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長逸還在不斷的給云澄添酒，云澄瞇著眼睛端起酒杯就往嘴里送，顯然撐不住了。
  果然不出三杯，云澄攤開了趴在桌上沒了動靜。
  長逸拍了拍云澄的背叫他起來繼續喝，見他沒有反應，長逸湊到云澄耳朵邊大喊一聲：“云少爺！”
  還是沒動靜，看來真是醉了。
  聽到聲響的云水散人走過來詢問，長逸解釋道：“云水先生，這云少爺今天實在是太高興喝多了！這前院還有這么多客人要招待，您別擔心，我這就給他送回屋去！”
  說罷就拉起云澄的胳膊架起來，道：“您放心！我一定照顧的妥妥當當的！”
  云水散人只好道：“那就辛苦你了，我這就安排幾個人過去伺候，你也舟車勞頓，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用！不用！云水先生，別麻煩了，我辦事您放心，今日府上人多，到處需要人手，云少爺這邊我來伺候！”
  生怕云水散人多勸，一把摟過云澄的肩膀往里院走。
  連背帶拖的終于將云澄帶回房，安置到床上。
  長逸關好門窗，出門巡視了一番，見絕對安全后吹出一聲哨響。
  一個黑衣人不知從哪棵樹上飛了下來，閃進了房間。
  “我真服了！我跟了您這么多年，頭一回覺得自己像做賊似的。”長逸不滿道。
  那人沒有說話，徑直走向云澄的同時問道：“喝了多少？”
  “沒喝多少，我都偷偷吐掉了。”
  “......”
  “呃...云少爺喝了七八壺差不多叭....”長逸有些心虛，繼而道：“本來直接下點藥就行了，這不是您不讓嗎。何必呢這是，來都來了還不好好見一面，又舍不得走。”
  “我不能再耽誤他。”
  “那您還來...那個...我去整點熱水，云少爺今天可喝大發了，一會指定得吐。”說完長逸就跑了出去。
  片刻長逸就趕了回來，他不能離開太久怕被人發現，他避著那人的眼神，把水放下就找了個角落坐下，道：“我不能走，走了別人起疑心，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想偷聽啊！”
  本來安靜躺著的云澄開始不斷翻身，越來越煩躁起來，他只覺得翻天覆地的惡心，感覺自己在快速旋轉，下一刻就要吐出來。
  不出所料，云澄翻身就吐，秋如晦衣擺滿是云澄的嘔吐物。
  平日秋如晦最是喜凈，一點污漬都不能忍受，看到這一幕的長逸急忙趕來道：“您去換洗下吧，我來伺候云少爺。”
  “無妨，你去多打幾盆熱水來。”
  秋如晦沒有任何不適，也沒有閃避，反而為了方便又向床邊湊近了一些，輕輕拍著在床邊趴著吐的云澄的背。
  他給云澄擦拭臉上的污漬和汗時，云澄依稀覺得臉上溫熱，有股熟悉的香氣若有似無，他竟覺得本來飛速旋轉的世界突然緩了些。
  云澄毫無征兆突然抓住秋如晦的手腕，后者不禁一怔，周遭的氛圍瞬間安靜下來。
  云澄睜著眼不出聲，直愣愣的的望著秋如晦，秋如晦也沒有開口，就這么僵著相持了一會，直到云澄緩緩閉上眼，再次昏睡過去。
  緊握著秋如晦的手也松了開來，秋如晦卻久久回不過神，反復回味方才的對視。
  “云少爺喝了那么多，醒不來的，方才哪怕真的瞧見了，明日也就忘了，您不用擔心。”長逸道。
  秋如晦沒有回應，方才那一瞬，他心里升起的只有期待。
  然而，他必須保持冷靜。
  “快到子時了，莊主。”
  秋如晦點頭，他握著云澄的手緊了幾分，拇指輕輕摩挲著云澄的手背，呼吸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松手的瞬間云澄的手也若有若無的握緊了些。
  秋如晦換上長逸準備好的衣服，幾次回頭，囑咐道：“你明日啟程，避開鬧市，莫要太張揚。”
  “嗯，我明白，莊主路上小心。”
  第二日。
  云澄醒后覺得一陣心中虛空，他茫然起身，空氣中摻雜著酒味和隱約的香味。
  昨夜的記憶碎片似的浮現，隱約記得自己嘔吐不止，有人輕拍自己的背。
  他起身開門，長逸就在門外。
  “醒了啊云少爺，我還怕來不及跟你招呼一聲，我這就要走了！”
  云澄還沒緩過神，下意識的打量起長逸，發現他還是穿著昨日的衣服，衣服上也沒有什么明顯的污漬。
  “云少爺？瞧什么呢？”
  “啊，沒什么，那個，昨夜多謝你照顧。”
  長逸避開云澄眼神：“那有什么的，應該的應該的。我走了哈，兄弟們還在等我呢。我先走了啊，別跟別跟，不用送哈，走了走了。”
  說完一溜煙就跑個沒影，只留下在原地恍神的云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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