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代言人確定找周鴦嗎？”吳傭在辦公室問。

姜曉穗說：“從形象和知名度來看，她是最合適的。安排人和她對接，盡快簽合同吧。”

吳傭點頭，想了想問：“你上次說，想要開影視公司是為了大毛嗎？”

“一部分吧。”姜曉穗笑笑，坦誠表示，“現在影視業全面開花，電視機也進入各家各戶，這個行業會越來越紅火，我也想分一杯羹。”

“那也是。”吳傭笑道，“要是咱們自己有公司，底下有明星，代言這種事也不用便宜別人。”

姜曉穗挑眉：“怎么，周鴦脾氣不好？”

吳傭笑：“我安排人去接觸過她，架子很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大領導呢。”

姜曉穗皺眉。

沒想到1988年的藝人就這么難伺候，看來有些風氣是一脈相承的。

“現在知名度比較高的多是香港那邊的藝人，咱們內地藝人在地位和資源上都要差一截。不過這款珠寶要同時在國內外上市，代言人選擇上還是要選名氣高一些的……”姜曉穗猶豫了下，說，“還是周鴦吧，注意合同的時間。她要是實在不配合，就換別人，反正當紅女港星不止她一個。”

“好，我知道了。”

“影視公司的事，你著手安排吧。找不到地方就先在集團大樓里湊合一下，挑選些合適的劇本出來，再跟海市戲劇學院對接，看看有沒有能合作的項目。”

姜曉穗安排完，吳傭干活去了。

“姜董，您的咖啡……”小高敲門進來。

姜曉穗笑著問：“調來集團有一個月了吧，還適應嗎？”

上次她覺得小高工作能力強，人也細心，就把她調到了集團這邊。

小高站直身子，微笑回答：“適應的，我在外貿公司那邊做的也是助理和接待工作，內容都差不多。”

“那就好，有什么麻煩可以跟我說。”

小高感激地說：“謝謝姜董，這邊的同事人也很好，我還挺適應的。”

“行，那你先去忙吧。”

姜曉穗一直忙到下班，出了辦公室，卻發現小高還在座位上，便問：“怎么還不下班？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家吧。”

小高扎好的頭發已經放下來，嘴唇上補了口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在等男朋友來接我……”

姜曉穗笑起來，“那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小高點點頭，幾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姜曉穗心中閃過一絲古怪，卻也沒多想，不緊不慢地下了樓。

門外，司機已經等在那里。

她剛要繞過旋轉玻璃大門出去，余光掃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躲在右邊拐角處，瞧著有幾分眼熟。

姜曉穗愣了一下，走近兩步，叫起來：“啟明？你站在這兒干嗎？等我啊？那你怎么不上來？！”

王啟明是不是傻了，找她為什么不上樓啊？又不是外人……

王啟明撓撓頭，黑皮膚里詭異得冒出一層紅，結結巴巴地回答：“嫂……嫂子……我……我不是找你。”

姜曉穗愣住：“那你找誰？吳傭嗎？他出去了，不在本部。”

找吳傭就找吳傭唄，干什么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偷人呢。

姜曉穗心中無語。

王啟明卻不知道為何，緊張得額頭冒汗。

“不是，你到底找誰啊？不方便讓我知道嗎？”姜曉穗正想著要不要先走一步，別把人給逼出毛病來。

卻聽王啟明破罐子破摔似得說：“我找我女朋友。”

姜曉穗的眼睛和嘴巴同時睜大了。

“……你有女朋友了？！你什么時候交的，居然都沒告訴我！”喊完之后，她腦子里忽然閃過一道靈光，艱難又迫切地問，“你女朋友不會是……小高吧？”

王啟明看她一眼，羞澀地點點頭。

草草草草草！！！！

家人們，誰懂啊，老牛吃嫩草的老牛被她抓到了！！！

“小高才幾歲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王啟明委屈：“她27了，只是看起來年輕。”

“27？那你比她大八歲呢。算了，你剛剛這句話嫂子不給你說出去，下次可千萬別說了。”姜曉穗太激動了，一下子不知道先問什么好，“你倆啥時候好上的？怎么不跟我說？我上個月還特意把她調到本部呢，你小子居然瞞得這樣緊啊？……是不是她不讓你往外說啊？”

王啟明幽怨地看她一眼，羞紅了臉：“是我不讓她說，八字沒一撇的事，跟我這么個老男人談戀愛，我怕對她名聲不好。”

姜曉穗挺欣慰：“你能這么想倒挺好。所以，這事我是第一個發現的？”

哈哈哈哈，回去就告訴周瑞華——你兄弟談戀愛了，但你不知道。

“瑞華哥知道。”

姜曉穗笑容消失了一秒：“……他怎么知道的？“

“最開始我下不了決心，就找瑞華哥聊了聊。他讓我別想這么多，說不定小高也沒想跟我結婚，讓我先談，我就答應了。”

姜曉穗：“……”

信息量太大，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所以她男人一開始就知道了，甚至還是他串掇王啟明老牛吃嫩草的。而且，他還不告訴自己！！

太過分啦！

“你答應了？你可別告訴我，是小高提出來要跟你談的？”

王啟明一本正經地說：“是我先喜歡她的！”

姜曉穗無語了：“行吧，你們口風對好了是吧？對了，小高在樓上等你呢，你趕緊上去吧。”

王啟明如蒙大赦，腳底抹油似得溜走了。

姜曉穗走到門外，司機喊了一聲，替她打開車門。

“先別急，我站會兒。大哥大拿來了嗎？”

司機老孫是集團這邊的工作人員，平時負責陪她出門。去年廣州出了一批大哥大，數量有限，她公公托關系弄到一只，今天讓老孫去取回來了。

“拿回來了，已經開通好，直接就能打。”老孫從車上的盒子里取出黑色大哥大，小心翼翼地捧到她面前，看起來不像拿手機，像是拿炸彈。

姜曉穗畢竟是用過智能手機的人，對大哥大的欣賞不像老孫這么強烈，但也感嘆了一句：“以后出門也能打電話了，真好。”

然后“滴滴滴”撥出一串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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