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一生唯我
安泰四年春正月。
西琉軍隊攻破西單京都城門。
三月初二。
西單國君諾桑逃往鄰國達日,皇城被攻破。
西單滅國。
遠在西琉的溫如棲,將西單嵌入了西琉的地圖里。
達日不知好歹,竟然暗地里支持諾桑復國。
西琉多次交涉無果,兩軍對峙。
五月二十六,達日越國界線,攻擊西琉軍隊。
鎮國將軍商云止率軍反擊。
然而,達日不似西單兵力微弱,游牧民族擅騎射,加之人高馬壯,竟然使得西琉軍隊停滯不前。
商云止誤中流箭,箭上有毒,加之長時間作戰疲累,傷口發炎,陷入了長時間的昏睡。
西琉軍心不穩,有不么人生了怯意。
達日主帥巴圖在又贏了一場戰爭后,與眾將士飲酒作樂。
“本帥看,那黃毛小兒不過如此!趁著他們士氣衰弱,趕緊把他們趕回去!”
底下的副將贊揚:“就是,以為我們跟西單一樣好欺負嗎?”
“屬下聽說,西琉主帥快不行了,底下的將士們一個個紛紛鬧著要回國去。”
巴圖哈哈大笑,將手中酒壇子重重放到桌上,“明日,全力進攻!”
達日士氣高揚,篝火明亮,嘹亮的歌聲穿過帳篷,穿過軍帳落在了另一邊駐守的西琉軍隊。
此時,因為連連敗仗,兵士們一個個垂頭喪氣,武器扔在一邊。
商云止身邊的副將吳清巖提著酒壇子坐在帳篷外,悶悶不樂,眉間皺成一個大大的川字。
軍醫從主帥帳篷中出來,他立刻上前問情況。
軍醫搖頭,“情況不容樂觀。”老軍醫嘆氣,“高燒不退,要是長期下去,恐怕……”他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真怕將軍撐不下去。”
“怎么可能!”吳清巖一把揪住老軍醫,咬牙道,“不過是皮肉傷,怎么就撐不下去了,你知道里邊的那位,他可是皇夫!他要是沒命了,陛下能放過咱們?”
軍醫顫巍巍地推開他,“吳將軍,老夫也盡力而為,但是將軍傷口離胸口近啊,這邊塞苦寒,藥物又只有這些,我也沒辦法啊。”
吳清巖冷汗上來。
他連夜召見其他同僚,商量此事。
“情況兇險,不如趕緊回去吧。”
“我復議,主帥可不是一般人,他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難逃其咎啊。”
“而且,這達日民風彪悍,實在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商量之后,吳清巖等人決定連夜撤退。
不再硬碰硬。
可不知如何走漏了風聲,達日大軍竟然趕上來。
西琉軍隊潰不成軍,在連著一天一夜地追殺后,一個個哭爹喊娘,四散逃逸。
消息傳到京都。
有人主張撤退,有人主張支援。
但是這一次,誰也不敢在朝廷上大吵。
連一向不遵規距的鳴榮、孫芹等人也不敢大聲說話。
皇夫重傷。
此時最擔心的就是陛下。
但此刻金鑾殿主位上的人一言不發,神色莫測。
許久后,聽得帝王沉沉道:“再等等。”
鳴榮皺眉,她站出列,“陛下,如今前線形勢危急,皇夫身受重傷,西單雖滅國,但不臣之心不可不防,臣憂心若是達日與西單個別勢力再勾結,處境實在危險。臣請出戰,率兵前往支援。”
陸玦也站出來,“臣附議。”
孫芹也站了出來,“臣也贊同鳴大人所說,微臣曾駐守鳳萊邊疆,臣也愿前往,請陛下成全。”
朝堂之上,三分之一的人站了出來。
新任左相虞彥卻在此刻提出疑問:“臣雖未曾帶兵打仗,卻也略讀兵書一二。皇夫與達日軍隊交手地方蘇赫巴縣,易守難攻,加之達日人擅長騎射,在此地與其硬碰硬,實非明智之舉。臣并不是不信任皇夫,只是覺得事出反常。陛下明鑒。”
“你什么意思?你是懷疑皇夫……”
鳴榮一把捂住想要破口大罵的孫芹,“左相分析得有理。”
早朝后,溫如棲沒有見臣子。
她坐在桌前,許久都未曾動筆。
蓮心見狀,從奶娘身邊抱過小公主。
“陛下,小公主剛剛在笑呢。”她將長得白白胖胖的公主放到了陛下懷里,“剛剛一直盯著您的背影想過來。”
溫如棲瞥了鬼機靈的蓮心一眼,懷里的寶寶水靈靈的,皮膚嫩得輕輕一碰好像就能留下紅痕似的,她的眼睛像極了商云止,瞳仁漆黑,睫毛濃長,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轉而沖著她咯咯笑起來,小手輕輕抓住如棲的食指。
一下子似春風融化了冰雪。
溫如棲露出笑意來。
蓮心這才道:“陛下不必過于擔心,皇夫身經百戰,怎會如此節節敗退。”言下之意是皇夫必定有計策。
“朕知道。”溫如棲輕聲道,“只是……突然有些后悔罷了。”
蓮心福至心靈,調笑道:“原來是陛下想皇夫了啊。”
“蓮心!”帝王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膽子肥了?”
蓮心一點也不害怕,“陛下就是嘴硬,您跟奴婢說點心里話,奴婢又不會悄悄告訴皇夫,您心里憋著多難受。”
溫如棲:“……”身邊的人怎么一個個如此牙尖嘴利?
“朕這就給你指婚,嫁出去,么來煩朕。”說著她就要去那筆。
蓮心立刻噗通跪下去,“陛下,饒了奴婢吧,奴婢還沒到出宮年齡,您就要趕奴婢了嗎?奴婢可舍不得陛下和小公主啊。”
如棲看著她,懷里的小公主也盯著蓮心,然后沖著她彎了眼睛。
蓮心立馬低下頭,不敢看。
“你和虞彥怎么回事?不嫁?”帝王問。
這一年多以來,不是沒有暗示過她,但是蓮心每次就各種理由推脫。
蓮心掙扎著。
“那朕再給你換個?”
蓮心那張十分討喜的面孔難得地露出幾縷憂愁,她搖了搖頭,說出實話:“陛下,奴婢與左相不合適。”
在帝王略顯疑惑的目光下,她說:“當初他跟我許諾一生唯我,可如今院中己是三房妾室。他既己經違背諾言,奴婢便不欲嫁他。”
“何況,他喜其己故的表妹,見奴婢與其眉眼相像才接近于我,奴婢實在惡心。”
“天下男兒又不是只有他一人,奴婢也不是非他不可。”
溫如棲微微一震,隨即點頭表示理解:“起來吧。不嫁便是,弄這般陣仗作甚。”
蓮心笑瞇瞇地起身,接過小公主,“那奴婢就帶小公主出去了。”
“別帶她去如陽那。”如棲率先道。
蓮心的腳步一頓。
“讓如陽好好整理書,一天天跟孩子玩在一起,像什么話!”
蓮心悄悄吐了吐舌頭。
人下去后,溫如棲才咀嚼著蓮心的話。
一生唯我。
陛下不可以只要云止一個人嗎?
蓮心的一番話,突然讓她意識到,不是商云止要求過高,而是對一個人的感情濃烈時,亦想要對方的忠誠,不是身份上的服從,而僅僅只是相愛的兩個人,去要求對方在情感上的唯一。
她似乎有些懂了,隱隱約約覺察到什么。她在此刻,忽然沒有那么難以接受商云止的要求。
一生唯他。
好像并不是苛刻的條件。
【作者題外話】:商云止: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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