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查到底
而今的丞相府,并非許家的宅子,是由最初的“齊府”擴建而來。
前世,許愿去許府看過。
府邸里綠草叢生,還有未殮的尸體,成了皚皚白骨。
許宅傳家百年,其面積是京城所有宅院中最大的,只不過,許宅里亡靈太多,沒有人敢住進去,加之有人謠傳許家蒙冤滅門,其府邸奴仆成了惡鬼,纏留在許宅,若是有人想住進去,必定會被惡鬼纏身,家宅不寧。
是以,二十多年過去了。
許宅附近的居民也一一搬走,最終,整條南街都荒廢了,幾乎無人靠近。
有也傳言說,而今的齊丞相做丞相的時候,也曾想過向先皇討來許家的宅院,可那一夜去許宅的時候,看見一地尸體血流成河,當時就被嚇跑了。
自那以后,再也無人敢踏足。
是非真假,許愿不得而知。
但如今的丞相府,不及當年許宅的一半大。
到丞相府后,齊盛新率先下馬,許愿跟在后面。
她抬頭,看著“丞相府”三個金燦燦的大字,驀然想到了許宅。
許家先祖,是同北氏皇族立朝的世家大族。
天齊多少年,許家傳世就有多少年。
幾百年間,許家出過丞相,大將軍,出過護國侯,御史大夫。
可大門牌匾上的許宅二字,從未更改過。
不像齊府,在齊成恩被封為丞相時,立刻就取下了“齊府”的牌匾,換上了“丞相府”三個字。
見許愿看著牌匾未動,齊盛新道:“許公子,這邊請。”
許愿回神,注意到旁邊的小廝在偷笑,她微微笑道,如實開口道:“從未見過這么氣派的牌匾,看呆了神,也不足為奇吧?”
聞言,齊盛新回頭,目光鎖向許愿說的那個小廝。
小廝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急忙解釋道:“小的不敢,只是剛剛想到了一個笑話,又怕失了分寸,才偷偷笑了笑。”
許愿了然道:“做人就該坦坦蕩蕩,是非對錯,在事不在人,你要是沒有這般想,怎么會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
齊盛新眉頭皺的更緊了。
許愿卻不等那小廝繼續辯解,直接道:“齊公子,請帶路。”
齊盛新只得歇了心思,專心帶路。
丞相府年紀大,入門以后就是假山魚塘,里面種滿了植物,金魚在其中自由自在的游動著,即便是冬日,也被打掃的生機盎然,不見半分蕭條。
從池塘上走過,便是一條長長的連廊,過連廊以后,才到會客的門廳。
齊盛新率先進去,許愿頓了頓,也跟著進去。
她剛剛跨過門檻,還未細細打量這個會客的門廳,便聽見有人開口道:“許公子,終于等到你來了。”
許愿尋聲看過去。
門廳最前面,男人緩緩起身,看著年紀并不大,但白發滿頭,一臉老態。
許愿知道,這就是天齊如今的丞相——齊成恩。
齊成恩的輝煌,年紀輕輕就成了丞相,是為其一。
其二,便是那一頭白發。
據說是聽聞先皇駕崩,一夜白了頭。
許愿繞過門廳正中的大理石臺面,走過去道:“晚輩見過齊丞相。”
聽見許愿的話,齊成恩又坐了回去,打量了一眼許愿,開口道:“你怎知我是丞相?”
“晚輩雖不曾見過丞相,但也聽聞丞相為天齊殫精竭慮,年紀輕輕就白了頭發一事,故而,一見丞相,便認出來了。”
許愿客客氣氣的回答著。
齊成恩聞言,笑了笑道:“你倒是聰明。”
說罷,他又道:“新兒,看茶。”
“是。”一旁,齊盛新去斟茶來,先給齊成恩奉茶以后,又去給許愿斟茶,一邊道:“許公子,這邊入座。”
許愿點頭,順著齊盛新引的位置,在左側第一個案桌前坐下。
丞相府的門廳,比沈一川給她的宅子都大。
最前面放著條案,其下兩側都放著小桌。
可以喝茶,也能吃飯,等多種用途。
從前至后,一側十個,兩側便是二十個。
若是有宴席,在中間也可擺放桌子,算起來,這個門廳里就能坐四十戶人家。
許愿心里有了思量,抬眸便看見齊盛新在她對面坐下。
茶香寥寥。
齊成恩率先開口道:“昨日竹兒回來就說在街上碰見一位公子,若非許公子制住驚馬,還不知道竹兒會如何,今日我以茶代酒,謝過許公子。”
齊成恩端起茶杯,看向許愿。
許愿道:“丞相言重了。”
一杯茶后,齊成恩微微歪了歪身子,斜靠在條案上,問起了其他事情,“你姓許?在京城,許這個姓,可不常見啊。”
許家在開朝時立府,一代一代流傳。
但如今,京城里姓許的人,多少都跟許家沾親帶故。
當年許家抄家,許家嫡系被判滿門流放,而其他姓許的人家,也都跟著遭了難,凄慘橫死。
后人都言天子一怒,伏尸百萬,血流成河一點都不為過。
只不過,流的都是許家的血。
許愿微微一笑,淡定自若的回答道:“上京城似乎的確是不常見,不過,晚輩自朔州而來,但是見過不少同宗。”
“朔州?”
“是,朔州似水縣,丞相應該也知道兩個月前,哥舒部騷擾天齊北境一事,便是在似水縣出的兵。”
“似水和上京,千里之遠,你這少年敢孤身一人前來,倒是有幾分膽色,只不過,你來京城做什么?”
聽見齊成恩話中的試探之意,許愿想了想,開口道:“上京有兩件事,一是為幾,二是為公,似水縣打仗,縣試要停三年,晚輩上京,是為了求學。”
齊成恩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茶杯,又問:“為公為何?”
許愿面露難色,“此來朝廷之事,晚輩不知是否應該告知。”
“朝中之事,我都知道,你且說來,若是可以幫忙,看在你救了竹兒的份上,我必然不會推辭。”
聽見齊成恩的話,許愿猶豫不過一二,立刻起身道:“晚輩從似水縣來,是為了似水縣縣令私通外邦,以戰養戰牟利一事,昨日已經將證據交給了大理寺,若是可以,晚輩想請丞相做主,給似水縣百姓和那些戰死的士兵,討一個公道。”
許愿拱手,說完以后,更是直接躬下了身。
“似水縣縣令,不僅害的似水縣民不聊生,還與商賈勾結,謀害似水縣書塾學子,以致十幾條人命,慘死火海,至今未能得一個公道。”
“什么?!”
聽見許愿的話,齊成恩一手拍在桌子上,勃然大怒道:“既然還有這樣的事?為何沒有任何人告訴我!”
齊成恩說著,立刻看向了齊盛新。
齊盛新起身道:“父親,此事盛新也是第一次聽見,想來應該是其他大臣怕擾了父親養病,不敢叨擾,是以都三緘其口。”
齊成恩聞言,立刻道:“新兒,你現在去一趟大理寺,讓大理寺卿來相府,這件事,務必要一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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