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因為從未有期待
早上六點, 沈綠被強大的生物鐘喚醒了。
雖然只休息了不到四個小時,但精力條已經回滿,也就沒必要繼續深度睡眠了。
現實世界, 能夠24小時為資本服務的仿生人取代了人類的大部分勞力工作, 在翡翠城——這座常年被評選為全m國最爛地區的城市、藍星科技的中心、人類文明的燈塔, 每天都能在大街小巷看到醉生夢死的改造人,以及越來越多被這座會吃人的城市逼瘋的賽博精神病。
與之相比, 虛擬游戲世界真是好極了。
日常晨練后洗完澡,沈綠腰部圍著浴巾, 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從熱氣蒸騰的浴室里走出來。剔透的水珠順著他肌肉緊實的胸膛滾落,沒入了腹肌線條分明的溝壑之中。
有點奇怪的是, 他穿著衣服的時候并不讓人覺得他強壯結實,因為膚色略顯蒼白, 反而總給人他身體單薄纖細的錯覺。
沈綠擦干頭發, 將毛巾隨意搭在肩上,拉開椅子坐下, 打開了書桌上的電腦。
雖說酒廠暫時不會再輕舉妄動, 但淺野葵的問題依然沒有徹底解決, 已經被宣布了死亡的人是肯定不能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只是自從被殺了一次又復活過后, 淺野葵似乎知道了自己怎么作也不會死,因此放飛了自我, 愈發變本加厲地游走在各種各樣的男人之間。
之前帶淺野葵出門的那一次,雖然她看上去有個人樣,其實衣服下面仍然是蠕動的肉芽和觸手, 現在徹底長好了, 就迫不及待地獨自出門浪蕩。
以“淺野蘩”的身份。
沈綠坐在電腦桌前, 凝視著屏幕。他容貌端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清冷而又疏離,眼尾的睫毛斜挑,此時眼眸微微瞇起,撩人而不自知地將那份禁欲系的美感發揮到了極致。
以他的黑客水平,在現實世界只排得到二流,但在米花市游戲副本,已經足夠吊打許多人了。
入侵了政/府相關部門的系統,沈綠幫淺野葵偽造了她一直住在鄉下老家的雙胞胎妹妹“淺野蘩”的身份,內容包括但不限于醫院的出生證明、醫療記錄、籍貫檔案、銀行賬戶,以及辦理的因病休學記錄和轉學到帝丹高中的一系列手續。
對,他還打算讓“淺野蘩”繼續上學,即便她不想去也不行,在這件事上他是絕對不會由著淺野葵的性子來的。
沈綠認為即使是在虛擬世界里,女孩子多讀點書也不會有壞處。
當然,他也不會高估淺野葵的智商。如果有人因此對“淺野蘩”的身份起疑,調查到這里就已經差不多了。只是酒廠很多時候做事根本不講究證據,所以沈綠有意無意地露出了一些破綻,把火力引到自己的身上。
既是在保護淺野葵,也是在用淺野葵釣魚,畢竟這個富江體質的彩蛋npc已經被酒廠注意到了。
打完補丁,沈綠瀏覽了一下近半個月的各國熱點新聞。
【r國本年度殺人案頻發,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m國一聲名鵲起的巫師預言m國下屆大選將會出現史上第一位黑人總統】
【y國女王昨日遇刺,刺客手持自制霰/彈槍闖入溫莎城堡,高呼“天下豈有五十年之太子乎”,被so14(專司皇室護衛)當場擊斃】
【z國全國各地再次開展掃黑除惡專項行動,直至今日已有數百名犯罪嫌疑人被捕入獄】
【f國巴黎一知名香水上市公司女職員因周末主動加班被判刑】
【d國一白人男子將紅旗插上柏林國會大廈,被警方逮捕詢問時自稱“舊時代的殘黨”】
【e國兩青少年冰湖露營垂釣三天遭遇棕熊偷魚,試圖滑鏟放倒棕熊奪魚,二人不幸雙雙葬身熊口】
【非洲某國家當地一民間武裝組織洗劫軍/火庫,搶走大批槍/支/彈/藥,未造成人員傷亡】
【非洲某部落酋長高調宣布立國建立社會主義政權,未能取得國際承認】
……
……
沈綠滿頭黑線。
雖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某些玩家也太過奇葩了。
切換網站到r國的今日頭條:警方在某某居酒屋附近的廢棄倉庫里發現了一對年輕男女的尸體,正在立案偵查,特意刊登出來,希望有目擊者能夠提供更多的線索。
這樣的畫風就正常了許多。
看了一會兒新聞,沈綠清除瀏覽記錄,關閉了電腦。
拉開書桌的抽屜,拿出一卷嶄新的醫用繃帶,纏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偽裝成受傷的樣子誤導玩家。沈綠起身走到衣柜前,隨便取了套襯衫和牛仔褲換上,離開了臥室。
即便工藤新一沒有變成柯南,這個副本世界的時間依然變得極其柯學,昨天是周末,今天還是周末,他自然就不用去上學了——他個人覺得在學校里聽課還挺有意思,就當重溫一遍高中的知識了。
出門去超市購買了蘇打餅干和魚子醬,沈綠拎著淺野葵今日份的早餐,自己則含著能夠少量回復血量和精力的糖果,打車前往淺野葵的暫住地。
說是暫住地,其實更像是淺野葵的戰利品。
她的父母根本不管她,和女兒唯一的聯系就是每月打到賬戶上的生活費,淺野葵一死,這唯一的聯系也沒有了。父母留下來的那套房子不能再住進去,淺野葵自然要找新的住所。這方面淺野葵拒絕了他的幫助,信心滿滿地說自己能解決,他就姑且相信了。
淺野葵當然知道自己死而復生的事情暴露意味著什么,在身體完全恢復之后,她每天都會面臨各種各樣的危險,和最近發生的事相比,以前遇到的那些情殺都成了小打小鬧。在這樣的情況下單獨行動,是非常不理智的。
但她就是恃美行兇,有恃無恐。
一天不到,淺野葵就以“淺野蘩”的身份在做“爸爸活”(可自行百度)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已婚的成功人士,順利跟對方回了家,并住進了對方金屋藏嬌的別墅里。
下了車,沈綠站在距離別墅不遠處,看著從頭到腳都是奢侈品的淺野葵嬌媚地笑著,站在一輛寶藍色的特斯拉前,與半個身子探出車窗的中年男人接吻,又甜甜蜜蜜地親了親對方面頰,這才轉身回到了別墅。
等那輛剎車可能不是很靈的特斯拉開走,沈綠走上前敲門。不一會兒,以為是中年男人去而復返。淺野葵打開了門,極力掩飾心里的不耐煩、對還沒被榨干價值的工具人展現出了營業式的微笑:“有什么東西忘記了——?!”
氣氛凝固了一瞬。
漂亮的長發似乎減短了些,黑發少女收起了臉上虛假的笑容,黑黝黝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半晌,又露出了雀躍的表情:“今天來得這么早呀。”
她毫無羞恥感地伸手拉他進屋,帶上了門。
碩大的別墅里彌漫著一股成年人都懂的氣味,可以想象住在這里的人平日的驕奢淫逸。
沈綠掃了一眼客廳的布置,目光未曾在淺野葵的魔性之貌上停駐:“還有一個女人。”
別墅里處處都有女主人生活的細節,顯然淺野葵不是這樣的人——這個女孩永遠只喜歡享受成果,不樂意承擔應該承擔的責任。
她是傲慢的、虛榮的、驕縱的、膚淺的,卻對男人充滿魔性的誘惑力。她腦袋空空,時常一眼就看得到底,而有時又神秘得令人難以捉摸。
“在閣樓上呢。”
并不覺得深名綠莫名其妙,淺野葵軟軟地抱住了他,把頭埋進他胸前,沐浴露淡淡的香味充盈在鼻端,嗓音柔得滴水,甜甜地補充道:“不是我殺的,也不是我指使別人殺的。”
深名綠低頭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她的所有謊言和小心思,都在那雙澄澈而深邃的煙紫色眼眸里無處遁形。
淺野葵輕咬著下唇,似感覺自己委屈無比:“那個壞女人給我下安/眠/藥,還趁我睡著,剪了我的頭發接到了她的頭發上,我好害怕……”
——后面發生了什么,就不用多說了。
沈綠抬起空閑的那只手,輕輕撫了撫少女被剪得亂七八糟的發梢,淡然的安慰了一句:“還會再長出來的。”
淺野葵嘴上說著害怕,臉上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聞言有些不滿,抬起嫩藕一般的手臂,親昵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千嬌百媚,撒嬌似的抱怨:“你就這樣安慰我呀?”
她似乎忘記了之前還用過同樣的曖昧態度對待過另一個男人,或者說她記得,但不覺得這有什么,這就是她的生存方式,其他人都模仿不來。
沈綠冷淡地端詳她:“那你想怎樣?”
淺野葵根本不怕他,踮起了腳,花瓣一般嬌嫩的唇落在他的額頭上,慢慢地往下吻,溫溫軟軟地經過他的眉心、鼻梁、鼻尖·……卻在即將落到他的唇上時撤離,臉頰暈紅,欲拒還迎似的,杏眼水潤地凝視著他:“親親我吧。”
少女的青澀在她身上已經看不到了,她的美麗是模糊了年齡的,此時就像一顆熟透的蜜桃,指尖一觸就往外溢出甘美的汁水,肆無忌憚地散發著魅力。
沈綠垂下眼瞼:“別做多余的事。”
——因為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個性格糟糕到除了魔性的美貌一無是處的女孩,所以他從未對她有過任何期待。
他平靜地撥開了她的手臂,把手里拎著的袋子放在茶幾上,轉身離開。
淺野葵惱羞成怒,抄起沙發上的枕頭扔向了深名綠留給她的背影:“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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