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風(fēng)和嵇鴻他們還在船上,不經(jīng)意抬頭,看到一個少女出現(xiàn),再眼睜睜看著一大幫人往客棧方向沖去,林清風(fēng)怒火中燒,一掌拍在了窗臺上。
眼下游子莊到處都是兵馬,她的人好歹還知道躲起來藏在客棧里面橫,卻眼看這個少女所帶來的人手,直接就將她的人從里面趕了出來,一路打罵,追在后邊往外頭趕。
這,這算是個什么事!
嵇鴻頗是意外:“能在游子莊喊得動這么多人的人,不簡單啊。”
“我不會放過這些人的!”林清風(fēng)怒道,“我腿上這傷,我要砍了他們所有人的左腳來還我!”
“近些年很少見你這么暴躁了,”嵇鴻扭頭看著她,“怎么忽然心性大變?”
“近些年又無人招惹我!”林清風(fēng)叫道。
話音落下,見到那名大漢被人跟球一樣踢了出來。
本就被老佟和支長樂打的慘不忍睹,眼下這么一來,已經(jīng)可見接下來數(shù)日都要下不來床了。
支離他們一直都在房中。
樓下的動靜他們不是不知道,但是船上的管事過來跟他們說,這家客棧的掌柜要他們不要下去。
老佟和支長樂忍不了,非得下去,被支離給死拉著留了下來。
小師姐說不要去,便就是不要去。
現(xiàn)在又聽到樓下的動靜,還是從外面?zhèn)鱽淼模麄兲匠龃巴猓瑓s見好大一個陣仗,一百多人追著五十多人跑,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一片混亂。
遠(yuǎn)處的官兵聽聞這邊的動靜,紛紛趕來,高喝著怎么回事,但是沒人理他們。
跑的跑,追的追,為首的隊正被冷落在旁,覺得臉上無光,惱羞成怒的帶人追上去,場面頓時更亂了。
夏昭衣穿過大堂,回到樓上,抬手敲門。
支離再熟悉不過她的敲門聲,當(dāng)即跑去開門,一喜:“小師姐,你回來啦!”
老佟回頭見是她,忙也問道:“阿梨,外頭怎么回事呀?”
“這下面這些人是你喊來的嗎?”支長樂也道。
夏昭衣回身將房門關(guān)上,走來說道:“是趙寧的人。”
“趙大小姐?”
“嗯,她近幾年商線布的廣,在游子莊一直有不少人手,我去找了幾個掌柜,是這些掌柜尋的人。”
“我看那些官兵在追他們,”支離說道,“小師姐,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啊?”
“那幾個掌柜叫我別怕,他們跟這些官兵常打交道,一切交給他們就好,”夏昭衣說道,在桌旁坐下,“有一件事要同你們說,我在此地買了個鋪子,是賣布料的。”
“布坊?”支離皺眉,“小師姐,你買布坊做什么?”
“不是買布坊,只是恰好我買下的鋪子是賣布料的,”夏昭衣說道,“沈冽那邊可能出了點事,我想過去找他,要不你們先回離嶺吧,若有什么事情,就往游子莊這家布坊送消息。”
“沈郎君那邊出了什么事?”支離忙道,“小師姐你要回安江?”
“嗯。”
“出的事情嚴(yán)重嗎?”老佟肅容道。
“要不我們陪你一起回去?”支長樂也忙道。
夏昭衣的目光看向?qū)γ尕Q著耳朵在聽他們說話的老翁。
老翁注意到她的眸光,朝她看來,眨巴了下眼睛,而后低聲道:“得咧,我知道,你怕我跑了嘛,你放心你放心,這幾日老朽跟著你們吃好喝好,人都長精神了,你趕我走我還抱著你的腿不走了呢!”
“你抱誰的腿呢!”支長樂登時叫道,“阿梨一個姑娘家,你個糟老頭子說什么瞎話!”
“你先帶他回離嶺吧,”夏昭衣看著支離,“我至多比你們晚半個月回來,你同師父說一聲便好。”
支離有些不情愿,一來不想跟她分開,二來心里擔(dān)心沈冽,悶悶道:“那,你要不要給師父寫封信之類的?”
夏昭衣想了想,搖頭:“也沒什么可說的,回去之后會和師父當(dāng)面促膝比較好。”
想著,她的目光又望向了老翁。
目光很平和,雪亮的眼眸像是會說話,分明很漂亮清澈的一雙眼睛,但就是將老翁給看的不舒服。
老翁咽了口唾沫,心底有些不安:“你,你別老用這種眼神看我。”
夏昭衣笑了,眼眸盈滿笑意:“我前些年得罪了很多人,一旦你逃跑,我便將你的畫像廣發(fā)天下,若被那些恨我的人知道你與我往來過,你猜他們會怎么對你?”
“我說了我不會逃嘛!”老翁一臉委屈。
支離看著他們,心里郁悶。
不僅支離,老佟和支長樂也悶悶不樂。
“小師姐,要不然,佟大哥和支大哥你選一個陪你去,”支離忽的說道,“雖然知道你身手了得,但真要遇上什么,你力氣還是不夠的。”
老佟和支長樂一聽,忙點頭,支長樂說道:“是啊,阿梨,要是遇上一些粗活重活,路上撞見什么攔路的大樹,還是得我們干體力活的人在比較好!”
夏昭衣朝他們看去。
“要不就支長樂吧,”老佟主動說道,“他沒我兇,我對付這老東西比較狠,這樣你放心了吧,有我在,這老家伙跑不掉的!”
老翁欲哭無淚:“怎么又是我!”
夏昭衣抿唇,說道:“也罷,那就支大哥陪我去吧。”
支長樂頓時樂了:“好咧!”
支離也松了口氣,忽的又想到什么,站起身來說道:“到時候說不定你們和會沈郎君碰上的,那我現(xiàn)在就去寫信,好些年沒見到沈郎君了,我可想他!再看看有沒有什么小禮物可送!”
說做便做,支離當(dāng)即就去另一邊書桌上研墨了。
夏昭衣失笑,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剛才他們在看熱鬧,窗扇是開著的,眼下窗外的天色非常陰沉,很快就要降下一場潑盆的雨來。
不知為何,夏昭衣的心情忽然愉悅了起來。
也許,因為買下了一個鋪子?
畢竟,這不僅僅只是一個鋪子那般簡單,這是她落在棋盤上的第一個子。
接下去,她還要做很多很多,要布線,要造局,要讓李據(jù)和陶嵐夜夜活在噩夢之中。
這三四年的光陰,真是讓他們白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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