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沒有勇氣
孟夏站在那,陽光照在她身上,她還是覺得有些冷,冷到她下意識攥緊拳頭的時候,指甲卡在了皮膚里,都麻木的感覺不到痛。
鄭耀來了,就看見孟夏站在那,鄭耀也不明白,人群中自己總能一眼看到孟夏。
她怎么來了?因為武辰才過來嗎?
鄭耀鬼使神差的向孟夏走了過去,等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走到孟夏身邊了。
“怎么不進去?”
孟夏自認在濱城認識自己的人不多,還以為是歐澤,整個神經(jīng)都緊繃起來。
孟夏深吸一口氣,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做了心理準(zhǔn)備。
沒想到是鄭耀。
“你怎么在這?”
“一個朋友的父母去世了,你呢?”
“我也是。”
“上次不好意思,我臨時有事就沒去赴約。”
“沒關(guān)系,你電話多少?我今晚回蓉城,臨走前請你吃飯。”
鄭耀笑了,這丫頭還真是執(zhí)拗。
孟夏不解的看著鄭耀。
“不用著急,以后等我去蓉城有機會在補我那頓飯也行。”
“好。”
“一起進去吧。”
孟夏想了想,還是沒有勇氣進去。
她不知道怎么面對武辰,看見歐澤也不知道怎么面對他,昨天自己確實沖動了,知道武辰家里出事,就來了,現(xiàn)在冷靜下來想一想,歐澤對自己“恨之入骨”,如果在這看見自己,武辰已經(jīng)很難過了,他會不會弄得葬禮都沒有辦法進行下去。
“我不進去了。”
換做平時,鄭耀就進去了,這次忽然有耐心了。
“為什么?”
“我進去,可能會有人不高興,我不想因為自己,讓我朋友為難。”
“那這么遠來是為了什么?”
“也沒有為什么,聽說他家里出事了第一反應(yīng)就過來了,來了之后又覺得,其實有些事,即便身邊的朋友陪在身邊,可最后唯有自己才能自渡。”
“你這孩子說話還一套一套的。”
孟夏和鄭耀說話的時候,感覺自己慢慢暖和了很多,陽光照在身上也暖暖的。
孟夏一直看向大門的方向,見歐澤來了,忽然就蹲下來了。
鄭耀順著孟夏的目光也看著大門的方向,忽然覺得有人在拽自己的褲腳。
孟夏對他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小聲說:“你的車停在哪了?”
鄭耀遷就孟夏,悄悄地指了指旁邊。
“我可以到你的車?yán)镒粫䥺幔俊?br /> 鄭耀向車子的方向走過去,孟夏在后面貓著腰跟著。
孟夏上了車,松了口氣。
鄭耀拿了瓶可樂,打開遞給了孟夏,自從上次和孟夏一起喝過可樂后,鄭耀就喜歡上喝可樂了,車?yán)锟偸菧?zhǔn)備很多。
孟夏接過來,喝了起來。
孟夏看著歐澤和阿振他們一起,向殯儀館走過去,兩年不見歐澤高了很多,整個人看著也凌厲了很多。
歐澤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自己,向旁邊看的時候。
孟夏嚇到扭身鉆到了座位前面的空隙里。
鄭耀有些驚訝,從來沒見過有人能用這么奇特的姿勢鉆進去。
鄭耀看著歐澤,孟夏剛才說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吧。
過了一會。
“出來吧,人走了。”
孟夏有些尷尬的從下面鉆了出來。
孟夏手機響了,孟夏沒有存手機號碼的習(xí)慣,媽媽平時總會偷偷查自己的手機,按照上面的名字打給自己的同學(xué)。
“我是鄭槐,你去哪了?怎么還沒過來?”
“我…我還是不進去了。”
“我開車折騰這么一大圈,都到門口了你不進來了?你知道你在武辰心里的地位嗎?來之前你還挺擔(dān)心武辰的,怎么這么一會就變心了?”
“不好意思啊,我…”
鄭耀在旁邊聽見了鄭槐的聲音,拿過電話。
“我和她在一起呢,怎么你還有什么意見?”
竟然是個男的,鄭槐心中警鈴大作。
“你他媽的誰啊?”
“你小子皮癢了?”
“二…二哥?”
鄭槐小聲嘀咕,二哥怎么和孟夏在一起呢?
武辰在旁邊聽見鄭槐叫二哥。
“鄭耀哥什么時候過來啊?”
“啊,他好像臨時有點事。”
鄭耀掛斷了電話給了孟夏。
“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去做,不用和別人解釋什么也不用感到抱歉。”
孟夏聽的一知半解,覺得鄭耀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又好像沒太明白。
孟夏慢慢長大后,才知道鄭耀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鄭槐、鄭耀,你是鄭槐的哥哥?”
“是的。”
“好巧啊,鄭槐是我哥哥的同學(xué),所以我們要參加的是同一個葬禮?”
“是的。”
“那你快去吧,我不打擾你啦。”孟夏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你要進去嗎?”
“我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吧,一會等儀式開始的時候在外面看看就好。”
“沒關(guān)系,鄭耀在里面就行,我其實也不太喜歡這個場合,不進去也沒什么的。”
“那麻煩你啦。”
“你為什么不想進去?”
“我有個朋友,也是在這辦的葬禮。”
“你呢?”
“我爸爸去世的時候,在殯儀館辦的葬禮,從那以后我就不太喜歡這個地方。”
“不好意思啊。”
鄭耀笑了。
“你忘了我剛才和你說的話啦。”
孟夏想起剛剛鄭耀和自己說的話,也笑了。
“你等我一下。”鄭耀下車去開后備箱。
鄭耀有習(xí)慣,車?yán)镉幸粋小的醫(yī)藥箱,以防有什么不時之需。
“把手伸出來。”
孟夏不太明白鄭耀的意思,還是把手伸了出來。
鄭耀拿著棉簽蘸著碘伏一下一下的擦著孟夏的手掌,孟夏才反應(yīng)過來,之前太用力了,手掌被指甲劃傷了。
鄭耀處理好了左手,看了眼孟夏。
孟夏自覺的把右手也伸了出去。
鄭耀笑了。
處理好后,葬禮那邊要開始了,孟夏看見歐澤他們出來了,向遺體告別廳的方向走去。
孟夏要下去,鄭耀拉住她。
“再等會。”
過了幾分鐘孟夏和鄭耀一起下去了。
大廳的門是開著的,兩個人遠遠的看著里面進行儀式。
鄭槐站在武辰旁邊,家屬那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孟夏看著武辰消瘦的側(cè)臉,眼淚就下來了,她下意識的要攥緊拳頭,鄭耀拉住了她的手。
她才反應(yīng)過來,感激的看了鄭耀一眼,鄭耀松開了手。
孟夏一直站在外面哭,陽光照在她臉上,加上自己又穿了黑色的運動服,烤的她更熱了,鄭耀站在了孟夏后面為她擋了一大部分的陽光。
到了最后環(huán)節(jié)家屬瞻仰遺容,孟夏和鄭耀走了。
武辰發(fā)完言后,都不太記得自己說了什么,整個人不知道要干嘛,都是鄭槐在旁邊拉著他。
瞻仰遺容結(jié)束,武辰抬頭看見一個背影,他心跳漏了一拍,是孟夏。
武辰下意識就要出去,嚇得鄭槐連忙攔住他。
“走這邊。”
鄭槐拉著武辰和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走到了后面。
“我好像看到孟夏了。”
鄭槐想起孟夏剛才和自己說的。
“怎么可能,她在蓉城呢,她還是個學(xué)生能說來就來嗎?”
武辰想想也對,可能自己眼花看錯了。
孟夏回到了鄭耀車上。
“去哪?”
“再等會吧,還有別的流程沒做完呢。”
上次上官去世的時候,孟夏一直跟在后面,了解了所有的流程。
鄭耀這是第二次來這種地方,因為爸爸去世的原因,他一直排斥來這個地方。
今天來的時候,他其實也很不自在,一直在考慮要不要進去,就看見了孟夏。
小時候爸爸去世的時候,很多事情都不太記得了,也不太了解流程,以為告別儀式結(jié)束就沒事了。
孟夏見鄭耀沒有說話,自顧自的說道。
“其實還挺諷刺的,我那個朋友去世的時候,告別儀式上,我也是這樣沒敢進去,在外面一直站著看里面。”
“后來儀式結(jié)束了,需要火化,他們都在外面等著,我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就躲在角落里看著他們。”
“等那些儀式都做完了,他們?nèi)チ斯梗揖驮诤竺媾埽赂鷣G了。”
孟夏說的時候,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哭。
鄭耀看著邊說邊哭的孟夏心里格外心疼,抬起手想幫孟夏擦眼淚,又覺得有些不合時宜,就把紙巾遞給了孟夏。
孟夏看到鄭耀那個動作了,忽然想到了寧宇,以后再也不會有人像他那樣給自己擦眼淚了吧。
孟夏接過紙巾,見鄭耀情緒也有些低落,還以為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才這樣傷感。
孟夏擦干眼淚吸了吸鼻子笑著說。
“不過這次就很幸運啦,遇到了你,我不用躲躲藏藏的了,還有地方坐,多好呀。”
鄭耀看著孟夏也跟著笑了。
“一會要去公墓嗎?”
孟夏想想:“不去了。”
孟夏的手機響了,是周玲玲。
“我們剛結(jié)束告別儀式,都沒顧得上問你,你在哪啊?”
“沒有。”
“昨天給你打電話還以為你要來呢。”
“學(xué)校那邊走不開。”
“你說什么?”
殯儀館院里有別的廳在施工,吵的周玲玲聽不清孟夏說話。
孟夏想說什么也都被旁邊施工的噪音淹沒了。
周玲玲也是,兩邊溝通無果,就掛斷了電話。
周玲玲發(fā)短信給孟夏。
我這邊有點吵聽不清你說話。
哦,沒事,我沒去濱城。
鄭耀在旁邊看著孟夏,這傻姑娘,來了就來了瞞著大家做什么。
那個男孩是誰?嚇得孟夏不敢露面,應(yīng)該好好調(diào)查調(diào)查。
鄭耀也覺得噪音太大了,把車開到另一邊安靜些的地方。
孟夏看著武辰,來來回回的跑來跑去,鄭耀的車有防偷窺膜,孟夏怕武辰透過風(fēng)擋玻璃看到她,把車座放到最低,鄭耀也不想武辰看見自己,和孟夏一樣放到最低。
孟夏側(cè)躺著看著武辰忙碌的樣子,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樣的痛。眼淚不自覺的又流了下來。
鄭耀側(cè)躺著看著孟夏的背影,把紙巾遞給了孟夏。
孟夏沒回頭,拿著紙巾擦眼淚。
孟夏不知道怎么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孟夏醒過來已經(jīng)到市區(qū)了。
“剛怎么沒叫醒我?”
“也沒什么事,你想吃什么?“
這么一說孟夏還真有些餓了。
“到酒店附近隨便吃點吧,我書包還在鄭槐哥哥的房間,一會想去買晚上回蓉城的火車票。”
兩個人去了酒店附近的肯德基,隨便吃了點。
“武辰這會可能也回酒店了,你不打算和他見個面嗎?”
“我還是不見了吧。”
孟夏進了酒店,敲門沒有人應(yīng),孟夏想鄭槐可能和哥哥在一起,還沒回來。
早上和鄭槐出來的時候保潔剛好來做衛(wèi)生,保潔認識孟夏就幫她開了門。
孟夏下樓走到大廳,發(fā)現(xiàn)鞋帶開了,就走到旁邊系好鞋帶,抬起頭就看見武辰走了進去,武辰的背影很單薄,孟夏忽然想沖上去抱抱他,就像他之前安慰自己的那樣。
孟夏反應(yīng)過來追上去的時候,武辰已經(jīng)上了電梯。
孟夏跑到柜臺問前臺,還是劉燕的班,劉燕同事臨時不舒服,把正在補覺的她叫起來,臨時頂班,劉燕心情特別不好。
又趕上又看見了孟夏,孟夏還挺慶幸,之前也是這個女孩的班,看起來她和鄭槐很熟悉的樣子,應(yīng)該可以幫自己。
“剛才那個男孩的房間號可以告訴我嗎?”
劉燕并不認識武辰,武辰心情有些低落一直走在鄭槐后面,以為孟夏問的是鄭槐,昨天不是和他一起上樓的嗎?怎么還不知道他是哪個房間的?
鄭槐這樣的花花公子,怕是甩了她了吧,她還在這死纏爛打的,這女孩看著年紀(jì)不大,心機倒是深的很。
“不太方便吧,那個先生有女朋友他女朋友剛上去。”
哥哥有女朋友了?
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他女朋友陪著他也好。
孟夏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有些難受,這種難受比和許子浩分手的時候還要難受,心臟好像被人抓住了,痛的說不出話。
哥哥有女朋友了,應(yīng)該為他開心的。
孟夏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緩和了一會,調(diào)整好心情走了出去。
“出發(fā)吧,帶我去火車站吧。”
鄭耀開車帶著孟夏去了車站,孟夏背著書包下了車。
“回去吧,今天謝謝你啦,到了蓉城別忘了找我。”
“我等會你吧,不是還有好幾個小時才發(fā)車嗎?”
“沒事,里面有休息大廳可以休息的,我走啦。”
鄭耀看著孟夏離開的背影,想說可以送她回蓉城,又怕嚇到孟夏只好作罷。
孟夏買了最早的一班火車,離發(fā)車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孟夏的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沒電了,用電子表定好鬧鐘在休息室里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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