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罵了王爺還要賞
嚴厲的宮中規矩學習結束以后,秦暖卿和枚朵、脂煙、離兒四人好生玩樂了幾天,秦暖卿是天生好玩的主兒,她仗著自己女紅做的好,給她們四個人做了好幾個面具,指揮著脂煙和離兒枚朵表演各種流行戲。比如在表演《鳳歸云》時,脂煙歌唱的好,就分配她來唱詞,枚朵念科白,她自己和離兒就表演動作。
一開始,安秀閣的秀女們都是抱著新奇的態度來瞧,沒想到一看還蠻有模有樣的,于是沒事便來瞧戲解悶,秦暖卿今天帶個老虎頭面具,明天帶個猴子頭,拿了一個大托盤,上面蓋上個紅綢子,專挑秀女們看的哭哭啼啼或者樂的哈哈大笑的時候站在旁邊吆喝:“有錢出錢,沒錢捧個人氣。”
大家惱她在旁邊礙事,嘻嘻哈哈扔了幾個銅板打發了了事。枚朵不念科白的時候,就移到她旁邊小聲道:“咱們怎么成了雜耍藝人了?”
秦暖卿數著盤子里的銅板,一個又一個:“看的多了,自己表演著玩,打發時間,我舅舅說了賠本買賣咱不干。”
枚朵又悄聲問道:“你攢這些銅板做什么呀?”
秦暖卿數好銅板道:“用處多了,沒看王公公對咱們這么鬧騰睜只眼閉只眼么,當然啦,他看不上我那點銅板,是你和脂煙打點的,但是積少成多啊,慢慢銅板就變銀子,銀子再變金子,金子再變金子,哎哎,枚朵,該你念科白了,別說話。”
枚朵只好搖搖頭苦笑。
秦闕這幾日在宮里閑轉,發現一幫小宮女太監都嘻嘻哈哈往安秀閣里跑,他覺得很奇怪,就大步往安秀閣走來,后面跟著的駒兒步子小,小跑才能跟上秦闕的步伐,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氣。
剛走近安秀閣,就聽見里面一陣掌聲和叫好聲,他走進去一看,看見四個戴著面具的女子在表演參軍戲,有個皮膚微黑的女子表演男人離開后立了大功回來不認自己的結發妻子,那個演妻子的女子哭的特別夸張,就像一只猴子在跳來跳去控訴男人的無情無義。
他覺得非常好笑,于是抱著胳膊看了下去,之間那只‘猴子’指著她的‘夫君’道:“你這個無情無義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恩將仇報不知廉恥的混蛋!”顯然她的夫君被她罵的聽不下去了,一閃身躲過她的指責,誰知‘猴子’的手竟指向了秦闕站的方向!
駒兒一下子急的跳了起來:“大膽!”所有秀女的眼光都看著秦闕,使他一時覺得非常難堪,他只好也吐出兩個字:“大膽!”
那只‘猴子’猛的將面具摘下,秦闕一驚:原來是她,逃跑又裝失憶的女人,叫秦暖卿是吧,他細長的雙眼瞇了一下,秦暖卿一看自己罵到了七王爺的身上,嚇了一跳,忙行禮道:“拜見七王爺,我們剛才在演戲,不是有意罵王爺的,請王爺恕罪。”
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忙強忍著笑向秦闕行禮,秦闕揮揮手:“行了,你們繼續吧!”
真倒霉,來湊個熱鬧,居然被指著連氣的都不喘的罵了一通,自己還發作不得!算了,只能認栽,熱鬧他也不看了,氣呼呼的準備離開,卻聽到一聲怯怯的聲音:“王爺...”
他沒好氣的轉身問道:“還有何事?”
只見秦暖卿拿著一個大托盤,走到他面前道:“王爺看了我們的戲,還沒給賞錢呢!”
什么?!被罵了還要給賞錢?秦闕被氣的快暈過去了,這個女人居然膽敢問他要錢,他想發火,卻發現其他秀女都嘻嘻哈哈的擠在門口瞧熱鬧,秦暖卿還在旁邊笑嘻嘻的煽風點火道:“王爺一向大方,不會對我們小氣的對吧?”
秦闕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了下自己的怒氣,在身上摸了半天都沒掏出錢來,只好氣呼呼的叫道:“駒兒,給銀子!”
駒兒滿臉的不情愿:“主子,真給啊?”秦闕拉著一張黑臉道:“少廢話,趕緊給。”
駒兒只好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放到秦暖卿的大托盤上,秦暖卿看著氣呼呼離去的主仆二人嘴都要樂歪了:“卿兒謝王爺厚賞!”
枚朵走過來碰碰她的胳膊:“卿兒,你敢問王爺要賞,膽子真大。”
秦暖卿用牙咬了咬銀子,又用手掂量了下重量道:“把我綁架來,我總不能一點好處都撈不著吧,才一錠銀子,以后我會從他那拿更多,你等著瞧好了。”
枚朵瞪大眼睛道:“卿兒,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女子,膽子比天還大。”
秦暖卿帶好面具笑嘻嘻道:“我不像你們是大家閨秀,不懂這規矩那禮儀的,我只知道要好好活下去。”
正說話間,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跑進來大聲說道:“皇后娘娘有旨,皇后娘娘與各位娘娘要在鳳儀殿召見各位秀女,請各位秀女趕緊準備。”
眾秀女一聽,趕忙散了各自回屋好生打扮一番,誰都想給皇后娘娘留下一個好印象,說不準被皇后娘娘瞧上了,有意栽培,馬上就能出頭呢。
我們四人匆忙收拾停當后,便由太監領著在安秀宮門口與其他秀女集合,坐轎到側殿依次排隊站好,等待宮人念到名字便走入鳳儀殿拜見皇后和各位娘娘。
漫長的等待后,終于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叫道:“秦曖卿”,秦暖卿馬上住了嘴停止和枚朵小聲的交談,從隊列中走出步入鳳儀殿。
天朝規定,秀女采選,立而不跪。于是,她施過禮后不敢抬頭,立于殿中央。只聽得一個緩緩的女聲傳入耳中:抬起頭,讓本宮看看。”秦暖卿微抬頭,就看見一位華服女子坐在殿中正椅子上,滿頭珠翠隨著她說話聲叮當作響,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年紀,長臉,眉目平淡,金色的百鳥牡丹華服都不能使她蒼白的臉色變的更為好看。
“嘻,皇后娘娘,這位秦暖卿倒是長的不錯呢。”說話的是坐在皇后左旁邊的一位容貌艷麗的女子,精致的妝容,一雙含情目正有意無意的瞟著皇后,左眼角下的一顆小小滴淚痣顯的她更是妖嬈無雙。
皇后倒是淡淡的:“是啊,玉淑妃,這位秦暖卿雖出身低微,可是論長相也不在你之下呢。”玉淑妃聞言臉色一變,不過瞬時轉而一笑,說:“臣妾姿容普通,自是不比皇后娘娘國色天香。”
皇后聽后臉色更加蒼白,充耳不聞向右邊轉頭問道:“德妃,賢妃倆位妹妹意下如何啊?”德妃手拿團扇上下打量我了一下:“回皇后娘娘的話,此女子長相確實可人。”
皇后點了點頭,賢妃哼了一聲道“眉眼還不錯,只是太瘦,不夠福相。”又看了我一眼道:“眼睛大卻無神,顯的呆滯。”說罷,便扭頭不再往下瞅一眼。
秦暖卿瞧瞧自己的身材,有那么瘦么?舅舅說自己挺福相的呀。皇后笑了一下,又和緩的問道:“名冊上對你的描述并不是很詳細,七王爺說你是因為德才兼備后來補選上的,是這樣么。”
秦暖卿在心里冷笑一聲:說的好聽,我是被搶來的!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出口,只道:“奴婢不敢承受皇后娘娘的夸獎。”
皇后點點頭又問道:“你自小和你舅舅學習醫術?”秦暖卿忙回答:“奴婢的舅舅只是江湖郎中,奴婢也只是做些磨藥煎汁的活兒,醫術完全不懂。”
皇后眉毛一挑,“既是這樣,那就封為采女,正八品吧”。秦暖卿忙悄悄擦了擦頭上的汗珠謝恩退下,一邊走一邊心想:果然跟著教習麼麼學點規矩是有用處的,和宮里的娘娘說話好有壓力,因為沒出丑,秦暖卿覺得自己聰明的很,走起路來也得意洋洋。
隨后,脂煙因乖巧伶俐被封為寶林正六品,玫朵、莫離兒都被封為采女,一起正式移住藏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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