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家的房子是那年下大雨沖垮之后修建的,那次下雨,胡銘晨一家差點掩埋。無片瓦遮蔽,還是住在胡銘義家,借宿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現(xiàn)在這房子建起來。
雖說這房子的年頭并不算久,可是囿于當(dāng)時手邊經(jīng)費有限,時間也倉促,這房子也就只能說住著還過得去罷了。
最近幾年,隨著外出打工的人增多,國家經(jīng)濟(jì)也比較繁榮,就算是在偏僻的杜格鄉(xiāng),修新房子的也越來越多,而且都是那種磚石水泥的平方,甚至還不乏那種修建兩層的。
與這些新建的房子比起來,不管是胡銘晨家還是胡建強和鐘英他們下面住的房子,就顯得平平無奇了。
更別說胡建強提到的陳強大宅。作為當(dāng)?shù)氐拿豪习澹绣X人,陳強家的房子建得相當(dāng)豪華,胡銘晨家的這個房子與人家的比較起來,就和狗窩差不多。
陳強家的房子就健在距離杜格小學(xué)不遠(yuǎn)的一塊小平地上,占地近千平方米,除了建起的是三層別墅樓房之外,人家還用圍墻圍了個小花園,魚池,假山,涼亭,應(yīng)有盡有。遠(yuǎn)遠(yuǎn)的看,人家的房頂上還用玻璃搭起了一個暖房,里面不僅種了不少好看的花草,而且還安放了茶具和躺椅,晚上可以不用遭受蚊蟲叮咬之苦看月亮數(shù)星星,蠻有閑情雅趣的。
陳強家的大別墅建好之后,就基本上成為杜格最繁華的一棟房子,成了鄉(xiāng)民們茶余飯后議論的對象。當(dāng)然,陳強家的房子還不足以成為杜格的地標(biāo),杜格的地標(biāo)是民族街,屬于胡銘晨家的財產(chǎn)。
普通大眾對于陳強家的房子就只是議論,可是對于胡建強來說,就有點刺激意味。輪財力,胡建強自問不比陳強差,可是還住這么樸實的房子,他心里也不舒服,尤其是在城里住慣了大酒店之后。
因此,胡建強想了又想,干脆就向胡銘晨提出來,要把家里的房子推了重新建過,不止是胡銘晨奶奶鐘英他們住的房子,就連胡銘晨家的房子,胡建強也覺得要重新整飭一番,起碼要配得起他們的身份和地位。
“三叔,是不是受到陳強家大別墅的刺激了”胡銘晨問道。
對于那些議論紛紛的流言蜚語,胡銘晨自然也是聽到過的,周圍的人過年來胡銘晨家走動閑聊,這個話題也時不時會在聊天中冒出來。
“多少有點,你不會是想和我說項羽不錦衣夜行的故事吧”
“呵呵,錦衣夜行怎么會想那么遠(yuǎn)”胡銘晨笑道。
“你喜歡低調(diào),可是低調(diào)也得分哪方面啊,咱們掙錢是為了什么,是為了過好生活,現(xiàn)在有錢了,當(dāng)然是要大力改善一下居住環(huán)境。當(dāng)年項羽執(zhí)意要離開咸陽,不愿意錦衣夜行,我們和他可不一樣,我是怕你說我嘛。”
“三叔,你想多了,我說你干什么,我還沒那么迂腐,不就是想住大的好房子嘛,有什么的,情理之中。只是,咱們要么不建,要新建的話,最好能一勞永逸,我可不愿意過幾年,咱們又再來一次。”胡銘晨站起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兩趟之后道。
“小晨,你同意建房子了還一勞永逸,那就是要往好了建咯”得到胡銘晨應(yīng)允,胡建強很興奮。
“我干嘛不同意啊,是好事的嘛,說起來,你也該有一棟自己的新房了,否則,結(jié)婚都不好下手,呵呵。”胡銘晨半開了句玩笑道,“這樣吧,你這回去鎮(zhèn)南,順便和羅皓才說說這個事,他們是專業(yè)的,就委托給他。錢算我的,要他找個好隊伍,好好給我們建兩棟房子。”
“我們這邊又不是沒有好的施工隊伍,干嘛找他啊”
“所以我才說要一勞永逸啊,我們這邊是有施工隊伍,可是我們沒有專業(yè)的隊伍,也不可能有好的設(shè)計師。讓他找人來,結(jié)合我們的地形地貌,好好弄兩棟精品房出來。陳強家的房子好是好,但是太俗氣,太土,就是暴發(fā)戶的味道而已。”
“你說的也是,好,那我這回就去找他說。”
與胡建強談完了正事之后他就走了,等胡銘晨回到電腦邊時,看到宋茜已經(jīng)下線了,不過下線之前,他連續(xù)發(fā)了好幾個不悅和憤怒的表情過來。
胡銘晨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這回又得罪宋茜了。
不過胡銘晨也不是太在意,下回去鎮(zhèn)南的時候,找她聊聊天,應(yīng)該就會好。
胡銘晨回家過年,前面幾天就是在家待著陪家里人,到了初十,也就是胡建強離開杜格去鎮(zhèn)南的這天,胡燕蝶約胡銘晨一起去看看姑奶,他才出門。
“我們這幾年都沒有去看過姑奶,聽說他過得并不太好。”在走著去的小路上,胡燕蝶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經(jīng)常不在家,這幾年,我也沒有怎么太走動,你說姑奶過得不太好,怎么了”胡銘晨提著兩袋禮物,跟在胡燕蝶的后面道。
“聽說那個大爹重新找了個大嬸,而這個大嬸心腸不太好,經(jīng)常在外面玩,大爹也不太管得了,這大嬸經(jīng)常和姑奶和姑爺爺吵架,而那三個姑媽嫁的也比較遠(yuǎn),有一個稍微近點,還能經(jīng)常看望的,去年和男人吵架,喝敵敵畏死了。正因為這樣,我才提議,我們?nèi)タ纯垂媚毯凸脿敔敗!焙嗟馈?br />
“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但我不知道”
“我也是聽大爹大媽他們和爸爸聊天的時候知道的,平時我們在城里,他們也不會吧這些事情給我們講啊。”
“哦,這樣啊,我們?nèi)タ纯吹拇_也應(yīng)該,我還記得,小的時候,姑奶在場上遇到我們,會給我們買一兩顆糖。”
“是的,自從到城里讀書,我也沒見過她老人家了。”
胡銘晨的姑奶家在去往房爾鎮(zhèn)那邊的半屯上,從胡銘晨家這邊去,走路的話,要走差不多一個小時,其中有一段,還是要爬陡坡,路不是很好走。
“他們半屯上的這個路,石頭那么多,還那么陡,怕是馬車都上不來。”胡銘晨爬走著那高低不平的破路,吐槽道。
“馬車不拉東西還差不多,拉了東西,要上來,還得幾個人在后面推,現(xiàn)在能上來的就只有摩托車。”胡燕蝶應(yīng)道。
就在胡燕蝶說話的這個當(dāng)口,恰好有一個小青年從上面騎摩托車下來,只見車輪在路面上起起伏伏,龍頭扭來扭去,感覺他的摩托車隨時會沖到路坎下去。還好,有驚無險,摩托車最終平安的下到下面去往房爾鎮(zhèn)的公路上。
從公路上爬上來,要拐三個大彎才到胡銘晨的姑奶家。
胡銘晨他們到了姑奶家的門口,冷冷清清的,他家看不出有絲毫過年的氣氛,大門口連新的對聯(lián)和門神都沒有粘貼。
堂屋門關(guān)著,但是伙房門倒是開著的。
“姑奶......姑爺爺......姑奶......”胡燕蝶站在門口喊道。
喊了幾聲,一個頭上戴著藍(lán)色布帽子的女老人從伙房里面探出頭來:“哪個”
“姑奶,姑奶,是我啊,胡燕蝶,哦,還有我弟弟胡銘晨,我們來看你。”胡燕蝶見到老人,急忙迎了上去。
“哦,是小蝶和小晨啊,快來,快進(jìn)來。”姑奶揉了揉眼睛,看到胡燕蝶和胡銘晨,笑著招了招手道。
胡燕蝶和胡銘晨擰著禮物進(jìn)了伙房門,里面黑黢黢的,也冷颼颼,沒有開燈,也沒有生火。
“哎呀,你們都還是娃娃,買這些東西來干什么,一會兒提回去給你爺爺奶奶,我這邊,你大爹過年也給我們賣得有的。”見到胡銘晨和胡燕蝶將禮物放在一張用來吃飯的小方桌上,姑奶道。
姑奶這么說,可是胡銘晨他們愣是沒有發(fā)現(xiàn)屋里面有什么禮物,除了屋頂上掛了幾塊臘肉,就沒發(fā)現(xiàn)屋里面有什么像樣的吃食。
“姑奶,我爺爺奶奶那邊有很多的,小晨買的有,我三叔也買了很多,他們不缺。”胡燕蝶道。
“姑奶,姑爺爺呢出去玩了”胡銘晨問道。
“玩什么啊,他病犯了,腿疼,在休息呢。”姑奶招呼胡銘晨和胡燕蝶在兩張小凳子上坐下來道。
里屋的姑爺爺應(yīng)該是聽到了動靜,披上衣服爬了起來。
“老頭子,小晨和小蝶來了,買了些東西來看我們。”姑奶上前去攙扶著姑爺爺?shù)馈?br />
“哦,好,小晨小蝶啊,有心了。老婆子,屋里冷,你趕緊燒火給他們烤啊,你們兩姊妹還沒吃飯吧,等我穿好鞋,我去抓一只雞來殺,一會兒在這里吃飯。”姑爺爺?shù)馈?br />
“姑爺爺,不用麻煩,我們吃了飯來的,已經(jīng)吃了。”胡燕蝶應(yīng)道,見姑奶去拿燒火的鐵架子,他急忙吩咐胡銘晨道:“小晨,你趕緊去拿柴燒火給姑奶他們烤。”
其實不等胡燕蝶吩咐,胡銘晨已經(jīng)動了,只不過剛下過小雨,院壩門口堆著的柴濕漉漉,不好燒著,煙還大。胡銘晨將上面的濕柴挪開,盡可能找一些還相對干的。
“小晨,不用拿那些,那些現(xiàn)在不好燒,我去那玉米核,用那個燒。”胡銘晨的姑奶在伙房門口叫住胡銘晨道。
等胡銘晨跟著姑奶到堂屋里面用撮箕拿了些玉米核來,將火給燒起來,伙房里面才顯得亮堂和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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