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聽到沈一川的話,許愿心里一陣無語。
果不其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沈一川,還是她認識那個沈一川。
前世她還疑惑沈一川為何如此自戀,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有些人的自戀,是天生的。
對沈一川的撩撥,許愿面色如常,依然是先前那副客客氣氣的模樣:“沈先生說笑了,許愿是男子,只會傾慕沈先生的才華,其他是萬萬不敢想的,沈先生生的俊美,想來京城的愛慕者眾多,就不要開學生的玩笑了。”
“許小公子倒也不必妄……”
“沈公子。”
許愿打斷沈一川的話,微微笑道:“許愿還有要事,便不陪公子敘話了,明日見。”
說完,許愿拔腿就走。
直到出了客棧,許愿才松了一口氣。
她回頭看了一眼,心里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
似水縣的天,要變了。
目送許愿離開,沈一川臉上的笑也慢慢淡了下來,確認許愿真的走了以后,方才揮著玉扇,慢悠悠上樓。
客房里。
北堯坐在棋盤前,落下一枚黑子道:“這個許愿,有些不同尋常。”
“的確不同尋常。”沈一川在北堯對面坐下,觀察了一眼棋局,而后拿起旁邊白子,一邊思索的下在何處,一邊開口道:“我就隨意同夫子提了一嘴,他便立刻跟到了客棧,這份敏銳,不該是這個年紀就有的。”
“本宮也看出來了。”
北堯的目光依然停在棋局之上,心思卻早已離開了棋局。
“許山查過,許愿從來沒有離開過似水縣,倒不是本宮覺得這偏壤的地方出不了人才,而是許愿這個人,放在京城里都少有人能與之比肩,這未免太奇怪了。”
“和三爺一樣,我也是這樣想的。”
沈一川捏著白子在指尖把玩著,想了想,又開口道:“還有一個很可疑的點,在我說起國考的時候,許愿眼中有殺意,而且,她似乎知道我的身份,有沒有可能,她急于來客棧,是確認太子是不是……”
北堯按下一枚黑子。
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沈一川后面的話。
沈一川見狀,抿唇沉默了下來。
北堯抬眸,聲音平靜:“宋家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東宮的事,還是少提為好。”
沈一川臉上的神情正經起來,立刻回道:“三爺說的是。”
帝王人家多無情,太子和三皇子便是最好的例子。
兩個人是親兄弟,卻也是真算計。
“這里不比京城,四處都有太子眼線,還是小心為好。”
北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見沈一川正落子,他又開口道:“明日本宮便要啟程去大漠,你在書塾,多留心許愿與宋修婧,另外,你試試許愿,看看他是不是許家的后人。”
聽到最后幾個字,沈一川握子的手停在半空,微皺眉道:“當年許相一家發配邊疆,路上遭遇流寇,無一生還,宮里那位也自盡了,怎么可能還有后人?”
“先查,不管是不是,許這個姓氏,就足以讓那幾個老頭忌憚了。”
北堯握著手里的黑子,聲音微涼:“就當是本宮送他們的大禮。”
“是。”沈一川抱拳點頭。
窗外,枯黃的落葉隨風而落。
北堯落下最后一子,沈一川觀了一眼棋局,搖頭道:“論棋,到底是三爺更勝一籌。”
——
黃昏,駝鈴聲陣陣,黑暗吞噬著大漠里最后一點光亮。
張越把糖塞給許愿,就要接過許愿包袱的那刻,他愣了一下:“許愿,我怎么記得你早上出門的時候,穿的不是這身衣服,是不是程杰他們又欺負你了?”
想起前兩天許愿被救起來的模樣,張越的火氣瞬間上來了。
“怎么年紀這么小,心思這么惡毒,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去……”
“去干什么?”許愿打斷了張越的話。
路上行人已經少了,許愿停了下來,看著張越,不由得嘆氣:“哪怕是把他們抓起來打一頓,又有什么用呢?我早說過,這不是你打我一下,我還你一下就能算了的。”
“可是那也……”
見張越一臉激動,恨不得立刻給她報仇的模樣,許愿平復了一下心情,打斷了張越的話。
“他們沒有欺負我。”
“那你為什么換了一身衣服,還一副很不開心的模樣?”張越跟在許愿身邊,兩手忍不住握緊成了拳頭。
大有許愿說出誰讓他不開心,就立刻沖上去揍人的架勢。
“換衣服是因為有人比我更需要那一身衣服,至于不開心……”
許愿話音一轉,要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只道:“我只是覺得,時間過的太慢了,長大也太慢了。”
強大,也就更慢了。
沈一川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許愿并不知道到底有誰來了似水縣,也不知道這跟宋修婧回京有關,還是和今年天齊對歌舒部的那一戰有關。
在皇權面前,她還是太渺小了。
見許愿臉上憂慮神情更重,張越安慰道:“人總是一步步成長起來的,長的太快那叫什么?拔秧子什么的……”
張越撓了撓頭,形容不出來那個詞,但他還是開口道:“總之你別心急,你慢慢成長,前面還有我呢!”
聽到張越的話,縱使心里的烏云不曾散去,許愿也覺得舒暢了不少。
她仰頭一笑,開口道:“表哥,你說的是。”
“笑了就對了,年紀輕輕的,整天愁眉苦臉干什么?”
張越揮著包袱,話里豪情萬丈:“今天我在武館可是大出風頭,那老師都說沒見底子這么好的。”
“表哥這么厲害呢?”
“那是,也不看看你表哥是誰。”
聽著張越的話,許愿一邊走一邊思索著,終于,在張越講完一天的經歷以后,許愿開口道:“表哥你有沒有想過,投軍?”
“投軍?”聽到許愿的話,張越倒是有些傻了:“又沒戰事什么的,投軍做什么?”
“若是有呢?”許愿看著張越,目光灼灼:“表哥,學文能治國,習武可安邦,這是你同我說過的,似水縣是天齊北境防線,在這里,只有手握軍權,才有話語權。”
聽到許愿的話,張越心中豪情萬丈,不過片刻,他又垂頭喪氣道:“可是去戰場能不能立功是一回事,去不去得了,是另外一回事。”
張家歷代務農,許愿要讀書,許文賢身體不好。
他早晚要接過他父親的擔子,養活一家人。
“只要你愿意去,其他的事,我來解決。”許愿看著張越,眼里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要宋家的兵權或許會有些艱難,可要似水縣的兵權,許愿自問,她有那個能力。
看見許愿眼里的堅定,張越也被感染了,當下道:“我愿意!”
“那其他的事就交給我。”許愿說完,繼續走著,想起什么,她突然回頭道:“表哥,你剛形容的那個詞叫偃苗助長。”
(https://www.dzxsw.cc/book/11947136/3636604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