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原來謝九思所說的劍有兩級不止生死, 還有殺生和救世之意。
道可道,非常道。
沈天昭以劍入道,更是以萬物為道。
他的道在眾生, 所以他才能在諸多道法里皆有成就。
既如此那他的劍氣便不單單也是殺伐之氣, 還能復蘇萬物。
白茶眼眸一動,看著眼前的枯枝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將枯枝上的劍氣慢慢聚在了一處枝丫, 緊接著一簇花葉肉眼可見地長了出來。
一如當時在樹上盛放時候一般無二。
白茶這么想了, 也這么做了。
在將這枯枝重新復蘇之后,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也跟著變得煥發生機,輕盈如云。
那桃枝因為白茶將殺伐的劍氣轉化成了生機, 不再繼續逼近她。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桃枝已經停止了攻擊,可白茶還是懸停在了半空沒有墜下, 也沒辦法落地。
那種感覺并不是被什么控制無法動彈,更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她周身流轉,融會貫通。
和之前鶴不群把她逼到懸崖,打通了靈脈的時候的感覺有些想象,但是要比那一次還要強烈, 更加明顯。
【?!是突破!老白,你要突破了!】
白傲天和白茶互為半身,在她覺察到異常的時候, 他也感知到了四肢百骸的靈力在飛速流轉, 宛若一場春雨洗刷著一切污穢般。
從頭到腳, 從內到外煥然一新。
【突破?】
她還有些在狀況外。
【可是我剛才只是將劍氣的戾氣散去,催發了那桃枝重新開放了而已,又不是將劍氣融入在體內借其強行突破。我什么都沒干, 怎么突破的?】
【修者突破瓶頸的方式一共有三種,一是一步一個腳印地修行, 時間到了自然就會突破。第二種則是像先前謝九思說的那樣,用劍氣或者其他外力強行渡進體內,這種方式太過激進,有違法則,所以成功的幾率并不高,且極其容易受到反噬,得不償失。】
【而第三種——便是悟道。】
白傲天的話音剛落,一道璨然的金光突然從蒼穹而落。
白茶就是白傲天,白傲天就是白茶,若是先前時候白茶周身所感是她的突破,那么這道金光便是白傲天的突破。
【你并非什么也沒做。沈天昭的劍訣不單單只是刻印在劍碑之上彌留給世人學習的字符,它更是一道劍意,一道屬于沈天昭本尊自身經過數百近千年凝聚的劍意。你悟到了其中真意的時候,它便是真正屬于你的東西了。】
悟道突破這種事情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這和修者修為高低沒有任何關系,是可遇不可求的。
有的大能得遇瓶頸,閉關十年,幾十年,甚至百年也無法突破,而有的人一朝悟得了道法,一日之內便可飛升也是有可能的。
白茶一愣,抬眸看向了頭頂那道燦若金蓮的天光。
那光亮似神佛渡世落在蒼生的佛光,籠罩在了她的周身,同時也覆在了她面前的那根桃枝之上。
幾乎是在白茶悟道突破的瞬間謝九思便覺察到了,不單單是他,遠處的鶴不群。
乃至整個劍宗上下都瞧見了直入蒼穹,入道而落的金光。
青年趕過來的時候白茶整個人沐浴在金光之中,明黃色的衣衫也似融為一體,辨不清楚。
她沒有覺察到周遭變動,視線全然落在了那根桃枝之上。
白茶眼睫微動,伸手拿住了那根桃枝。
幾乎是在她拿起的剎那,絕頂峰上下的草木似得到了召喚一般,瘋狂蔓延出了藤蔓朝著白茶所在方向而去。
“轟隆”一聲,無數藤蔓枝葉匯聚在了她的周邊,織就成了一個地毯般把她緩緩托起。
白茶踩在上面,感受著萬物縈繞著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借力高高躍起,如滿盈的弓箭直直往著那道金光而去。
謝九思站在懸崖邊。
還沒看到什么,他先嗅到了一股馥郁的桃花香氣,濃烈得讓人無法忽視。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桃花開!”
聽到白茶的聲音,他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先前那凝聚在桃枝周圍的磅礴的劍氣被白茶用言靈完全轉化成了生機,千萬樹千萬簇的粉色花葉好似天邊的霞光,從高處一并落下。
花葉簇擁之間是一道明黃色的身影。
在落下時候她才看到了懸崖處的謝九思。
“師兄……?!”
剛才白茶是接著劍訣的真意而使用的天賦,雖能讓萬物復蘇,可白茶修為終究有限,能發揮其真意的十分之一已是極限。
因此這道言靈散盡了她周身大部分靈力。
再加上剛得突破,靈脈不穩,不好控制。
白茶這時候是無法催動靈力的。
原本打算御劍而下的白茶感覺到周身靈力頓澀難行,她的神情從得以突破,和看到謝九思的驚喜變成了慌亂。
“師兄救我!”
謝九思從那一幕的震撼中回過神來,見白茶整個人似折翼的飛鳥不受控制從高空往懸崖下面墜去。
他瞳孔一縮,連御劍都忘了直接飛身過去。
白茶一手拿著桃枝,一手執著靈劍。
迎著花葉,朝著謝九思張開了手臂。
飛鳥入林,謝九思在白茶落下來的時候牢牢接住了她。
也不知道是這春風太暖,還是春花太過絢爛,抱住白茶的時候他覺得好似抱住了整個春天。
……
“師妹,你沒事吧?”謝九思抱著她落了地,輕輕將她放下。
白茶因為剛才驚魂一刻還心有余悸,站著的時候腿腳都有些軟。
聽到青年關切的聲音她搖了搖頭,緩了一會兒說道。
“沒事,我,我就是以為要摔下去狗帶了,有點嚇到了。”
白茶總是時不時會冒出一些他聽不懂的詞語,謝九思已經見怪不怪了,并沒有在意。
他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了一顆清心丹遞了過去,這是專門用來平復心神,凝神聚氣的丹藥。
“謝謝師兄。”
白茶接過咬碎吞下,感覺到氣息平復得差不多之后這才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猛地抬頭說道。
“對了師兄,我剛才突破了!我到筑基了!”
“恭喜師妹。”
青年笑了笑,神情柔和,哪有之前在竹林追殺她時候的冷冽。
“不僅是突破了瓶頸,甚至還領悟到了這道劍訣的真意。可見沈師叔的選擇并沒有錯,你的確是那個能繼承他劍意的不二人選。”
白茶告訴謝九思自己突破這件事只是單純想要和他分享喜悅,并不是想讓他夸獎自己。
聽到他這么說后,她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也沒有師兄說得那么厲害啦,主要還是師兄打……哦不,教得好,不然我也不可能這么快就領悟到。”
“……”
聽到這里他沉默了一瞬,看到白茶凌亂的頭發還有手腕上的淤青。
謝九思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神情少有的心虛。
“抱歉師妹,我……”
他道歉的話剛說到一半,一個藏青色身影倏爾從不遠處瞬移了過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鶴不群。
白茶還沒反應過來,鶴不群先一步將靈力覆上感知。
“突破了?!你竟然真的突破了,還是悟道突破的?!”
即使是親自確認了一番,鶴不群還是震驚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沈天昭的劍意真那么厲害?竟然能讓你在一日之內得到突破,這種情況簡直前所未聞……”
“沈師叔的劍意固然厲害,可若是沒有悟性也毫無用處。師妹能在短時間內得以突破,主要在她自身,劍意只是個契機罷了。”
謝九思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可在鶴不群聽來和故意嗆他沒什么區別。
“嘖,我有說白茶她不努力嗎?你少在這里曲解我的意思,挑撥離間。”
他不悅地回了一句,然后突然抬起手捧著白茶的臉,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起來。
白茶眨了眨眼睛:“鶴師兄,怎么了……”
“哎喲,我的祖宗,你這是怎么搞的?是悟道去了還是渡劫去了?怎么傷的這么重?”
“啊?重嗎?還好吧,我跟著你修行的時候比這傷的嚴重多……”
白茶話還沒說完,鶴不群突然拔高了聲音,故作驚訝地說道。
“什么?你說你傷的很重?渾身上下沒幾個地方是好的?”
“謝九思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白師妹現在是跟著我修行的嗎,她平日里跟著我修行的時候磕破一點皮我都心疼半天,你倒好,人剛醒也不讓人好好休息下就拽著她修行,而且把她往死里打。怎么?你就那么記恨她不選你,選了我修行的事情?借著這次教授劍訣來公報私仇來了?”
要是換作平日里這種莫須有的指責謝九思肯定會第一時間反駁否認,可這一次他卻沒辦法做到那般理直氣壯。
他是沒有故意刁難白茶,只是為了修行而已,但是他起初的確沒想到白茶能夠這么快領悟到劍訣真意。
心下的確是做好了咬牙狠心,把她打得半死的準備的。
“不是,我……”
“你什么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這人就是道貌岸然,實際上心眼多著呢。”
鶴不群一邊憤憤說著,一邊拿出一瓶丹藥一臉心疼地遞給了白茶。
“來,師妹,他不疼你我疼你。瞧你,都被打得沒個人樣了。現在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吧,有其徒必有其師,宗主徒弟都這樣了,可見他也好不到哪兒去。一會你可千萬別被宗主那老家伙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相信師兄,修什么劍?掄大錘才是你的歸途。”
這時候謝九思要是再沒反應過來鶴不群意欲何為就是真傻了。
敢情他是怕白茶拜入凌云峰,所以這才故意拉踩了一番。
這事換作之前鶴不群倒也不會這么有危機感,白茶雖是天靈根資質,可她的天賦其他人只以為是個普通言靈。
再加上她這種情況是不受天道庇護,說直白一點就是一副短命相,自古以來這種天賦和靈根在五行之外的十個有九個死在天劫,還有一個是還沒到天劫就活不起了。
所以就算白茶資質再好,為了劍宗長遠發展,凌霄也絕對不會收一個短命鬼做真傳弟子的。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白茶得了沈天昭的認可,也就是說修真界唯有她一個人能夠得到他全部的傳承。
沈天昭就是個靈根天賦皆在五行之外,又活到了千歲的例外。
雖然最后也沒能撐住天劫,但那是飛升劫數,古來至今又有幾人能渡?
若是白茶傳承了他全部的道法,飛升劫不論,活個幾百年什么的還是綽綽有余。
這命數延長了,白茶又是唯一一個能得到傳承的劍宗弟子,凌霄沒準真會從祝靈塵和白茶之間選擇后者。
畢竟祝靈塵資質再好也是蓬萊島出身。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后,謝九思只無奈地嘆了口氣,好脾氣的沒有和鶴不群爭論什么。
謝九思好脾氣不代表白茶就任由他被“欺負”,她皺了皺眉,拍掉了鶴不群蹂躪著她的臉的手。
“鶴師兄你說什么呢,什么公報私仇?師兄這是為我好,是我心急怕耽擱修行才沒休息的。”
“師兄,你也別把鶴師兄的話放在心上,他只是關心則亂誤會了而已,沒別的意思。”
白茶當然知道鶴不群是故意刁難的謝九思,只是她不想兩人因為這種事情再生隔閡,于是這么對謝九思解釋道。
謝九思也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他聽后笑著搖了搖頭。
“無礙,我和他相識近百年。他什么性子我自然清楚。”
“……”
本來還想再接機拉踩幾句的鶴不群聽到這話,驟然噎住了。
得了,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他再揪著不放倒顯得他無理取鬧,心胸狹窄了。
鶴不群抱著手臂狠狠蹬了白茶一眼。
結果看到對方拿著他給的丹藥瓶準備倒丹藥,他更氣了,一把把丹藥拿了過來。
“行了,我看了下你就斷了幾根骨頭,一會接上就成死不了。這丹藥就這么幾顆,你就別吃了,你吃了我吃什么?”
“……”
好家伙,還有兩副面孔呢。
白茶癟了癟嘴,敢怒不敢言。
“師妹,給。”
謝九思不知什么時候拿了一瓶丹藥遞到了白茶手邊,白皙的肌膚在青色的瓷瓶之上說不出的好看。
“我來時走得匆忙,只帶了這一瓶療傷的丹藥。若是不夠你一會兒跟我去主峰的時候我再去丹藥房給你取。”
前有鶴不群的惡劣行徑作對比,盡管她這一身傷本是謝九思所致,在白茶眼里青年的形象依舊宛若天使一般。
“嗚嗚嗚師兄,你真好……”
她感動得熱淚盈眶,還想要再感謝幾句的時候,覺察到了什么一愣。
“誒等等,什么叫一會兒跟你去主峰,還有剛才鶴師兄也好像說了差不多意思的話。什么意思?為什么好端端的我要去主峰,我最近除了修行就是修行,應該沒惹什么事吧?”
不怪白茶警覺,主峰對其他內外門弟子大約是一個令人心生向往的好地方。
可對于白茶來說在那里的回憶可不怎么美好,練劍出錯受罰,晨練遲到受訓。
除了挨罰挨訓就沒什么好的事情。
“你別怕,是我師尊找你。”
“?!宗主找我?!”
這不是比受罰還可怕嗎?
難不成他終于對她這一年的擺爛忍無可忍,想要把她趕出宗門了?
謝九思見她一臉驚恐的樣子,柔聲說道。
“若是你真犯了什么錯來找你的只會是懲戒所的長老,而不是他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當是你前幾日得了沈師叔劍意認可,所以想要找你過去交代一些事情,僅此而已。”
……
等到靈力恢復得差不多之后,白茶這才惴惴不安地跟著謝九思御劍來到了主峰。
凌霄閉關的地方在凌云峰的后山,也就是靠近望云涯那邊。
白茶看著云霧縈繞的山林,三千青云臺階望不到盡頭。
在她以為要一步一步爬上去的時候,謝九思引劍用劍氣觸動了陣法。一瞬便到了山頂。
謝九思把她帶到了主殿門口,因為凌霄在閉關暫時不能出來,所以每次傳話都是以主殿的那盞靈燈為媒介。
凌霄只說了見白茶一人,謝九思沒辦法跟著進去,只得在外面等著。
白茶看著青年站在不遠處亭子的身影半晌,心下情緒稍微平復了下來,而后深吸了一口氣。
在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門先“吱呀”一聲打開了。
應該是凌霄感知到她了。
白茶跨進門檻,小心翼翼把門帶上。
她抬眸看了下周圍,里面和普通的屋子一般無二,除了大一點沒什么別的特別之處。
在屋子正中間位置一盞金色靈燈懸在高處,狀似蓮花,看著不像是劍修的靈器,反倒像是靈山佛修的東西。
白茶只看了一眼,而后收回思緒,朝著靈燈方向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劍禮。
“宗主。”
她話音剛落,一把椅子倏爾出現在了白茶的身后。
“坐。”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靈燈那邊傳了過來,和白茶印象中的千歲老人的滄老聲線不同。
凌霄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
對方沒有像宗門長者那樣端著架子,反倒還讓她坐著說話,這讓白茶心下的顧慮不由減輕了不少。
“多謝宗主。”
“喝茶嗎?”
“……不用了。”
“哦,那吃點心嗎?”
“……”
這個宗主怎么和她想得不大一樣。
對方也不管白茶什么反應,自顧自給她把茶水添上,然后變出了一盤點心和靈果。
“……那個宗主,我不渴也不餓。您有什么事直說便是。”
白茶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她拿不準對方什么意思,于是直接單刀直入說道。
“我為什么找你來九思沒告訴你嗎?”
“唔,有提到一點,他說您找我來主要是因為沈劍仙劍法傳承一事,要交代我些相關事宜。”
她捧著茶盞,水汽將她的眉眼氤氳,看不真切。
“不過我覺得如果真是那么簡單的話,您大可以讓師兄在指導我修行期間告知于我,用不著特意叫我過來一趟。”
白茶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謝九思之前那么說只是為了安撫她。
靈燈閃爍了下,緊接著里面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你說的沒錯,若是尋常事宜的確用不著這么大費周章。只是你的情況有些特殊。”
“白茶,你知道沈天昭嗎?”
白茶點了點頭,思索了下又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很厲害的劍修大能,和我一樣也是個靈根和天賦都在五行之外的人。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厲害?要是他真那么厲害就不會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她愕然地睜大了眼睛:“什么意思?沈劍仙不是死于天劫嗎?”
“是死在天劫,但并非因天劫而死。”
凌霄說到這里沉默了一瞬,似在回憶什么,又或者只是單純不愿提起。
良久,在白茶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繼續說道。
“以他當時的修為那飛升劫數于他并不難渡,可是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在最后一道天雷落下的時候突然以身祭劍,散去神魂。有人說他是修行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有人說這是因果報應,也有人說是因為他在五行之外,不受天道庇護。一時之間眾說紛紜,他的死因成了一個難解之謎。”
“更奇怪的是,在他死去的第二年,人們開始忘記他,好像真應了他們所說的不受天道庇護,被抹去痕跡了一般。如今仙門上下,除了進出過他秘境受過他靈力恩惠的弟子,和一些大能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了。”
這個白傲天告訴過白茶,說是沈天昭渡劫失敗時候觸碰到了法則,為了不讓法則紊亂,生了浩劫,天道才抹去了他的痕跡。
死于劫數,實在不是一個好兆頭。
白茶咽了咽口水,壓著心頭的情緒。
“……宗主,那這些和我繼承沈劍仙的道法有什么關系嗎?”
“自然是有的。我今日過來主要是想把他的事情告知于你,既然他選擇了你,事無巨細你都有知情權。”
凌霄說到這里話鋒一轉。
“不過沈天昭是選擇了你,但是并不是強制性的。你若是不想繼承也是可以不修行他的道法的,選擇權在你。”
這個事情白茶還真沒有仔細想過,她當時醒來的時候被告知得到了沈天昭的認可,可以修行那劍碑上的劍訣時候,只想著提升實力,想也沒想就跟著謝九思去修行了。
在她看來只要能夠提升實力,提升的越多就對之后應對劫數更有把握。
再加上沈天昭的情況和她相當,她跟著前人的經驗好好修行只會百利無一害。
可聽凌霄這話,事情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
萬物都有循環因果,有得有失,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這天上突然掉了這么大一個餡兒餅下來,她被砸暈了頭。
這時候反應過來,白茶才驚覺。
“宗主,可是沈劍仙的道法有什么弊端?!”
“這個倒沒有。”
白茶剛松了口氣,只聽凌霄又說。
“但是他的天賦有。”
天賦?
天賦只有本人能夠使用,又不能繼承給他人,就算有弊端也和她修行他的道法沒關系。
不過既已經提到這里了。
白茶也對這個本是開局空靈根廢鐵,最后靠著頂級天賦逆天改命成為一代劍仙的天賦是什么很是好奇。
她按捺不住詢問:“那個宗主,我能冒昧問下沈劍仙的天賦是什么嗎?”
“這本是要告訴你的。他的天賦與其說是能力,倒不如說是氣運。天道不庇護他,他便自行庇護自己。”
說到這里凌霄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茶的錯覺,隔著搖曳的靈燈,她莫名看到了對方神情復雜的模樣。
“所以他的天賦是?”
“……【死道友不死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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