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吃著碗里的看著別人碗里的
許青起行走江湖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強勁的對手。
手里的劍不時的變換著招式,在虛空中劃出道道殘影,時而與對方的鐵爪強勁撞擊,火花四濺。
鷹爪男之前在他們手里吃過虧,此刻出招更加狠戾,明明局勢已經(jīng)對他大為不利,可他根本就沒有后退的意思,反而步步緊逼,招招都帶著濃郁的殺意。
巧了,許青起也沒打算就這么讓他走掉。既然她已經(jīng)上孟珩的船,就徹底的與洛都的崔氏韋氏和皇家對立。
此人今日不除,他日必成禍患。
虛晃一招,借力連續(xù)兩個翻轉(zhuǎn),突然換了方向,朝對方下盤攻去,劍氣直接將對方的腿掃出一道口子,血立時就將從衣料之中滲出來。
然而這點傷對對方根本就沒能造成任何影響,反而使得那人的招式變換的越發(fā)凌厲,詭異莫測。
許青起已經(jīng)十分小心,卻依舊避之不及,被掌風掃中一個側身翻轉(zhuǎn)落地,后退兩步才堪堪站穩(wěn)。
對方的鐵爪再次朝她抓來時,她自知此刻不能再與之硬拼,整準備后退,卻聽得一聲脆響,黑乎乎的鐵爪與一團白色在半路相撞,隨后被相撞的力道彈回,王益當一甩袖子從大船上飄過來,接住了扇子。
“鷹勾鐵爪,還從不曾見過這樣的兵器,小子,本公子來助你一臂之力!”
許青起劍指船板借力一躍而起:“謝了!”
兩人分左右,朝對方包抄而去。
什么勝之不武,先勝了再說。
王益當?shù)纳硎忠彩至说茫悦L流,不上戰(zhàn)場的時候就有一把鐵扇不離手。
那扇子骨架也是玄鐵打造,而扇面則是用天蠶絲織就,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不僅如此,扇骨里面還內(nèi)有乾坤,可以算得上是武器之中的佼佼者了。
與許青起不過幾個回合就能配合的天衣無縫,一個攻一個截,很快就摸透了對方的路數(shù)。
扇子咻的一掃,一道寒光就沒入對方抓來的大手手心。
鷹爪男吃痛瞬間后退數(shù)丈遠,這才一把捏住自己右手,狠狠的用力,將沒入手心的半截的銀針震了出去。
但是殘留的小黑點讓他自覺不妙,對方射出的銀針有毒。
“沒想到許懷信這樣頂天立地的人,手底下也有你這般卑劣之徒。”
王益當瀟灑的揮揮扇子,輕笑道:“過獎了。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待遇,大將軍自然是頂天立地,但是總是遇到卑劣小人。對付卑劣之人自然是要用卑劣手段,這才叫恰如其分。”
話未落音,眼前劍光閃動,立于一側的許青起人未動劍先動,劍身帶著數(shù)道殘影朝鷹爪男刺去。
鷹爪男已然萌生退意,不欲正面相向,然而手心的毒竄的實在太快,他已經(jīng)有感覺了。避開這一劍,左手再一次掐住右手手腕不敢放松,徹底避不開許青起的攻勢,且戰(zhàn)且退卻被步步緊逼。
在肩頭吃了一劍之后,腿上又被刺中。
他干脆的虛晃一招,整個人猛然躍起,翻身就扎進了水里。
王益當看著許青起先前那一副不弄死對方不罷休的架勢,還當她也要跟著跳下去。卻不想許青起再看見對方遁入水中之后就收了勢。
這天寒地凍的,她是多想不開才會往水里鉆。
至于是不是放虎歸山,這又不是她說了算的,盡力了,剩下的交給天意。
她看了看戰(zhàn)局 覺得大概沒自己什么事情了,隨意的從懷里掏了一方干凈的帕子擦了擦殘留在劍身上的血,隨意的將染血的帕子一丟,劍哐當回鞘,頓足朝不遠處的大船蕩去。
王益當站在那沒動,看著丟在面前那帕子一角繡著的蝴蝶翅膀眨了眨眼,繡花的?
有陳倉王益當前來接應,孟珩的壓力也頓時大減,待二人拜見過許靖坤之后,大船已經(jīng)沖出包圍圈,訓練有素的許家軍如同一道天然屏障牢不可破的阻斷了對方繼續(xù)追擊。
余錢上次的傷還未痊愈,這回又添新傷。
許青起暫時替他充當了一回孟珩的跟班,抱著劍站在孟珩邊上聽著那兄弟四個在船頭迎著寒風相互恭維客套。
寒暄一番之后以許靖坤為先,四人打算回艙房敘話,陳倉這才注意到許青起:“小九,你身邊的小跟班換人了?余錢那小子呢?”
這個新來的他先前注意到了,身手是相當不錯,長的也干凈,但是總覺得沒余錢順眼。余錢那是跟了孟珩好久的,也算是很熟稔了,不止長的一團和氣,性格也很討喜,辦事又很靠譜,是個難得的,陳倉看的眼饞,好多次都明目張膽的挖墻角,因為這個跟孟珩打過不少次。
“學藝不精,傷的頗重,讓去處理傷口了。”
陳倉嘿嘿笑著一巴掌沒輕沒重的往他肩膀上一拍:“學藝不精的人留著做什么?反正你現(xiàn)在這個小跟班就不錯,身手我瞧著比余錢那小子好了不知道多少。那種拖后腿的留著沒用。”
孟珩這一路走來時時刻刻緊繃,這會兒難得松泛一點,實在不想跟人打架。抬了抬眼皮道:“五哥你就歇了那份挖墻腳的心思吧!”
說著,一腳邁進門檻:“你手底下那么多得用的人,我身邊不過就一個郭要一個余錢,還難為你惦記這么久。”
王益當回頭看了二人一眼添了一句:“自家的飯再好都不如別人碗里的香。”
陳倉呵呵:“老六你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我不惦記人家碗里的飯。”
“你只惦記人家身邊的人。”這有區(qū)別嗎?陳棒槌!
兄弟幾個進屋,王益當請許靖坤上座,許靖坤也沒推辭,落座之后再度交談起來。
說了什么許青起不得而知,她站在門外,跟其他幾個人一樣,就是個看門的。只不過她這個守衛(wèi)有點不稱職,站沒個站像,抱著一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劍沒骨頭似的靠在那里打著哈欠。
眼下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最困乏的時候,退敵之后殘局交給下面的人收拾,主子們難道不應該找地方歇著來了嗎?敘舊天亮了再敘不好嗎?秉燭夜談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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