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甜蜜的會面
自從那日和離兒起了沖突,她再也沒有找過秦暖卿和脂煙,也不再去看望枚朵。有次在花園里遇到她,看了半天才認出她來:她梳著高高的螺髻,表情冷淡,猩紅色的嘴唇緊緊的抿著,眉毛又畫的很重,穿著也暴露:桃紅色襦群緊緊色包裹著她青澀的身軀,胸口露出的大片白色在陽光下都有些耀眼,就像一個孩子努力的扮大人,別扭又帶著奇異的色彩。
秦暖卿急忙向她走過去,她確信離兒也看見她了,因為她停下站住了,秦暖卿甚至能看清楚她高的有些離譜的鞋子,她有些欣喜,加快腳步走向離兒,卻被她的下一個動作凍僵在原地:她沖著秦暖卿仰起了下巴,冷漠的轉身從另一條路走了。炎熱的夏天,正午的大太陽正照著秦暖卿,她卻站在原地冷的渾身發抖。
到了紫宸殿,秦暖卿依舊怏怏地,枚朵看出她的異樣,問道:“卿兒,怎么了?是不是為離兒封小儀的事傷神?”冰雪聰明的枚朵啊,什么事能瞞得了她!
秦暖卿吱吱唔唔的左顧而又言他,枚朵摸著日趨圓圓的肚子說道:“卿兒,人各有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你不能用你自己的行為準則去要求別人是不?”見秦暖卿不說話,她又說道:“哪怕是好姐妹...”
秦暖卿艱難的張開口說道:“朵兒,皇上的恩寵是不是我們進宮來的唯一目的?”
枚朵晶晶亮的眼睛瞅著她道:“你說呢?除非你有更好的歸宿,可是怎么可能呢?宮女年齡大了還有機會得到特許出宮嫁人,你我呢?有了品級的妃子死都要死在這宮中。”
秦暖卿又問道:“皇上那么寵愛你...”
枚朵苦笑著搖搖頭:“卿兒,一開始我也是這么想的,以為有著皇上的寵愛可以無憂無慮的活下去,可是那次他讓我和琴音給玉淑妃歌舞解悶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什么寵愛,不過是我現在對他來說仍新鮮罷了,等我被新人替代,我仍舊什么都不是!為此我也痛苦過,絕望過,但是...”
她低下頭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現在有了孩子,我就什么都想開了,這孩子是我的命呢,是我的一切!
秦暖卿也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母性光輝深深打動,走過去也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說道:“我到底該怎么辦呢?”
枚朵沒抬頭,只是說:“卿兒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打算?怎么打算?要么去和眾多女人搶一份湯羹,要不離開這里,可是離開這里有那么容易嗎?秦暖卿呆呆的想。
她摸了摸內衣口袋,里面躺著一封簡短的信,是早上駒兒送來的秦闕的信。信的內容很短:
暖兒親啟:
歸心似箭,晚上議事后太極湖前見。
闕親筆
秦闕回來了,秦暖卿也有好多話想問他,只是見了他該說什么,她心里卻亂糟糟的理不出頭緒。
寶兒晚上和秦暖卿一樣也沒吃下什么東西,不停的跑進跑出,她是等駒兒送來可以見面的消息,這丫頭焦慮的好似和秦闕私自見面的人是她。秦暖卿正想打趣她,她就拖著我賊頭賊腦的出門了,只見她弓著身子,左瞧又看,一看到巡夜的太監就立刻把我拖進樹影里藏好,秦暖卿把她拽出來:“寶兒,你做什么呀?”
寶兒緊張的小臉煞白:“主子,主子,這是多么秘密的一件事情啊,要謹慎行事!”秦暖卿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這樣東躲西藏,不是更招巡夜太監的注意么?我和你因天氣悶熱隨便逛逛需要偷偷摸摸的么?”
寶兒一臉恍然大悟:“對!主子,你真是個膽大臉皮厚的主兒,。≈髯樱X袋都要被你拍下來了啦!干嘛總是打人家的腦袋嘛,越打越笨,前幾日的核桃估計全白吃了,說到核桃啊,主子...”
秦暖卿一個猛回頭,寶兒一下子撞她身上,嚇的她馬上閉上了嘴,秦暖卿嚇唬她道:“就這樣,保持閉嘴,要不然你給我回去,聽懂了么?”
寶兒抿著嘴,使勁點頭,秦暖卿這才滿意的繼續大搖大擺的走路,夜晚出來乘涼和閑的睡不著覺串門子說閑話的妃子多的是,巡夜的太監看見我,也只是微微行了禮就走了。
剛走到太極湖邊,已遠遠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背對著她站著,身邊的駒兒提著兩個燈籠沖她做了個鬼臉,然后自覺地將一個燈籠放地上,拽著寶兒防風去了,寶兒很不情愿的被拖走,一步三回頭。
秦闕聽到動靜,回過身來,這時秦暖卿才感覺緊張,心跳的像晚宴上被擊的大鼓,她慢慢的一步一步靠近他,心里想著,該說點啥?你胡子該刮刮了,或者你好像瘦了許多,難道又吃草根了?哎呀...胡思亂想之際,已走到他跟前。
她最后打定主意要拍拍他的肩膀說聲:兄弟,辛苦了~!手剛伸出去,就被他的大手握住,一下把她拽到他懷里!什么情況!這個該死的秦闕敢占我便宜,她極力掙扎,又踢又踹,他都不為所動,只是沉沉的說了句:“暖兒,別動,我就抱你一會好么?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秦暖卿聽到他這樣說忙推開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身武將打扮,身上的輕甲剛才差點沒把自己硌死!胡子自從他走到現在個把月沒刮過,臉上瘦削的厲害,顯得顴骨更高,左邊臉從眉毛到臉頰掛了彩,深深的傷口還沒有長好,微微張著口子。秦暖卿急忙問道:“你傷到了哪里?嚴重么?”
秦闕點點頭:“很嚴重,要不然我也不會這么快回朝,我硬撐著見你最后一面,是想告訴你,你對我真的很重要!”
看到他緊縮的眉頭,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傷痛,秦暖卿忙問道:“你傷到哪里了啊,看過太醫了沒有?”他搖搖頭:“先別說那些,我...我只想問你一句,在我死之前,你愿意接受我么?哪怕就這一會兒...”
秦暖卿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不要在我面前死去啊,她哭著說:“你不會死的,你不會...”秦闕細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道:“愿意在我死之前接受我么?”秦暖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這時候她怎能說不愿意,只好點頭哭道:“別死,我愿意...”
話音剛落,就看見爆笑出聲的秦闕,捂住肚子,笑的那叫一個開心!笑聲那么大,嚇的一只青蛙,“呱”一聲跳進湖里。
秦暖卿眼淚還掛在臉上呢,把她精心描畫的妝都沖沒了,這時她才反應過來:秦闕在耍我!這個該死的秦闕。!我和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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