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手頭無人
第563章 手頭無人
爾朱杲自然就坡下驢,揭過此事。
本來就不是多大的事,相互間不必因此結(jié)怨。
相對而言,爾朱杲在三法司是相當(dāng)年輕的,三十六七歲的五品官,前途是光明的,范錚犯不著與他交惡。
爾朱杲的年齡,縱有偏差亦不會太大,貞觀六年他就任太上皇的挽郎了。
司法裁量上,不是過于重大的偏差,是不影響地方考課的。
大理寺到京畿質(zhì)詢,也利于官吏們增加對律法的敬畏,別一個個覺得有芝麻綠豆大小的權(quán)力,就倚著胡作非為。
如果只是今天這個程度的偏袒,范錚也不是不能接受。
“雍州治下,俱盼望如大理正這等司法英才斧正糾偏,還盼大理正不辭辛勞,給地方打造成司法模范。”
范錚當(dāng)然不會讓爾朱杲輕易脫身。
御史臺出身的范錚當(dāng)然明白,爾朱杲的律令掌握得如何到位。
即便是他有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偏私,要不是陳徐雋非要去東市署取證,還真沒人能駁了他。
即便駁回了,如范錚之流尚且奈何他不得,更毋論他人了。
這樣的人物,讓他給州縣官吏敲一敲警鐘也是好的。
爾朱杲傻眼了。
主動來查與雍州請求來查是兩碼事,何況這多出二十倍的活啊!
數(shù)字無誤,州衙法曹他也得查一遍的。
爾朱杲倒也雷厲風(fēng)行,在整個雍州治下折騰了一遍,還整糾出兩個冤案,送了一名主簿、幾名縣尉、司法佐進(jìn)御史臺。
范錚咂嘴,這是又能安置幾名心腹了?
爾朱杲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嚴(yán)格整治的話,縣令未必能送去御史臺一二人,送個把縣丞進(jìn)去還是能做到的。
這,就是投桃報李。
奈何,范錚手頭無人。
敦化坊學(xué)生普遍還是中男,要到地方上為官,年齡是道硬桿杠。
這話說得諸司好像不是似的。
好吧,確實(shí)不是,甄行他們就是明證。
甄行、甄邦、巫亹幾人入品了,沒必要來地方上折騰;
束蒼等人雖是令史、書令史,卻為年齡所限,不能出任地方事務(wù)官;
劉諳、華鳴是正八品上監(jiān)察御史,到地方上就得朝七品官看齊了,范錚手上還沒有相應(yīng)的位置。
至于沃壟、湯儀典就更別想了。
司戶府駱賓王雖然心頭蠢蠢欲動,卻在努力壓制著不合時宜的念頭。
被司法史川阿西戲耍了一次,駱賓王才知曉具體事務(wù)有那么多彎彎繞繞,不認(rèn)真學(xué)習(xí),日后去為一方官員,不得被小吏坑死?
陳徐雋被范錚安置長安縣,為從八品下縣尉六人之一,算是躍了三級。
陳祖昌這個憊懶貨就別提了,胸?zé)o大志,就圖著小家那一畝三分地,范錚懶得理睬他。
惆悵,有空缺都只能看著吏部司投放官員,自己手上硬沒有合適的人選。
——
朝堂上,有不少官員是憋著壞,想看雍州的笑話。
哪曉得,雍州敢于刮骨療毒,硬是讓大理正爾朱杲從州衙到諸縣都查了個遍。
雖說多少是查出了點(diǎn)問題,瑕不掩瑜,誰還能拿著攻擊范錚不成?
回過神來的官員們,突然面色大變。
這年頭,誰還沒個親朋好友在地方上任官啊!
雍州自請嚴(yán)查了,其他地方該不該見賢思齊?
嘛叫“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這就是了。
雍州可以落馬官吏,其他地方也可以。
否則的話,以范錚的狗脾氣,能息事寧人嗎?
冠冕堂皇的話,你會說,范錚更會說!
“臣范錚慚愧,不意雍州治下竟有冤案,自請罰俸。”
“不過,連天子腳下的雍州尚且如此,未知望州、邊州等地,更當(dāng)如何?”
不當(dāng)人子!
范錚拋了個引子就不管了,卻引得朝堂議論紛紛。
侍御史鄒久酒與丘神勣臉都綠了。
丫就是故意的!
范錚的目的,就是讓御史臺累成狗!
一定是!
“臣高季輔以為,此議可行!”
鄒久酒的老臉皺成了一團(tuán)。
可行,是因?yàn)椴恍枰憷舨勘疾ò桑?
也不是,吏部考功司哪年的考課,不得盡赴天下州縣?
御史臺的監(jiān)察御史,其實(shí)也負(fù)有監(jiān)察天下州縣的職司,可就憑那幾十號監(jiān)察御史、令史,就是腿跑斷了,也無法于一年之內(nèi)跑完。
“臣張行成以為,三法司可辛苦一些。”
“臣劉仁軌以為,可行!”
鐵頭劉巴不得有這樣的熱鬧湊,要是讓自己上就更美妙了。
不得不說,劉仁軌對于送人輪回是極其熱心的,甚至愿意頂上“一見發(fā)財”的帽子。
黃門侍郎許敬宗出班:“臣許敬宗以為,此事當(dāng)常抓不懈,以警天下官吏。”
許敬宗性子惡劣,私德不善,但為官并沒有太大的問題。
雖諸多史書將許敬宗立為第一奸佞,除了廢后、收賄賂改史書外,并無其他具體事例。
李義府好歹還說他賣官、貪圖犯婦美色、逼死大理丞,劣跡斑斑,許敬宗卻沒害過幾個人。
斗翻長孫無忌、褚遂良一黨的事就不要說了,那只是在貫徹皇帝的意志。
許敬宗的為人,頗似北齊的魏收。
黃門侍郎褚遂良出班:“此議雖好,然詳詢天下州縣,是何等大事?天下三百一十五州府、八百羈縻(取《唐六典》數(shù)據(jù),有偏差),三法司須多少人手才忙得過來?”
“臣褚遂良以為,御史臺加大監(jiān)察力度即可,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到此為止,話很正常。
偏偏褚遂良止不住話頭:“臣以為,雍州是自找麻煩,上官監(jiān)察何處,不是地方可以干預(yù)的。”
范某的狗脾氣立刻發(fā)作了:“喲,褚侍郎之意,唯有雍州藏污納垢,活該天天受三法司審核是吧?”
“要不,改天雍州攜全體官吏,至御史臺投案自首?”
李乾祐立刻接口:“你二人不服,大可以拳腳相加,在太極殿上打一場,莫扯上御史臺。”
范錚的脾氣,李乾祐還是知道的,說不得真會干出數(shù)百人自投臺獄的事。
程咬金哈哈大笑:“打起來!褚二郎,怕個毬,他范錚的武藝稀松!”
“打起來!”
吳黑闥、梁建方諸將鼓噪。
褚遂良咬牙,卻不敢接這茬。
他是真文官,文弱書生那種,即便是范錚這樣的菜雞也斗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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