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豆”
晉親王入了宮,來到了內殿,皇上滿臉笑意前來迎接。晉親王行禮被皇上攔住。皇上笑道:“皇兄不必,我們是親兄弟是一家人,何須多禮。”
這皇上真是了得,言語行為之間親昵不漏破綻,若非晉親王知道了如晦的事情,看見皇上如此定會覺得他重情重義頗受感動,如今即便知曉了真相,晉親王瞧著這位親弟弟,仍不敢相信他會是一個如此殘忍之人。
晉親王起身,揮手命人拿來一樣禮物,晉親王親自上前將禮物展開,原是一幅畫。晉親王介紹道:“皇上,這是臣親手所作,給皇上的禮物,是一幅畫,名為“豆”。”
皇上仍是笑意盈盈,面不改色,道:“皇兄如此有心,弟弟心里十分感觸。如這畫中一般,這三顆豆子長在同一根豆莖上。如同我與大哥二哥一樣。我們本是同根生,更需互相扶持。”
晉親王點頭微微一笑。卻對這個弟弟感覺越來越陌生。
皇上將畫卷起,命人好好珍藏。又給晉親王賜了上座,親自給晉親王倒了一杯茶,道:“皇兄,聽聞你與落英山上廣學堂的云穆清云先生交好,此次還去參加了云先生的詩友會?我還聽聞詩友會的賓客,皆是些聞名天下的風流名士,非一般常人能參與的。”
晉親王起身雙手接過茶,道:“云先生是臣年少時一同游歷的好友,此次詩友會也只是普通的雅集詩會罷了。且廣學堂的一眾學子不分貧富高低,皆可在一旁聽學,并非傳聞所說。”
“哦?如此是弟弟人云亦云了!”皇上哈哈一笑,又道:“皇兄你也知道,如今朝局不穩,朝中人才寥寥無幾,弟弟如今求賢若渴啊。之前也曾派人帶了許多奇珍異寶去求見云先生,想讓他入朝為官,可惜都被云先生婉拒了。竟不料皇兄與其是好友。”
“云先生向來是肆意放山水,灑脫無羈縻。皇上莫要見怪。”晉親王畢恭畢敬的解釋。
皇上道:“那是自然。云先生愿意留在我高國已是幸事。”嘴上說的好聽,其實高翼第一次邀請被拒后就心生不滿,若非因為云先生在學子心中的威望太甚,早就將其連根拔除。而他對晉親王幾分尊敬不過是因為如今自己還需要一個證明自己正統身份的人存在。
晉親王喝下茶,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口:“當年,父皇的小玉璽可是傳給了你?”
“那是自然。皇兄何出此言?”皇上臉上不見絲毫波瀾篤定的回答。
晉親王道:“可拿與我看看?”
“皇兄,你今日是怎得了?你忘了嗎?我與你說過的,當年我將其隨在父皇的陪葬里了。”皇上心里已是生了疑惑,開始謹慎起來。
晉親王微微點頭,眼神逐漸渙散,道:“是,你說過,如今臣年紀大了,往事有些記不清了。近日,我總是夢見年幼時候,你我,阿慎,我們三人最為親昵,也最調皮。總是惹得父皇不悅,一罰跪就是好幾天。每次阿慎都帶著我們裝暈,才讓我們免了責罰。其實那時候我們裝的一點都不像,父皇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拆穿小孩子的把戲罷了...”
高翼此刻心里不知是悔還是怒,笑容逐漸消失,卻仍牽強著,顯得面容有些古怪,道:“是啊...”
“當年父皇子嗣眾多,怎得如今凋零至此,只剩我們二人了。”晉親王望著高晉的眼睛說。
高翼此刻有些心虛,卻仍裝作鎮定道:“是啊...自從父皇駕崩我當上這皇位,雖不及父皇之一,卻也是用盡全力。不想竟被有心之人鉆了空子,未能保護好他們!實在痛心!!”說著高翼還應景的擠出了幾滴眼淚。
晉親王見此拍拍高翼的肩,問道:“阿慎當年是因何病故去?”
皇上高翼擦擦眼淚,道:“是因癆病。”
“當年我去游歷前,阿慎的身體從未有過異樣,怎會得了癆病?”晉親王追問道。
“當年父親駕崩,二哥就突然一病不起,還咳血不止,弟弟找了許多名醫都未能留住二哥。”高翼說著又開始落淚。
晉親王仍安慰道:“世事無常,只是近日我總是能想到從前的日子,心生感觸卻無人訴說,這才來想與皇上敘敘舊。”
高翼抹著淚握著晉親王的手道:“皇兄,我們本就是親兄弟,有什么心事盡管來與弟弟訴說,弟弟如今雖是萬人之上,卻也總覺孤寂,如今弟弟也唯有皇兄一個親人了!”
晉親王離開前,這皇上一直在痛哭。晉親王前腳剛出門,皇上便止了淚。
這時有個小太監拿著手帕小跑過來,高翼拿起手帕擦擦臉,冷言道:“走了嗎?”
“回皇上,晉親王已經走了。”
高翼道:“派人盯著親王府,有任何動靜速速來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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