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立場
乾城在海伯丁時, 曾與兩位圣騎士交過手，其中一位就叫詹金奎勒。
要不是魯?shù)婪驒M插一腳, 當日后果難料。
乾城隱約記得那位圣騎士的長相, 月牙眼，無時無刻看著都像在笑。
“他死了？”乾城語氣驚訝萬分。
亡靈法師也不敢相信，“這么大的消息, 為什么我們不知道？”
老板有大川通報晶片，這么多天，竟然什么消息也沒看到。
“您翻看過嗎？”魯?shù)婪蚩聪蚯恰?
乾城從懷中拿出晶片, 倒騰了下，“我想”
上空雷電交織, 因為這塊大陸的主人在發(fā)怒，無數(shù)動物發(fā)出哀鳴。
“應(yīng)該是被屏蔽了？”日子過得愜意，乾城心思都放在龍族身上, 一時真給忽略了。
“會是什么人殺的呢？”魯?shù)婪蛳氩煌? “那可是圣騎士啊！”
乾城也頭疼，“我又不是收鍋的。”
怎么什么黑鍋都往自己腦門上扣呢。
“你如何得知魔王在此？”火龍陣營中, 有聲音傳出。
乾城和魯?shù)婪蚨阍陔[蔽處，聽得這一句問, 立馬收斂心神。
雷龍陣營很快傳出回答, “人魚族給的消息。”
“果不其然。”魯?shù)婪驀@氣道：“這招叫什么？借刀殺魔？”
乾城沉默著, 似在思考什么。
在他發(fā)呆時間里，龍族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腳下土地像感知到什么，花草樹木逐漸枯萎。
“這”魯?shù)婪蚨⒅炜? “是不是越來越低了？”
不是云層, 從地上視角觀察, 天空像不堪重負般壓下來。
數(shù)千條巨龍拍動翅翼，一場曠世大戰(zhàn)即將發(fā)生。
“這是真打算干仗啊？”魯?shù)婪蝮@詫。
乾城閉了閉眼，表情從茫然到無奈。
“什么不一樣！魔就是魔！”風龍陣營中，幾條巨龍試圖向前。
火龍這邊，在龍主命令下，德拉龍為首的年輕一代準備迎戰(zhàn)。
“交出魔王！”雷龍發(fā)出最后通牒。
“不交又如何？”火龍這邊，德拉龍語氣暴躁。
乾城拍了拍膝蓋上的土，自顧自站起來。
“您干嗎？”魯?shù)婪蛞话牙∷?
乾城往下瞥了眼，淡定道：“松開。”
“您想出去？”魯?shù)婪虬櫭嫉溃骸斑@種時候，您也攔不住啊！”
亡靈法師心中著急，恨不能自己先溜之大吉。
乾城冷淡重復，“松開。”
有過之前那次不愉快，魯?shù)婪蚯宄@時候的魔王對自己的容忍度不會太高，猶豫了下，他沒敢繼續(xù)忤逆。
乾城站起身，直接往外走。
魯?shù)婪驖M臉糾結(jié)。
乾城走到“戰(zhàn)場”正下方，云層之上，龍族內(nèi)戰(zhàn)一觸即發(fā)，沒有任何人察覺他的出現(xiàn)。
“喂！”他叫了聲。
轟隆聲響陣陣傳出，他的那點音量完全被掩蓋。
“老板？”魯?shù)婪驋暝螅�是選擇跟上。
乾城仰著頭繼續(xù)喊，“喂！”
巨龍們還在交談，言語之間越發(fā)暴力。
“您又何苦。”魯?shù)婪螂m然站出來了，心中埋怨，“這種時候，就該躲遠遠的。”
管他龍族內(nèi)戰(zhàn)不內(nèi)戰(zhàn)呢，打的你死我活才好。
乾城吸了口氣，這一次，喊聲伴隨能量震蕩而出，“干！”
“”
注意到下方突然出現(xiàn)的龐大能量，德拉龍收回即將噴出口的龍焰。和他反應(yīng)相同，龍之谷中另外幾支龍族，迅速調(diào)整隊形。
乾城一字落，數(shù)千條巨龍受到召喚般，紛紛撲向地面。
任是魯?shù)婪蛞姸嘧R廣，如此場面仍就有些膽顫。
他往旁走了步，躲到魔王身后。
乾城單薄身體站著，孩童外表，讓他看上去無比弱小。
巨龍們飛近一定距離，像是被某種能量阻擋，又或單純畏懼魔王力量，銀色巨龍與青龍占據(jù)半邊天空。
火龍一族也靠近，乾城一眼看到德拉龍兩大鼻孔。
“魔王！”盯著孩童臉上面具，青龍們時高時低。
乾城抬起右手，友善打招呼，“嗨~”
“你干嘛出來？”德拉龍張開大嘴。
“你竟敢現(xiàn)身！”銀龍中，體型最大的那頭開口。
乾城瞇起眼睛，這些巨龍攜帶云層，近距離盤旋在腦袋上方，場面相當壯觀。
“你來吾族領(lǐng)地，意欲何為？”
越來越多龍族飛近，乾城已判斷不出他們中誰在說話。
“來做客啊。”他動作隨意。
“你干嘛出來！”德拉龍變成人身，從百米高距離，直接跳到乾城身旁。
乾城掃了他眼，漫不經(jīng)心，“你們剛剛是在討論我嗎？”
明明之前察覺不到任何黑暗能量，第八魔王現(xiàn)身后，像是黑洞被打穿，恐怖力量一直在增強。
魯?shù)婪驌牡木摭垏瞬⑽瘩R上發(fā)生，對新魔王，龍族遠比他想象中的忌憚。
之前咄咄逼人，乾城出現(xiàn)后，風龍和雷龍們反倒冷靜下來。
“你們是同族，”一改剛才懶散，乾城語重心長道：“為了我打架，多不和諧。”
德拉龍眉頭緊皺，不解道：“你在干嘛？”
“看不出來嗎？”乾城無奈道：“勸架啊。”
“他們要我們交出你！”德拉龍覺得乾城有病，病不輕。
事到如今，乾城能有什么立場勸架啊？！他究竟明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交出我？”乾城聳肩，雙腳慢慢離地。
在龍族們戒備目光下，他飛離地面一米多高，等能勾著德拉龍肩膀了，他伸手拍了拍。
戲謔道：“交出我干嘛？”
德拉龍愣住了，“什么干嘛？”
乾城眼尾上挑著，輕聲詢問道：“是要殺了我嗎？”
沒有任何怒氣，他問的心平氣和。
德拉龍繼續(xù)皺眉，因為不清楚他在想什么，默默閉上嘴。
乾城再問了次，“請問，你們是要殺了我嗎？”
場面一時寂靜無比，大約覺得被打臉，有青龍大聲道：“你是魔王，龍龍得而誅之！”
乾城不置可否，在火龍們審視目光下，平靜道：“或許，我該換個問法。”
小孩臉上戴著黑白面具，乾城伸手打了個響指，“你們能夠殺了我嗎？”
洶涌能量下，某股不詳力量開始溢散。
德拉龍在內(nèi)，一眾龍族變了臉色。兩秒時間，魯?shù)婪蚩吹烬嬋淮笪飩凖R刷刷遠離。
陌生的魔瘴像罩子般，圍繞乾城覆蓋周圍空間。
德拉龍雙手控制不住顫抖，驚駭?shù)溃骸澳氵^你過了虛弱期？！”
跟在乾城身邊這么久，他還未見到過魔王釋放魔瘴。
乾城沒有回答他，魔王身影懸浮在半空，面具遮擋掉他所有表情。
龍族們只能看到，他露在面具外的唇角，緊抿著，不像在笑。
“乾城你！”德拉龍火紅長發(fā)飛舞起來，不知為何，之前還能隨意打鬧的人，這會，他竟然不敢靠近。
“我好像”前半分鐘語氣還無所謂，乾城忽而寒冽道：“不是物品吧？”
他言下之意明明白白，我還輪不著一群龍，來討論要不要交出去。
一直以來，他還算低調(diào)，這會卻堪稱狂妄。
交不交出去又如何？你們能殺了我嗎？有把握動手嗎？
乾城就站在那，千余條巨龍沒有一條敢擅動。
魯?shù)婪虮砬樽兞耍呛苌僬J真，以至于讓他們經(jīng)常忘記，這位是魔王，誕生時機還格外敏感。
“你不能”德拉龍語氣緊張。
無法殺死魔王就要承受魔瘴的釋放，一旦冰川大陸被魔王圈劃了領(lǐng)地，整體龍族都要受到影響。
德拉龍心中恐懼頓生，他害怕自己成了那引狼入室的龍。
“不能在這里”德拉龍喃喃著，后半句話因為乾城斜眼看來，再說不出。
“要好好相處。”乾城跟長輩似，面對一群虎視眈眈的巨龍，情真意切。
“你既然恢復了”米德爾頓留意到自家兒子的神情，從德拉龍游歷回來，說起與魔王的相遇和交往，德拉龍一直表現(xiàn)強勢。
他說自己并不懼怕魔王，一開始被算計是因為不小心。后來是覺得第八魔王不像魔族，他跟魔王是平等的，甚至，他有把握讓第八魔王與龍族保持友好關(guān)系。
米德爾頓無聲搖頭，自家兒子說什么平等，不是主仆關(guān)系，關(guān)鍵時刻卻漏了怯。
德拉龍緊張觀望。
乾城看向紅龍陣營，那頭貌似是德拉龍父親的紅龍繼續(xù)道：“那該離開這里。”
畢竟一開始，說的是交換消息，還有暫時的保護。
乾城“嗯。”了聲，他出來也是這個目的，“當然，我會離開冰川大陸。”
這一句回答是承諾也是臺階。
乾城是紅龍一族請來的客人，別管出于哪方面考慮，他們都不會讓其他龍族，在自己領(lǐng)地內(nèi)動乾城。
但若真為了魔王與同族交戰(zhàn)，顯然不是好主意。且現(xiàn)今的情況，就算龍族能夠團結(jié)一致，面對一位真正的魔王，不一定能討到好。
魚死網(wǎng)破的后果可能是魔瘴的殘留，光明教如今可顧不上他們。
最重要的是，這位第八魔王的確與眾不同，他不久前才在海伯丁救過人。如今世界上流傳的那些故事，多數(shù)是贊頌。
比起對付第八魔王，龍族更應(yīng)該保存戰(zhàn)斗力戒備魔國。
因為晶片被屏蔽，乾城得知的消息不多，他不清楚龍族們心中多重考慮，只有一點，他相信龍族不會輕易選擇兩敗俱傷。
“他會離開這。”蓋伊威嚴出聲。
幾頭龍主聚到一塊小聲交流。
乾城落回地面。
德拉龍看著他，表情無比復雜。
最終，盤踞天空的巨龍們開始退去，乾城被德拉龍帶著，前往火龍一族的休憩地。
路上，德拉龍幾次停步回頭。
乾城眼神迷茫，與魯?shù)婪驅(qū)σ暫螅瑹o辜搖頭。
德拉龍又一次止步，深吸口氣后，張開嘴。
乾城等待他說話。
“你”字出口，德拉龍突然卡殼，滿臉郁結(jié)。
乾城無法，只好主動，“你想說什么？”
“你”德拉龍再一次深呼吸，豁出去道：“在想什么？”
乾城“啊？”了聲。
德拉龍暴躁道：“你想離開？”
“不然呢？”乾城攤手。
“你一早就想離開了吧？！”德拉龍眼中有不爽。
乾城怔了下，“打住，你這什么語氣？”
怨婦似，激起自己一身雞皮疙瘩。
“我真心帶你來這”
“我也真心在這呆了啊。”乾城明白過來，眼前這頭紅龍是在鬧別扭，只是鬧別扭的原因呢？
覺得自己不真誠？覺得自己一早就想走人？那確實
也不對。
“我總不能一直留在龍之谷吧？”
“為什么不能？”德拉龍嗆聲。
乾城抿唇。
德拉龍直視他目光，“你不想呆在這，是想出去找其他魔王嗎？”
“找什么魔王？”乾城下意識反駁，想到什么又沉默。
“果然！”德拉龍胸膛起伏不定，“說自己不同，結(jié)果呢？你要去魔國嗎？”
“什么魔國？”乾城一頭霧水。
德拉龍咬牙道：“魔瘴你什么時候過了虛弱期的？”
乾城張開嘴。
德拉龍打斷道：“我去救你，還發(fā)誓保護你，帶你來龍之谷見長輩，結(jié)果你還是不信我。”
乾城回過點味來，就說德拉龍無緣無故鬧什么脾氣呢，感情因為這。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過了虛弱期的，至于”
“不知道？”德拉龍急躁道：“什么時候可以釋放的魔瘴，你不知道？”
這話聽著太糊弄龍了，德拉龍滿腔憤怒。
乾城脾氣再好，面對陰陽怪氣還是會惱，“剛學會。”
“什么剛學會？”德拉龍擰眉道：“魔瘴是能學的嗎？”
“一開始沒想著用，”乾城看向自己掌心，老實道：“想著用了，感受了下，自然就用了。”
“你！”德拉龍背過身去，強勢語氣下透露出絲絲委屈，“不想說就算了，你不相信我也正常。”
“”乾城無話可說，經(jīng)過幾次瀕死，他越發(fā)肯定一點，自己大約是沒什么虛弱期的。
“你想走就走吧，要加入魔國就加吧，什么時候過得虛弱期，也不重要了”德拉龍最后丟下句，“隨便你！”
“”乾城看向魯?shù)婪颉?
亡靈法師嘴唇輕動，無聲道：“孩子。”
雖然德拉龍已經(jīng)兩百多歲了，但就龍族的漫長生命而言，確實還在成長期。
接下去路上，他一聲不吭，乾城也在思考，沉默著，他們走到某處殿堂外。
和幕天席地比起來，眼前這棟石頭建筑，雖然沒有頂，簡單的幾根柱子矗立著，多少能看出曾經(jīng)的輪廓。
德拉龍到了地方后，站定不動。乾城抬頭望去，只見橫或趴著的白色石柱上，或站或倚靠著幾位紅發(fā)男女。
他們的長相和德拉龍極為相似，不同的是面部輪廓，刀削般，看著成熟幾分。
乾城邁步向前。
最外圍柱子下，紅發(fā)青年直起身。
他們龍身時，乾城就認不出，這會人形了，乾城只能看出男女。
“咳咳。”被十多雙金色眼瞳打量著，乾城淡定自如。
“魔王。”居中石階上，坐著位中年男人。
乾城看向他，不確定道：“蓋伊？”
“你有話要問吧。”男人大馬金刀，姿態(tài)看著隨意。
乾城點頭，從懷中拿出大川通報晶片，“這龍之谷，是屏蔽了信號嗎？”
“我們厭惡紛擾，只有特定位置才能收到消息。”沒有任何隱瞞，龍主平靜回答。
乾城有些不適應(yīng)。無論怎么看，男人的外貌都不像做爺爺?shù)模吹吕埌翄缮鷲灇獾谋砬椋蛯Ψ接邪朔窒嘞瘛?
“因為德拉龍的關(guān)系，我們愿意交你這位朋友，但現(xiàn)在，”龍主抱歉道：“你無法”
乾城打斷他，“感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離開之前，我會解除與德拉龍的契約聯(lián)系。”
紅龍一族想要結(jié)善緣，乾城自然配合。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乾城如今關(guān)心的還是，“魔國什么意思？”
他表現(xiàn)的“善解龍意”，紅龍這邊，態(tài)度也要給。
米德爾頓詳細道：“十日前，第七魔王聯(lián)絡(luò)厄日山脈南北數(shù)支魔人部落，發(fā)動攻擊，占領(lǐng)周圍十數(shù)公國，與第三魔王聯(lián)名建立魔族國度。”
還來？之前就搞過，不過這次動靜好像更大了。
乾城奇怪道：“光明教呢？”
“光明教？自顧不暇。”
乾城想到詹金奎勒的死，“又有圣騎士被殺了？”
來大川后，也就這幾年，乾城聽到過圣騎士的死。沒想到先前那位只是開頭，這又有一位掛掉了。
“與您交過手的，您應(yīng)該有印象。”
“跟我沒關(guān)系，”乾城利索道：“你們也知道，我最近一直呆在龍之谷。”
“第七魔王對外宣稱，魔國之王有七位。”
“啊？”
“世上魔王皆為魔國之主，他說魔國的存在，是為打開魔王們身上的鎖鏈。”
乾城想到第二魔王突襲帝國都城，“所以要殺魔紋師？”
“人魚襲擊帝國背后，應(yīng)該有魔國的推波助瀾。”
“那我呢？”乾城手指自己，“那兩位圣騎士沖我來的，你們的意思是”
“有過上一次占領(lǐng)人類國度，雖然鬧得轟轟烈烈，但也讓所有人產(chǎn)生錯覺，那就是第七魔王性格暴虐魯莽，可其實，他故意在那之后安靜下來，為的就是建立魔國。”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讓世界無力招架。
“現(xiàn)如今，魔國的存在就是面旗幟，他召喚全世界魔族靠攏，更麻煩的是，他們在圖謀放開其他魔王。”
“他不會這么好心的”辛辛苦苦搞起勢力，邀請其他魔王一起稱霸。
“第七魔王很難看懂，他好像，純粹要讓世界不太平。”并以此為樂。
乾城默了下，“所以，他們將我也算進去了？用我吸引光明教注意，分散圣騎士力量？”
“應(yīng)該吧，魔王之所以能被控制在各自領(lǐng)地，是魔紋師與光明教互相配合。”
然而
海伯丁一戰(zhàn)犧牲太多魔紋師精銳了，那之后，第二魔王又殺死大半學生。
乾城不自覺摸上自己下巴，“所以，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為殺而殺？像之前一樣瘋狂？
“您可以看看這段影像。”將一塊大川通報晶片遞給德拉龍，面目陰沉的少年接過。
乾城看德拉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氣呼呼走向自己。
“拿去。”德拉龍隨手一拋。
乾城趕忙接住，沒理德拉龍抽的什么瘋，他看向投影回放。
“是第七魔王？”站在高山之巔慷慨激揚。
“這世上，萬物應(yīng)該平等，魔族也要獲得生存權(quán)利！”
聽著晶片傳出的聲音，乾城留意到鏡頭捕捉下跪著的大批人類其中竟然還有不少巨人。
“憑什么魔族要被針對？我們吃人，吃龍，吃人魚和精靈，和他們吃豬羊有什么不同？這是自然規(guī)律，比起光明定律，更應(yīng)該被遵守！”
“”突然聽到這么番言論，乾城心中怪異。
“我們要團結(jié)起來，創(chuàng)造魔族能夠生活的環(huán)境！”晶片中，第七魔王還在鼓動魔心。
乾城抬頭看向紅龍們，第七魔王最后呼喚，世界各地魔王前往魔國，他將給與平等位置。
“所以？”
“魔國方面提出，魔族必須與其他六族一樣，擁有自己的生存空間。”
“唔。”
“他要中心大陸的中心，還有南大陸的一半。”
“”乾城猶豫了下，平道：“聽著不是很貪心。”
“你！”其余紅龍沒什么反應(yīng)，因為乾城再不像魔王，那也是魔族，德拉龍卻急了。
乾城看向他，紅發(fā)少年一臉遭受背叛的怒火，“你怎么可以認同他？”
乾城“哈？”了聲。
德拉龍難受道：“你果然！你要去魔國嗎？”
哪跟哪啊？！雖說覺得沒問題，但做起來
“我懶。”
“德拉龍！”米德爾頓沉聲提醒。
德拉龍愣了下，意識到自己同樣忘了立場，身為龍族，他沒有立場逼問一位魔王。
“單就他這些說法，”乾城聳肩道：“我覺得沒什么問題。”
但看德拉龍紅了眼睛，他安撫道：“雖說如此，我也沒忘了他之前有多瘋。”
“您有什么打算嗎？”蓋伊開口，沉穩(wěn)道：“接下來去哪？”
“我看到剛才的畫面里，有不少巨人？”
“巨人國主被殺死后，大半國土已被魔國占領(lǐng)。”
“蘭斯洛特，他在里面充當了什么角色？”
世人都說，第五魔王是奉自己的命令，只有乾城知道，自己有多無辜。
“應(yīng)該是，聽從了魔國方面的召喚。”
“第二魔王也是嗎？”
蓋伊搖頭，“他能從領(lǐng)地出來，應(yīng)該是得到了魔國方面的幫助，但到底有沒有加入魔國，目前還不能肯定光明教內(nèi)部，應(yīng)該也有問題。”
“你們之前說，黑白已經(jīng)不分了，”乾城好笑道：“黑指的我？”
“您的確與眾不同。”
“那白呢？”乾城琢磨道：“你們懷疑光明教高層？”
“您不覺得，這段時日”蓋伊停頓了下，“我是指第七魔王出現(xiàn)后，光明教的反應(yīng)出奇慢嗎？”
若光明教一直如此，是無法鎮(zhèn)壓各大魔王這么久的。
先前圍剿第七魔王，雖說成功奪回國家，但也讓第七魔王成功逃出。
“有證據(jù)嗎？”
“”
乾城“哦~”了聲。從紅龍們不掩飾的表情，他清楚這幫龍，應(yīng)該是掌握到些線索，但不會告訴自己。
他們對自己有一定信任和判斷，但就這點關(guān)系，不足以讓他們?nèi)P告知隱秘。
“蘭斯洛特不像會老實聽話的，”乾城自言自語道：“南大陸”
“”
“我記得，那里生活著第一魔王，”停頓了下，乾城好奇道：“你們說，魔國勢力占據(jù)半邊巨人國度，他沒有反應(yīng)嗎？”
雖說巨人國度，離烏姆沼澤還有一定距離，但都到了南大陸，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不符合魔王脾性。
之前的世界，幾位魔王之所以能被大致圈劃在領(lǐng)地內(nèi)，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魔王們互相排斥大。
他們或許能容忍，領(lǐng)地外出現(xiàn)人族或其他種群，絕不允許同為魔王接近。
就像公虎占山，領(lǐng)地內(nèi)可以出現(xiàn)鹿馬，絕不允許還有另一只公虎出沒。
魔國方面，應(yīng)該是與第一魔王打過招呼了
情況真如此也難怪世界緊張。
七位魔王中已有跡象大半聯(lián)手，這可真是從沒有過的景象。
“聽說，因為一位精靈的出逃。”蓋伊深意道：“沼澤中那位很不高興。”
乾城僵了下。
“若是以往，魔國勢力進入南大陸，他或許會做些什么”蓋伊盯著乾城眼睛，“這會，他應(yīng)該有以此威脅精靈族之意。”
乾城：“”
“這個消息，在各族高層間流傳很久了，精靈之森與烏姆沼澤交界，之所以能太平多年，是因為沼澤中那位，看上了位精靈玩寵。”
這么形容很不好聽，事實卻如此，精靈一族答應(yīng)，等那位精靈成年便送入沼澤為奴。
“結(jié)果呢那精靈跑了。”
乾城嘴角抽搐，修米路是隊伍成員，德拉龍應(yīng)該已經(jīng)告知族中長輩。
“如今，精靈一族根本顧不上巨人處境，他們得防備沼澤中的那位發(fā)難。”
修米路如果沒有自己的庇佑，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第一魔王帶回去了。
這可真！冤孽啊！
“局勢就這樣了，紛繁復雜。”
“你們呢？”乾城直接道：“魔國宣布的未來領(lǐng)地，并不包括冰川大陸。”
他言下之意，龍族善可袖手旁觀。
“您覺得，龍族能夠置身事外嗎？”
乾城愣了下，沒想到對方會詢問自己，坦誠道：“不能。”
面對一雙雙探究眼睛，他淡道：“真等魔國坐穩(wěn)了，欲|望是無窮盡的。”
“您說的對。”
“所以，”乾城八卦道：“龍族要有動作了嗎？”
“您呢？”
乾城嘆口氣，“六族能有今日平穩(wěn)生活，你們不覺得是僥幸嗎？”
蓋伊為首，一眾紅龍高層沉默無聲。
乾城似笑非笑道：“六族間隙一直存在，只是以前，魔族力量分散，無魔領(lǐng)導對抗，就算有魔王勢力崛起，單方面更容易被鎮(zhèn)壓。”
直到出了一位與眾不同的魔王。力量強大不說，合縱連橫玩的6，這次的災禍建立在人魚與帝國仇恨之上，一個煽動魔心的號召，引得世界魔族云從。
比起以往沒心沒肺的魔王，這位心機深沉，破壞平衡？
“平衡本就是脆弱的點，失去平衡就要毀滅的世界，”乾城嘆息道：“原本就很危險吧。”
龍族們不再吭聲。
乾城拍了拍手，“好了！該了解的都了解了，那就再見？”
“您要走了？”米德爾頓詢問。
乾城“嗯。”了聲，徑直走向一旁德拉龍。
“你干”嘛字還沒出口，乾城手掌忽然拍上德拉龍額頭。
只見紅發(fā)少年愣在原地，乾城眼睛瞬間變紅。
時間靜止般，等到乾城手掌離開，德拉龍忽然軟倒在地。
乾城雙腳重新落地，往后退了步。
“契約”德拉龍仰著臉，視線中，乾城低垂目光，意味不明。
“解除了。”舉起手來，如給交代般，乾城向其余紅龍揮了揮。
魯?shù)婪蜃飞夏醪椒ィ仡^看了眼，只見德拉龍迷茫站起，正默默注視著他們。
“您要去哪？”蓋伊端坐臺階，渾厚聲音遠遠傳出。
乾城腳下不慢，“南大陸，可還有個頂著我名頭在胡作非為的。”
“您要去找第五魔王？”
乾城沒再回答，身影越走越遠。
魯?shù)婪虬察o跟隨，直到面向山壁。
乾城“呃”了聲。
魯?shù)婪驘o奈道：“您剛走的是挺酷的，就是”
乾城尷尬了。他也覺得自己剛才身姿瀟灑，唯一忘了，問問出路。
“就算離開龍之谷，怎么去南大陸也是問題。”魯?shù)婪驀@氣。
乾城干脆坐下來，“我餓了。”
“才走您就餓？”
“不是釋放了魔瘴嗎。”伸出手，乾城拍了拍自己臉，“雖然只有一點。”
但也很累，大約是因為第一次吧。
“您去南大陸，就為了找蘭斯洛特？”
“當然不是，”乾城閉上眼睛，“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什么魔國，我想親眼看看。”
“您要去巨人國度？”
乾城還是那句老話，“來都來了。”
周游世界的夢想總要實現(xiàn)的嘛。
“說起來，龍族也好，矮人也罷，他們都不像我之前想的，”魯?shù)婪虺爸S道：“視黑暗力量為死敵。”
乾城笑了聲，這一路的游歷是認識世界的過程。一開始，他也像魯?shù)婪蛳氲倪@樣，以為光明陣營無法容忍任何黑暗渾濁，直到接觸矮人，看到人魚豢養(yǎng)魔物，他逐漸明白一個道理。
“風平浪靜時，什么都好說，”雙手撐在草地上，乾城后仰身體，懶散道：“風浪來時，舵手們各有打算，正常。”
“他們在拉攏您。”
“嗯。”
“您怎么想呢？”
“你有建議嗎？”乾城轉(zhuǎn)過頭去。
魯?shù)婪蚨⒅闯鏊鄣渍J真，搖頭道：“老實說，我覺得魔國的建立是必然。”
“哦？”
“萬萬年來，六族對魔族的壓迫和清理，遲早會有這么一天。”
乾城睜開眼，半天，似嘆非嘆道：“有對錯就好了。”
“一直以來，您表現(xiàn)的都很被動。”被動救人，被動經(jīng)歷每一個意外，甚至被動反抗。
乾城不語。
魯?shù)婪蛴X得，今時今日，他忽然看懂魔王了，“您是不想認真吧？”
因為認真了就必須面對。沒有對錯，總要有立場，而乾城，他偏偏不愿意抉擇。
就像這一次的魔國事件，“被動在當下，會讓您心中舒服一點嗎？”
“不然呢？”既然說到這了，乾城順應(yīng)內(nèi)心想法，糾結(jié)道：“被推著決定，就不算我有立場吧？”
“可是您愿意嗎？一直做順應(yīng)局勢的棋子？”
乾城沉默。
“海伯丁當日，您也是讓自己被逼到最后一步，如果您真的想做什么，早在人魚第一次水淹帝國后就能行動，”魯?shù)婪蛉幻靼琢耍澳怯X得，被動選擇不等于立場？您想簡單化自己的決定？”
因為不忍心，因為沒有別的選項了，所以阻止人魚水漫帝國。這一切，僅僅因為不忍，不是因為選擇人類，更不是因為決定了自身立場。
“你別想太多了。”不知為何，聽魯?shù)婪蜻@么說，乾城眉頭又皺起，“或許，僅是因為我懶。”
“您能說服自己就好了。”魯?shù)婪驌u頭。
乾城坐起身，盤算道：“得買一張南大陸地圖。”
“您能真的避世嗎？”魯?shù)婪蛴痔崞疬@茬，“就算您愿意，這世上有的是人，是魔，是龍不愿意。”
“你想讓我入魔國吧？”既然亡靈法師沒完沒了，乾城也直接道：“推翻世界原有秩序，你是亡靈法師，對你是有利的。”
“魔也好，人也罷，我兩者皆不是。”魯?shù)婪蚩嘈β暎娜缰顾溃骸袄蠈嵳f，從掌控您失敗后，我忽然覺得萬物不過如此，很沒趣又很有趣。”
乾城挑眉。
魯?shù)婪驀@氣，“不想再思考什么了，跟著您無腦也挺好。”
“無腦？”乾城怔了下，“你在罵我？”
“沒”魯?shù)婪蛐α寺暎@次笑容真實不少。
乾城抬起手，剛要動作，身后傳來陰沉怪聲，“我是不是打攪你們了？”
“”
大樹后，紅發(fā)少年背著行囊，踱步走出。
乾城瞇起眼。
魯?shù)婪蜿庩柟謿獾溃骸皢眩@是誰？尊貴的少年龍啊。”
“閉嘴。”德拉龍走到乾城身旁。
乾城還在地上坐著，下意識仰頭看他。
陽光下，德拉龍表情晦暗，“您不是要走嗎？怎么還賴著？”
“賴賴著？”乾城搖手，“不是，我迷路了。”
“哦，那我送你。”
“送我？”乾城狐疑。
德拉龍?zhí)嶂欣睿槼蛄硪贿叄翱床怀鰜韱幔课乙阋黄鹱摺！?
“”
“怎么？”等了會，不見乾城回應(yīng)，德拉龍不爽道，“你不愿意？”
“我們不是解除契”
“又如何？”紅發(fā)少年強勢道：“老子要盯著你！”
“不是，”乾城站起來，“你盯著我干嘛？”
用著孩童身體，乾城發(fā)現(xiàn)自己站起來區(qū)別不大，他還得抬頭看德拉龍。
“免得你跟不三不四的魔族鬼混。”
“哈哈哈！”魯?shù)婪驔]忍住，德拉龍的到來，打破剛才沉重氛圍。
乾城驚訝道：“你是我爹嗎？”
“什么爹？我不管，我跟族中長輩們保證了，你跟其他魔王不一樣，你就不能選擇他們。”
乾城樂了，“你當自己是什么霸道總裁嗎？”
“拿去！”德拉龍甩手就是張地圖。
乾城被動接受，打開看了眼，畫的相當詳細，甚至標注了如今的魔國地盤。
“還有這！”德拉龍甩手又是兩袋刀盧。
乾城抱著錢，下巴夾著地圖。
“走不走？”紅龍氣勢洶洶。
乾城毫無骨氣，他被刀盧金光閃瞎眼，馬上應(yīng)聲。
魯?shù)婪蛘驹谂裕粗矍啊棒[劇”，默默搖頭。
有德拉龍重新加入，乾城騎著龍離開龍之谷，等到了外邊，他剛想下地走，德拉龍拒絕了。
“不用了，所有龍都已經(jīng)知道，我跟你有關(guān)系。”
“嘶！”乾城忍不住，“你這話聽著這么怪呢。”
“你們一族，這是下定決心與咱家老板結(jié)盟了？”魯?shù)婪蛘Z氣意外。
乾城到冰川大陸，有人魚在，這個消息肯定捂不住。為了魔王，龍族差點內(nèi)戰(zhàn)，這個消息同樣會流傳出去。
試圖與魔王交好和建立同盟關(guān)系，這完全是兩碼事。雖說大川如今對第八魔王評價不同，但第一個吃螃蟹的，很容易橫死。
紅龍一族有這樣大的勇氣嗎？冒天下大不韙？
德拉龍的出走，等同于紅龍這一支公開站在新魔王陣營。
德拉龍張開嘴，寒風中，聲音清晰傳達，“不，我族已將我驅(qū)逐出境，跟隨魔王，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卑鄙啊！”魯?shù)婪蚪o出評價。
“你說什么？”德拉龍抖動翅膀，試圖將他甩下去。
魯?shù)婪驅(qū)η欠治龅溃骸八麄冞@么做，是想兩全其美，要是將來您得勢了，無論誰想動龍族都得考慮到，紅龍有正統(tǒng)血脈跟在您身邊”
“要是將來您掛了”魯?shù)婪虺暗溃骸澳羌t龍的跟隨僅僅是個人決定，叛徒這頂帽子，他得戴到死。”
“你有資格說我嗎？”德拉龍惱羞成怒，他知道族內(nèi)不會放棄自己，跟隨乾城，是他自己做的決定。
紅龍一族對外如此表態(tài)，那也是無奈之舉。
“雖說對外說是我個人行為，但”德拉龍想為族群爭取兩句，畢竟道理是一樣的。
聰明人自會判斷，紅龍一支與新魔王關(guān)系肯定匪淺。
動乾城，就有可能傷害到他身邊的龍族，那就有可能牽扯上紅龍一支。
這是互相倚靠，不是單方面占便宜。
德拉龍想著怎么解釋好，乾城卻壓根不在意，回憶著地圖，他道：“我們這趟去，會先到南約托自由聯(lián)盟吧？”
南大陸人類居住分散，沒能形成統(tǒng)一王國，所謂的自由聯(lián)盟，那就是幾個城市聯(lián)合起來形成的主權(quán)政體。
“他們目前受魔國影響不大。”
“我們會先到彎曲森林。”南大陸森林覆蓋面積大，這些城市全都分散在不同茂林中。
“上邊說有酸奶哎。”乾城心情好起來。
有這一打岔，德拉龍和魯?shù)婪驔]再爭論。
德拉龍一飛就飛了十多天，穿越南內(nèi)海，在一個天氣明朗的下午，降落在彎曲森林外。
乾城換了身衣服，揉捏著自己的腰，抱怨道：“坐的我屁股都疼了。”
內(nèi)海之中島嶼稀少，德拉龍很少降落休息。
乾城一直坐在龍背上，從一開始的興奮，到后來經(jīng)常自己飛上段。
“走上半天，就能到立多城了。”魯?shù)婪蛞步o自己換了身行裝，甚至帶上頂藍色帽子。
“難怪叫彎曲森林。”乾城打量周圍樹木，“直白的過分啊。”
所有樹木都彎曲生長，時不時，他們就要從樹根上跳過去。
“小心！”魯?shù)婪蚝鋈唤辛寺暋?
乾城看到頭頂黑影，樹冠上，巨大山蝠忽然撲向他們。
乾城站著不動，一旁火焰將黑影席卷，沒多會，黑灰灑落到地。
“這是牙齒嗎？咀器？”兩顆尖牙未能被燒焦，中間連接著的吸管狀器官中，流動紅色液體。
乾城低頭觀察。
魯?shù)婪虮亲觿觿樱把 ！?
“大山蝠。”德拉龍拿出地圖，從一旁畫著的魔物圖案中找到介紹，“南約托特產(chǎn)，主要遍布在彎曲森林中，喜食血液，尤愛人類鮮血。”
“這是看上了咱老板啊？”魯?shù)婪蛐χ溃骸斑@上頭說，山蝠最喜歡吸細皮嫩肉的孩子了。”
乾城踹了腳，將兩顆尖牙踢開。
“這么大”魯?shù)婪虼蛄繗埢遥氨凰峡冢瑑?nèi)臟器官都得干巴吧。”
“我記得地圖上畫著，蛇湖在附近？”乾城看向遠處。
德拉龍皺眉，“您想去看？”
乾城“嗯。”了聲，動作忽然停頓。
德拉龍敏銳道：“怎么了？”
魯?shù)婪蛞步鋫淦饋恚笆怯惺裁纯拷藛幔俊?
“不是。”乾城愣了片刻，攤開右手。
儲物戒中，靜靜躺著的通訊器被他取出。
看著乾城掌心微光，魯?shù)婪蛟尞惖溃骸斑@不是那什么，獅心傭兵團給您的專屬通訊器嗎？”
乾城曾在厄日山脈中救下過他們，獅心傭兵團的團長當時還鄭重表示，將來一定要報恩。乾城從沒在意過，收下通訊器后也沒拿出來過。
想不到會突然亮起，這是傭兵團那邊主動發(fā)起的聯(lián)絡(luò)。
乾城表情驚訝，魯?shù)婪蛞膊唤猓斑@種時候聯(lián)絡(luò)您？什么目的？”
“傭兵團最近有什么事嗎？”乾城看向德拉龍。
獅心傭兵團是世界三大傭兵團之一，主要活動范圍在下大陸。
德拉龍搖頭，“沒聽說。”
乾城滿臉疑惑，懶得再猜，直接接起來。
代表通訊的黃燈亮起后，對面安靜片刻，一道成熟男聲謹慎傳出，“您好？”
乾城：“”
“嗯。”對面相當緊張，從語氣就能聽出，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僵硬往外蹦，“尊敬的魔王先生。”
乾城繼續(xù)沉默。
“您最近過得好嗎？”伍德維托猶豫許久，才打的這個電話。
獅心傭兵團總部大樓，昏暗房間內(nèi)，向來威嚴的團長，這會學生般端正坐著。
乾城眼中有驚訝，不知要說什么，安靜等待著。
伍德維托屏住呼吸，一旁圍繞著的傭兵團心腹們同樣緊張。
乾城聽到對面?zhèn)鱽淼男⌒膯栐挘澳�記得我嗎？”
魯?shù)婪蜓凵袷疽猓慌缘牡吕堅缇筒荒蜔┝恕?
乾城終于出聲，語調(diào)較為冷淡，“什么事？”
魔王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出，伍德維托顧不上計較嗓音變化，默默松口氣。
“您在海伯丁救人，我們看到了。”傭兵團長語氣激動。
乾城“哦。”了聲，“還有事嗎？”
難不成，打電話就為了聯(lián)絡(luò)客套一下？真如此，掛斷后，他會將通訊器踩爛。
“消息是我們散布出去的。”伍德維托不敢再耽擱，忙將近段時間做過的事全部道出。
乾城表情一變再變，從詫異到震驚，慢慢的又浮上復雜。
圖魯巴之前聯(lián)絡(luò)時說過，有勢力在帶風向，散播速度還很快。
乾城當時還納悶，甚至猜想過是不是光明教，又或者哪個王庭在搞陰謀詭計。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群傭兵
“為什么？”沉默許久，他疑惑出聲。
“您確實救過我們，您還救了那么多人，我們不過是稍微添油加醋了下，”伍德維托認真道：“您與其他魔王不一樣，世人有權(quán)知道真實的您。”
大川傭兵眾多，活動在世界每個角落，說起散布消息，他們是最不露痕跡的。
魯?shù)婪蚧腥坏溃骸斑@是在報恩。”
乾城盯著通訊器，心中復雜。當日隨手的善舉，想不到有這樣一群人默默記著。
傭兵很難被收買，他們都是刀口舔血討活的人，大多數(shù)情況下，傭兵是最中立的。
乾城沒想到獅心傭兵團肯冒這個險，感動之余，忍不住勸告，“你們不需要做這些。”
“如果您僅僅只是救過我們，”伍德維托真誠道：“我們一樣會報恩，但不會選擇這種方式。”
在世界各地散播“好魔王”這個概念，若乾城與其他魔王一樣，后果會是災難性的。
聽懂他話中隱意，乾城更加復雜。
“有個消息，我和兄弟們考慮很久了，還是想要告訴您。”
乾城發(fā)呆時間里，通訊器另一頭，伍德維托壓低聲音。
乾城“嗯？”了聲。
“圣米爾山，不太對勁。”
“什么意思？”乾城怔了下。
伍德維托并不肯定，他遲疑道：“教皇也許出事了。”
德拉龍還皺著眉頭，他對這位傭兵團長的“投誠”感到復雜。想不到，下一句竟是這樣的驚天消息。
魯?shù)婪蛞舱痼@到說不出話，相反的是乾城，表現(xiàn)還算冷靜。
“教皇怎么？”
“有在西大陸出任務(wù)的兄弟，從西加皇室聽到的風聲，十三圣騎團最近的調(diào)動很不平常，聽說，教皇很久沒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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