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因那物事小巧,婢女給她換衣裳的時候也未發現。
“比翼佩。怎會在你手上?”
魏桓瞳仁驟縮,看上去極為震驚。
“大人可想要這枚玉佩?”蓁蓁想用這玉佩套魏桓的話,比如,她到底像誰,再比如,魏桓為何弄今天這一出。
誰知,魏桓搖了搖頭,“一塊玉而已,于我無用。你這樣的玉佩,正巧,我這兒也有一枚。”
說著他讓人捧上一個盒子,打開來,赫然是白雨漸用來贖走池仙姬的連枝佩!
連枝佩在他手中,說明煙雨樓也有魏桓的人!或者可以說,他背后的人手眼通天——
儷韋。
這個名字,頭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現在蓁蓁的腦海之中。
魏桓喉頭滾動,眼眶微微濕潤:“我從小就聽說華清長公主的賢名,她的一雙兒女與我幼時也曾同席,后來明家遭逢大難,我心中亦是萬分難受。”
“聽聞明家后人流落南星洲,我也想盡一些綿薄之力,只可惜,我們一直查不到持有者的下落。”
“若是姑娘知道什么,務必告知于我。”
魏桓語氣溫和,一臉真情實意。
蓁蓁卻嘆氣,“唉,可惜幫不上大人了,這玉佩是我撿到的。因看到與書上記載的比翼佩形狀相似,沒想到竟是真的。”
魏桓目光微凝,看來是不肯說真話了。
他倒也去調查過白雨漸,履歷倒是干凈,沒有什么稀奇的,家中世代行醫,年少便入此道,近年一直在南星洲,與小月洲這幾處游歷。
倒是十年前,去過一次燕京。
不過那時時疫橫行,他去了很快便回了,而白蓁蓁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跟在他身邊的,二人之后又一起去過很多地方。
白雨漸也累積了神醫之名,后來不知什么原因,他不再行醫;而是定居下來,在南星洲開了一家鋪子。
“罷了,既然比翼在你之手,我便將連枝贈與你,湊做一對,”
魏桓并未糾結此事,大手一揮,“看你與我有緣,像我家中妹妹。”
怎么誰看她都覺得像妹妹。
蓁蓁腹誹,那魏桓卻將連枝佩與錦盒,一并塞到她手上,“今后若是無處可去,可以帶著此物來尋我。”
他意味深長地說,“魏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蓁蓁!”
這時,一聲大喝傳來,一人破門而入,卻是一臉焦急的印朝暮,他發絲有些凌亂,臉龐微微泛紅。
“屬下,屬下攔不住他。”
接收到魏桓鋒利的眼神,下仆哆嗦了一下,趕緊退出去了。
本以為會看到一些殘酷畫面,卻見他們相談甚歡,印朝暮的狐貍眼微微睜大,警惕地掃了印朝暮一眼,快步走上前來:
“蓁蓁你沒事吧?”
蓁蓁搖頭,“沒事。”
“你怎么來了。”
她目光清澈,沒有往他身后看,她知道兄長不會來。
只要沒有期待,就不會感到難過,蓁蓁猛然發現,如今的自己,已經學會不去在意了。
魏桓看著印朝暮敵對的模樣,好笑道:
“印公子好似對我有點誤會,說到底,白姑娘也是你印家的客人,我又怎會對她做出無禮之舉呢?”
印朝暮卻記得魏桓在宴會上的舉動。
魏桓頗為無奈,“宴會上的事,是魏某輕率了。既然是誤會一場,各位,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吧。”
說著,魏桓同蓁蓁行了個禮,倒是有點世家公子的氣度,又轉向印朝暮道,“既然是印公子親自前來,我自然是要賣幾分薄面。你父親為大人立下了汗馬功勞,你與我,倒也算是同盟。聽聞你父親有意遷往燕京,今后說不定還要同處一室。”
他點到為止,招了招手笑道,“來人,送印公子與白姑娘回去。”
一路上,印朝暮不知在沉思什么,好半晌才低低開口:
“你兄長……”
蓁蓁卻打斷他,道:
“多謝你來救我。”
印朝暮很識趣地轉了話題,“你……落水沒有什么后遺癥吧?”
“還好。我六歲那年溺水過一次,因為害怕一個人待著,所以出門去找兄長。”她坦然道,“不慎踩空,掉進了一個冰窟窿,那個時候,覺得自己死定了。”
“還好,兄長回來的及時,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溫柔地安慰我,還喂我喝藥,是他親手調配的。”
“說起來他救了我好多次,都是救命之恩。其實,人不會一直都那么幸運的,就像這一次,他沒有來救我。”
“他不救我,也沒有錯。”
印朝暮皺眉,“原本你兄長也要一同前來……是池姑娘的心疾犯了,他實在脫不開身。”
心疾,是了。
池仙姬有心疾。
冬月河水酷寒,池仙姬若是掉進去便沒命了。
所以兄長選擇拉住她,蓁蓁想了想,是很合情合理的。
于是,她輕輕點了點頭,“我不怪他。”
“但是,你掉進去也很冷。真的很冷,”印朝暮忽然很認真地看向她,眼瞳里灑落點點淡金,“我差點都游不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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