯著,在高桓權(quán)到來之前,李元則他們已經(jīng)博戲了很久。
“再來!”
高桓權(quán)逼著大使者從車上取下一個金馬子,狠狠頓在臺上。
“李元則是吧?我有金馬子押注,你也得讓我知道,你拿什么來對賭!”
青年們笑得前仰后合。
“彭……不要讓人說,長安人輸不起,只會仗勢欺人哦!
李元則咧嘴笑了:“輸不起?不該穿的華章,耶耶都能套一套,何況是這區(qū)區(qū)阿堵物?來人!將府上的銅錢拉來!”
馬車搖搖晃晃地入宅院,一口口箱子打開,露出鑄得精美的開元通寶。
“就算你是高句麗人,可開元通寶也能在平壤通用,對吧?”
李元則怪笑著看向高桓權(quán),
這個無須誰介紹,聽口音、看裝束,還是有明顯差別的。
開元通寶的地位,不僅是在高句麗通用,在大唐周邊的國度都暢通無阻,西域人、大食人、粟特人,也能夠接受信用度極高的開元通寶。
從單一國度貨幣,化身為大區(qū)域貨幣,也難怪少府監(jiān)下轄鑄錢監(jiān)的九十九口鑄錢爐,縱然全年不曾熄火,依舊是杯水車薪,補不了龐大的缺口。
絲帛抵錢成了朝廷認(rèn)可的事,紡織品成了大唐的輔助貨幣。
沒看庸的說法都是絲絹抵役么。
高桓權(quán)詫異地看了李元則一眼,終于確認(rèn),這廝有點家底。
再賭、再輸;
再輸,再賭。
庭院中生起了一盆火,清洗干凈的鴿子,抹上鹽、食茱萸粉、秦椒粉,穿上枯枝,在火上一烤,讓人肚內(nèi)忍不住發(fā)出響聲。
李元則接過仆役遞來的枯,一口咬住烤得金黃的鴿子,咀嚼的聲音格外饞人:“吃,都吃!這些好歹是用伱們的錢買來的鴿子。”
殺人誅心!
高桓權(quán)恨恨地抓過一根枯枝,張嘴咬了一口。
香、麻、辣,諸味在口中糾葛,讓高桓權(quán)覺得,以前那些吃食,味道還不如這隨便一烤呢。
李元則似乎看出了高桓權(quán)的想法,輕輕笑道:“覺得鴿子可以隨便弄,就能夠好吃?呵呵,這位烤鴿子的手藝人,是我從遂州請回來的,光是安頓他一家老小的營生,就花了不下百貫!
高桓權(quán)瞬間覺得,花一車珠寶,換一只鴿子吃,值了。
吃過之后,有仆役端著銅盆、溫水,肩頭搭素汗巾,為在場每一位洗手、擦臉。
雖然一切都比較簡陋,高桓權(quán)卻生出“李元則也是權(quán)貴”的奇怪念頭。
是的,這年頭的普通百姓,沒那么講究。
“兄臺,你也輸?shù)貌畈欢嗔,收手吧!都不忍心贏你了!崩钤獎t大笑!懊髅髦姥喊妆剌,可你每一次都執(zhí)著地押白!
高桓權(quán)被激怒了:“看不起……耶耶不是?這一次,押一車珠寶,還押白!”
一車、再一車……
即便大使者拼命勸阻,高桓權(quán)依舊執(zhí)著地一車車下注,一車車地輸。
他總覺得,在平壤城他是博戲場中戰(zhàn)無不勝的將軍,來到長安也必然會勝!
殊不知,十賭九輸,在平壤是別人顧忌他身份而已,在長安城可沒人在乎。
“我押……”
高桓權(quán)的聲音戛然而止。
哪里還有可押的?
就連那一車野山參,都輸了個干干凈凈。
“!”
高桓權(quán)咆哮著扯開外袍,赤著眼往坊中奔跑。
輸了,急了,怒了。
“你們攤上事了!”
大使者恨恨地瞪了李元則一眼,轉(zhuǎn)身追上高桓權(quán),讓仆役們將心情激蕩的高桓權(quán)帶回四方館。
——
接到消息的通事舍人來濟(jì),匆匆看了一眼高桓權(quán),聽大使者說完原委,笑容怪異:“大使者是想怎么辦呢?”
大使者振臂:“世上哪有只輸不贏的道理?其中必定有詐!懇請朝廷出兵,拿下奸詐之徒,索回高句麗財物!”
來濟(jì)的唇角揚起一個弧度:“李元則?呵呵,除了陛下、宗正卿,沒人拿得了他,大約沒有哪位將軍敢無故緝拿親王!
大使者瞪大了眼睛。
親王?
怎么可能?
“彭王李元則,先帝十二子,曾任遂州都督,因事回京。”來濟(jì)笑瞇瞇地回應(yīng)。
事其實挺大的,“坐華章奢”,字面意思是服飾奢侈了。
可一介親王,服飾奢侈算個屁?
李元嬰后來到處蓋滕王閣,也不見怎么樣。
唯一的解釋,是服飾逾制了。
要是逾皇帝的制,估計李元則不掉腦袋也得在宗正寺圈禁了,唯一的可能是逾太子的制。
僅僅除官,處罰算是夠輕了。
沒法,李世民就是這一支的大族長,李元則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又不是真造反,就是少年心性,瞎胡鬧,能怎么樣?
來濟(jì)才不理會高句麗大使者的哀嚎,轉(zhuǎn)身離去。
憑什么袒護(hù)你高句麗?
他阿耶可是執(zhí)槍殺到平壤的來護(h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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