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踏平西單
陸玦在這一刻明白了一年多以前,那場朝廷關于明安王府處理的爭論,也不過是帝王安排的一環(huán)。
他是帝王之師,一直以為陛下所觀,不過在他所觀之百里之地,如今才覺,站在他的肩頭,陛下早已是振翅飛往了更廣闊的天地。
不過三年,他的眼界、心胸與思維,早已比不上年少有為的、野心勃勃的女帝。他也突然明白在新黨與舊黨之爭下,陛下清洗舊黨的原因。
這群自詡資歷深的老臣,已經(jīng)無法跟上陛下的步伐,注定要被淘汰。
受明安王府的牽連,左相楊開再次請辭歸鄉(xiāng)。
這一次,帝王沒有阻止。
楊開帶著自己兒子楊遠回到了家鄉(xiāng)。
新任左相,是虞彥。
波詭云譎的朝廷,總是新舊交迭,后浪推前浪。
回家之后,陸玦看著自己那個傻不愣登的兒子,埋頭整理書籍,想罵一句不爭氣,可想到以他的樣子進入朝廷,沒準就是被狼吞了還要笑嘻嘻,他又釋懷了。
傻兒子,有傻福。
陸畫也在一邊涂涂抹抹,還給自己哥哥出主意,明兒個要以怎樣的理由可以進入藏書閣不交錢,他覺得這大傻子,這樣活著也是幸運。
不涉朝政,不理政事,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算是不大不小的成就,他得放寬心。
眼看著父親嘆氣掩面而去,陸畫立刻扔掉筆,指著那一堆書問:“你猜,爹剛剛看到這一幕在想什么?”
陸言瞅著幸災樂禍的妹妹,無奈道:“還能想什么,不就是不成器,不中用么?”
“還挺有自知之明。”陸畫漫不經(jīng)心地咬著筆桿子,探口風問,“哥,你真不打算參加科舉。俊
陸言有些糾結(jié),“你知道的,我對策論、政論一點興趣都沒有,寫那些文章也是狗屁不通。如今這個事情,我還挺滿意的!
“是啊,又干著喜歡的事情,又可以拿到一筆不菲的俸祿,還能每天看到喜歡的人,你不滿意誰滿意啊!
妹妹陰陽怪氣的口吻令他無言以對。
陸畫湊近,小聲地說:“哥,我得給你說一下,陛下已經(jīng)將大選推了這么多次,以前皇夫還阻攔,現(xiàn)在皇夫不阻攔了,陛下也不想要大選,你懂其中的意思吧?陛下本身也不想后宮太多人!
“我跟在公主身邊,也知曉了很多,陛下嘴上不說,但是對皇夫肯定是極其特別的。你這……進去絲毫沒有優(yōu)勢啊!
“而且,你如今和皇夫的關系也不錯,但是也不能保證皇夫不會對你下手吧!
“從武力上看,你絕對干不過鎮(zhèn)國將軍,從……那啥,咱有一說一,長相方面,皇夫也是……略勝一籌,從得陛下歡心看,陛下明顯把你當臣子,就沒想其他的。從感情基礎上看……”
“好了!标懷源驍嗨,“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他略微煩躁地搓了搓臉,認命道,“陸畫,我知道我沒什么希望了!
陸畫哽住,她也不想這么打擊自己的哥哥,只是想提個醒。
“其實,我真的覺得,和書打交道挺好的。”陸言捏著一邊的書,“……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打退堂鼓了!
陸畫瞪大眼睛,很想說可以啊,比以前聰明靈活了不少。
“皇夫被關禁閉那些天……當然,后面知道是陛下的計策,但是誰說以后會不會就是我惹怒天威,被……”
“有可能。”陸畫非常坦率。
陸言氣得一本書扔了過去。
他開始害怕,他沒有一往無前的勇氣,能夠像皇夫一樣,搭上所有,去賭陛下的心意,更重要的是,連他都看得出皇夫在與陛下的情感拉鋸中,并不討好。
他不是真的傻,他覺察出帝后二人之間存在著什么隔閡,至少從商家事發(fā),皇夫一夜白發(fā)后,皇夫遠遠沒有以前鮮活了。
他作為一個旁觀者,知道皇夫曾經(jīng)怎樣的囂張且富有生命力,如今怎樣認命般地投降。
他不想消磨掉自己身上的銳氣,去接近一個不大可能的存在。
陛下很好,但是她內(nèi)心里,是沒有男女情愛一事的。
陸畫忽視陸言黯然的樣子,恨不得拍手稱快,“這么長時間,你早該想通了,你覺得陸曼姑娘怎么樣?這些日子我和她的接觸,覺得她超級可愛,你要不要與她做個朋友?”
陸言面無表情地又扔了一本書過去。
下午,陸言又去了趟中德宮的藏書閣想找一些資料,子宴早早來到,熱情地招呼,“你看,我發(fā)現(xiàn)了好東西!
花子宴悄悄遞給他。
陸言赫然發(fā)現(xiàn),這里邊的有幾本書,不是當時華陽宮內(nèi)自己妹妹被罰抄的那些本子嗎?
當天下午,花子宴和陸言被皇夫左右手提著扔出了中德宮的門。
……
溫如棲已經(jīng)喝膩了太醫(yī)院開的各種安胎方子,還有御膳房做的各種補湯。
她說不出自己喜歡吃什么,但知曉自己不喜歡什么。
在御膳房端上來的第三次飯菜不合她胃口后,一直注意著她用膳的商云止提議,要不他去做點東西。
溫如棲有些意外,“皇夫還會做飯?”
商云止平靜道:“前些日子學的,陛下莫要嫌棄才好!
帝王第一次對非政事上甚至以前不屑的事情有了興趣。
但是商云止的湯還沒有煲好,帝王令就傳來消息。
溫英逃到西單后,攛掇諾布反西琉,諾布不顧群臣反對,起兵了。
商云止絲毫不意外,畢竟帝王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西琉要名正言順地出兵。
“朕等的時機,到了。”
商云止心潮澎湃,單膝跪下,“陛下,臣愿領兵前往!
溫如棲盯著他,沒有回答。
那人的眼底,有著許久不曾見的火焰和生氣。
他本就該屬于沙場,屬于長空,屬于山河,而不是屈于深宮,漸漸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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