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收回思緒，想到剛才樓上人的出言相助和驚鴻一瞥，便想上去打個(gè)招呼。云澄來到酒樓二樓，一眼就看到秋如晦坐在窗邊飲酒，他十分自來熟的坐在秋如晦對(duì)面，給自己也斟了一杯酒。拿起酒杯敬了敬秋如晦后一飲而盡，道：“多謝閣下方才出言解圍，不然我有理也說不清啊！怪不得山里小和尚會(huì)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哈哈，果然啊！”話講完自己笑個(gè)不停，再看秋如晦根本都沒正眼看他，如同無人在自己對(duì)面一般。云澄覺得自討沒趣便不再多言，剛才樓下沒能瞧細(xì)致，如今坐在對(duì)面更覺面前的人兒生的絕妙，幽暗深邃的冰眸和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讓整個(gè)人倒有種凄美之感，云澄不禁自語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秋如晦聽到后冷冷看了云澄一眼，繼續(xù)飲酒未語。云澄見他有些反應(yīng)，又趁熱打鐵道：“在下姓云單名一個(gè)澄，家住落英山廣學(xué)堂。敢問閣下怎么稱呼？”秋如晦都未抬眼回道：“你莫不是跟那王芬枝是一伙的。”云澄咧嘴大笑：“閣下還挺幽默的哈，哈哈哈，我就是想多謝閣下方才義舉，也想與閣下交個(gè)朋友，畢竟這世間如此好看的人不多，而美好的事物總是相互吸引，就該成雙成對(duì)的才賞心悅目。可我卻還不知閣下姓甚名誰，實(shí)在遺憾！”秋如晦聽不下去了，不耐煩道：“方才只是覺得你們太吵，無須你謝。我與你也并不相熟，莫再胡言。”“艾？此言差矣！豈不聞白首如新，傾蓋如故？”“秋如晦。”秋如晦不想再聽云澄廢話，便報(bào)了姓名。只見云澄聽罷若有所思的站起身來望著窗外，秋如晦起了些顧慮，莫不是這個(gè)人了解及仙莊。云澄卻突然誦到：“如晦....風(fēng)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好名字！太應(yīng)景了，如晦兄！當(dāng)下我亦是同樣心情，即見君子，云胡不喜吶！”如晦看他如此也放心了些。
  “來，如晦兄，喝酒！”云澄倒是十分豪邁，像是多年老友相聚般。秋如晦望著云澄如此，心情也寬松了許多，這么多年來自己身邊只有順從的屬下，他們從不敢逾越半步每日謹(jǐn)慎小心得跟在自己身后辦事。而自己沾了多少鮮血早已不記得，就連上次微笑也想不起是在何時(shí)，身邊從未有過如此肆意的笑聲。想到這不免心中有些恍惚，幼時(shí)父母都在身旁也曾無憂無慮過，十多年過去竟恍如隔世般。如今逝者已逝，而自己一個(gè)活人卻活的如此痛苦。想到此，秋如晦不甘的滿飲杯中酒，可嘆吶借酒澆愁愁卻更愁。
  天已麻麻亮了，如晦望著眼前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云澄，周圍人早已散盡，無奈將他扶進(jìn)自己的客房安頓好就要離開時(shí)，卻聽見云澄在悠悠的說些醉夢(mèng)話：“常安啊，抓那個(gè)最肥的，快架火...架火！”
  秋如晦有些忍俊不禁，卻也十分羨慕，他如此單純爛漫沒有仇恨壓迫更沒有生命之危，自己又何嘗不想活成他那般，可是有些事已注定，無法釋懷如何釋懷！“愿天上人間，占得歡娛，年年今夜。”如晦望著酣睡的云澄，將這個(gè)美好的愿望送于他，也送給不能成為的自己。
  秋如晦出了客棧，站在昨夜繁華的街中，周遭安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他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昨夜飲酒的窗門，如今已是緊閉了，回過頭，戴上了那張人皮面具，消失在了朦朧的晨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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