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不悅的石副廳長冷著臉，伸了伸手打算接過話筒。

一旁的小高趕忙對著話筒說道：

“王先生，我們廳長要和你通話。”

王龍嘴角一咧回道：

“行，我讓阿豹和你說。”

當然，這只是句玩笑話。

待石副廳長拿起話筒時，當時就一臉不悅地冷聲道：

“我這邊有個合作想和你談談。”

王龍聽到這話，當即沉聲道：

“石副廳長，先前就說我們或許還有合作的地方，現在看來時機到了。”

……

等掛斷電話后，石副廳長卻微微皺眉。

原先看到王龍拿下了九龍城寨，一統了新界地區道上的勢力，他內心毫無波動，畢竟只是個小混混，能掀起什么風浪？

更換話事人本就是很常見的事情。

可怎么都沒想到，這個王龍似乎還有拍電影方面的天賦，還真有需要合作的地方。

只是這王龍行事張狂，為人處世上沒那么在意人情世故……

石副廳長現在懷疑，自己的這個決斷是否有問題。

幾日后，當王龍出現在石副廳長面前時，石副廳長也沒冷著臉，場面話說得很響。

“王龍，最近你們公司的新電影《追龍》在內地的熱度可不低啊？”

“噢，是嗎？”

結果沒想到王龍一聽，還開始裝糊涂。

看到像滾刀肉的王龍，石副廳長也不惱，直言道：

“這部電影并未引進，是如何流入內地市場的，你應該很清楚吧？”

可王龍卻直搖頭。

“不知道啊？肯定是有盜版商刻錄了我們的電影！”

“你身為港城新界地區的話事人，電影被盜版了能不知情？”

“一概不知！石廳長是打算讓我協助調查這盜版碟片流入內地一案嗎？我一定全力支持！”

石副廳長一臉黑線。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結果王龍還在這里裝糊涂。

本來他打算來個恩威并施，先提盜版碟片的事情，并且把這件事上升一下高度。

比如因為這部電影內有大量的街頭械斗環節，不少年輕人在爭相模仿，導致甚至連年輕人犯罪率都提升了。

給王龍先加一層罪名，后面再表示一下他能解決，再聊合作對方就只能全盤接受。

這也是審訊的話術之一！

結果……

這個王龍壓根不上當，這下子徹底拿他沒轍了。

石副廳長只能把話題引回合作上。

“關于《追龍》這部電影的盜版碟片的情況，我會派人詳細調查的，我也看了一下你們這部電影，蠻不錯的。”

“嗯，我也這么覺得。”

王龍是一點都不謙虛，竟然認同了自己的話！

無奈之下，只得將教育宣傳片一事提出。

“咳，我們警察廳最近有一個教育宣傳片的項目在物色電影公司合作，你有興趣嗎？”

聽到這話，王龍嘴角悄然上揚。

“有興趣，只是石副廳長打算把這個宣傳片交給我們？”

“有這個想法。”

直到石副廳長開口，王龍卻面露難色。

“石廳長，我們有興趣接，但是目前我們九龍電影公司只拍過一部電影，人手極缺，所以是沒有余力來單獨拍攝一部教育宣傳片的。

不過，正好我們下一部電影已經大致定下，是一部有教育意義的電影。

只是……”

聽到這話，石廳長連忙問道：

“只是什么？”

王龍當即猶豫表示道：

“只是這部電影因為是院線電影，只要是電影，就需要通過內地這邊的審核才能引進，而內地這邊的審核很多事情我想不必多說，石副廳長你應該也清楚其中門道。”

“審核一事，你不必擔心。”

石副廳長大手一揮。

他原本就打算以九龍電影公司的下一部電影的審核放寬標準，再請王龍這邊拍一部短片宣傳片，各取所需，這事就算完了。

但如果是院線電影冠上了內地警察廳的名頭……

很有可能，九龍電影公司后續都會與他們警察廳掛鉤……

這樣的利益捆綁，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可如今，又沒有別的合適的影業……

思來想去，石副廳長提出條件。

“可以，不過有一點，你拍出來的電影要先送到我這邊，由我們斷定能否進入內地市場，再去送審。”

“沒問題！”

兩人相視一笑，合作也算是就此達成。

之后，石副廳長揮了揮手道：

“小高，王先生來內地都還沒為他接風洗塵，你安排一下。”隨即又笑吟吟地向王龍表示，“只是我還有公務，不能作陪，王先生見諒。”

能夠讓石副廳長如此客套地說場面話，對于之前的頤指氣使，已然是重大改變。

王龍對于這些倒也不在意，自然是欣然接受。

待小高指派好這一事項后，他有些不解地問道：

“石廳，這個王龍我總覺得有些危險，但他答應這件事卻又很爽快，一點都不為難。”

可石副廳長卻一臉凝重。

“看似他提了條件，可實際上和直接接受沒什么兩樣，我有一點想不通。

這個王龍再怎么外行，不會不知道內地審核的門道，那么他又為什么會把《追龍》這種鐵定過不了審的電影送來審核？

還有這盜版碟片恐怖的鋪貨速度……”

此言一出，小高的臉色微變。

“石廳，您是說……”

“嗯，這一切來得太巧，《追龍》就像是故意送到我們面前的一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個王龍那可就太可怕了。”

噠砰！

石副廳長把玩著打火機，一簇火苗升起照亮了他臉的一角。

一旁的小高見狀，趕忙從胸口的口袋中掏出一包煙來湊了上去，牌子還是萬寶路。

雖然是來自港城的煙，但石副廳長卻一直忘不了這個味道，抽萬寶路的習慣也一直保留了到了現在。

點燃煙后，石副廳長深吸了一口，又長長地吐出。

煙霧繚繞中，石副廳長幽幽開口。

“沒關系，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

他利用我們，我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

這世道，本就是相互利用的世道，沒人會不圖什么為你做事。”

同樣的，只要給夠利益，也沒有什么人請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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