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劍入滄海, 海水匯聚成了游龍之勢和著風(fēng)停云的劍風(fēng)一并將那只有幾指寬的入口破開。
只是他們拼盡全力打開已是極限,哪里有氣力和靈力維持入口?
因此這入口盡管打開了,卻也在瞬息之間便會合上。
好在最后在封印快要閉合之前, 風(fēng)停云引了藤蔓把白茶從海里撈了起來。
那一道言靈加上又被妖氣侵蝕, 白茶實在沒了力氣,等到風(fēng)停云帶著她平穩(wěn)入境落了地之后, 她才努力掀開眼皮看去。
“這是哪兒?我們沒成功進去嗎?”
不怪白茶這么問, 不為別的,這里和外界沒什么區(qū)別,所見都是一片汪洋大海。
“方向反了, 你往前看。”
風(fēng)停云把人放下,因為是扛著的姿勢, 白茶看到的地方是他身后。
原以為這無量之地會和千仞峰秘境那樣暗無天日,空曠無人。
誰知這里竟和聚靈地相差無幾,到處都是鋪子林列,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于耳。
熱鬧得說是凡塵都是有人信的。
“我們現(xiàn)在雖入了無量之地, 但是只是在邊緣地帶,既不靠近劍冢,也不接近秘境。在這邊居住的人多是各仙門派來鎮(zhèn)守邊境的弟子, 和一些來此尋機緣的散修。”
風(fēng)停云說到這里余光掃了周圍一眼, 不單單是他們, 還有好些弟子也剛從入口進來,各個都狼狽不堪。“得虧御飛流那家伙沒在這兒。”
雖然大家剛才都是從一個入口進來的,可因為風(fēng)浪太大, 也不知道會被送去哪里。
“不過我們運氣也不算好,雖然沒碰上御飛流, 可是剛才那風(fēng)那么大,結(jié)果我們竟然還在邊緣打轉(zhuǎn),真是奇了怪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著之前在飛舟上研究得都要倒背如流的圖紙一看,眉頭皺得更緊了。
“怎么了?圖紙被水浸濕了不能用了?”
“沒有,這圖紙上有水火不侵的術(shù)法,不存在浸濕不能用一說。只是我們現(xiàn)在在的位置和這上面八竿子都打不著,拿著也沒用。”
白茶他們在邊緣地界,本質(zhì)上和從入口處跨進來一步?jīng)]什么區(qū)別。
陳一天他們當(dāng)時一入境就被風(fēng)刮到了秘境處,這圖紙上標(biāo)注的也是秘境周邊的情況。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剛才我們被風(fēng)帶到劍冢,我們?yōu)榱舜蜷_入口就耗盡了大半的靈力,也沒力氣取劍了。”
白茶眨了眨眼睛,拿出個白面餅子,又遞了一個給風(fēng)停云。
這一次風(fēng)停云雖嫌棄,卻也沒拒絕,伸手接過啃了一口。
感覺到體力恢復(fù)了一點后他這才開口。
“要不今日先緩緩,我們先找個地方歇著,明日再動身去劍冢。”
無量之地的封印一月之后會再打開一次,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只要在這個時間段里擇好劍即可。
白茶將嘴里的餅子咽下,看著風(fēng)停云將那圖紙收回了儲物戒指。
“也成。不過在此之前能不能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我快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風(fēng)停云不解:“你不是有餅子嗎?”
再說了修者不食五谷,哪里會感覺到餓?
“光啃餅子哪里夠?這好不容易來了個有賣凡間吃食的地方,我光看不能吃這像話嗎?”
這時候風(fēng)停云才明白了白茶的意圖,她這哪里是餓了,而是饞了。
在劍宗時候大家都辟谷,根本不需要吃什么東西,白茶除了辟谷丹之外,唯一能吃的也就是山里的一些靈果。
一開始還好,久而久之成熟的果子大多都被她薅光了,或是被鳥啄了,一年到頭她鮮少有打牙祭的機會。
無量之地除了仙門弟子,多散修聚集,散修不像仙門修者,他們需要靠五谷補充體力。
且凡間的五谷雜質(zhì)太多,烹飪所用的多為靈谷靈植,料理起來更是色香味俱全。
白茶原想著只有在日后下山歷練時候才有機會吃到,誰知今日給她逮到了機會。
“……行吧,反正靈谷也能回復(fù)靈力。”
他們也是頭一次來無量之地,對周遭的也不怎么熟悉。
于是風(fēng)停云就近找了一個飯館進去,兩人剛在靠窗位置坐下,還沒來得及點菜便聽到鄰桌幾個修者就著今年擇劍一事議論紛紛。
“我跟你們說,剛才我去巡海的時候瞧見了好大的風(fēng)浪,足足有百丈高。要知道風(fēng)浪越大,說明入境的資質(zhì)越高,劍冢的劍會有所感應(yīng),釋放的劍氣攪動得附近海域天翻地覆。”
“這般大的動靜也就近百年前有過一次,看來這段時日無量之地估計是不會太平了。”
“可不是嗎?就算他們不進來擇劍,自沈劍仙的那把神兵覺醒了意識之后,劍氣亂竄,搞得我好幾日都沒休息好了。”
那人眼下青黑,一臉倦容地打了個呵欠。
“對了,他們不是說今年沈劍仙的徒弟也會入境擇劍嗎,估摸著那動靜就是因她而起的。”
“……”
對話一字不漏落入了白茶他們的耳朵。
白茶喝了口茶水,見他們沒注意到這邊,壓低了聲音對風(fēng)停云說道。
“他們好像在說我們。”
淦,我是讓你跑路,不是讓你加入!
“在下陳偉,敢問兩位道友名諱。”
“在下蓬萊白傲天。”
沒辦法了,他們現(xiàn)在的注意力已經(jīng)落在白茶這邊了,要是他拔腿就跑的話反而更像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哼!沒想到我們只是前來問個路,竟然被你們這般誤會。既如此我們也不叨擾各位了……”
這時候白茶要是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是真傻了,她聽后也裝作憤憤不滿的樣子說道。
不怪白茶會錯意,她剛才光顧著看菜單點菜去了,只聽到了風(fēng)停云說了句要去找他們打探下消息。
“修真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萬劍云宗出了個霍亂三界的沈天昭,你們說我們是那的弟子,和羞辱我們有什么區(qū)別!”
蓬萊島的水紋和劍宗的云紋很相似,不細(xì)看根本辨別不出。
“各位道友你們好。”
少年悶悶應(yīng)了一聲,而后提議道。
“在下蓬萊御飛流。”
“你們是萬劍云宗的?”
“看他們的衣著打扮應(yīng)當(dāng)是仙門弟子,我們的圖紙不是不能用了嗎?沒準(zhǔn)可以從他們那里打聽到劍冢的位置和消息。”
“你們不是想要打聽路徑嗎?我們是守境的修者,對周邊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你們有什么想要問的盡管問,就當(dāng)是為先前錯認(rèn)你們的事情而賠罪。”
“好啊,原來是沈天昭的弟子折騰出來的動靜!真是什么樣的鍋配什么樣的蓋。五百年前要不是他渡劫引來了魔物橫行,爆發(fā)了神魔大戰(zhàn),我們?nèi)缃褚膊恢劣诒慌傻竭@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替他擦屁股,守著他留下的這堆爛攤子!”
“……嗯。”
而后她上前拍了拍胸口說道。
“實在抱歉,是我眼拙,還望兩位道友莫要見怪。”
同樣的,也不怎么待見白茶。
要不賭一把?賭這些人都是下仙門小宗派的,沒見過什么大宗門的弟子。
“道友請留步。”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那人說著正要拽著風(fēng)停云的衣袖細(xì)看,他一把扯過,語氣很是不悅。
他們不知道白茶是沈天昭弟子是一回事,既然都那么厭惡沈天昭了,自然也不會多待見萬劍云宗的弟子。
他們雖沒主動表明身份,可身上這一身劍宗云紋在身,但凡那邊有認(rèn)識他們道服的人在,想不知道他們是誰都難。
“這位道友,我們只是初來乍到想來找你們問問路,打探下消息而已。不愿說便不愿說,何故羞辱我們?”
白茶說著露齒一笑,一派自信大方。
在白茶剛要回答的時候,一旁的風(fēng)停云趕緊上前,義憤填膺地說道。
“?!”
“你們到底是見識短淺,還是在無量之地待太久了與世隔絕到不知魏晉了?這哪里是云紋,這分明是我們蓬萊島的水紋?”
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比他們還不待見沈天昭的,一時半會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風(fēng)停云扯過衣袖的時候順手施了一個障眼法,將云紋變成了水紋。
再加上風(fēng)停云使眼色的時候動作幅度不敢太大,于是沒示意到位,眼神別過的地方從白茶那位置看正好是后方。
誰知風(fēng)停云這話剛落,那邊一個修者不知怎么重重拍了下桌子。
“就算這事死無對證確定不了,那這海嘯是他徒弟引起的跑不了了吧?”
風(fēng)停云這一出把眾人弄得一愣一愣的,他們鎮(zhèn)守?zé)o量之地的人不喜沈天昭倒也情有可原,但外界的仙門推崇沈天昭的遠(yuǎn)大于厭惡他的。
先前為了入境,又是引風(fēng)又是入海的,想要動靜小些都難。
“要是讓我知道那小兔崽子在哪兒,擇劍?想得倒美,我先把她扔進海里喂魚!”
怪不得逍遙子他們?nèi)钗迳曜尠撞璨灰p易暴露身份,不光是那些擇劍的弟子,里面的人也多有不待見沈天昭的。
想到這里風(fēng)停云朝著對面正在嗑瓜子的白茶使了個眼神。
白茶和風(fēng)停云聽后交換了一個眼神。
風(fēng)停云松了口氣,準(zhǔn)備繞過正門離開的時候,誰知白茶端著那盤瓜子徑直走到了鄰桌。
一個符修弟子一邊說著一邊把那暴脾氣的青年摁著,生怕他一個情緒激動把桌子給掀了。
原準(zhǔn)備起身過去找個由頭打探消息的風(fēng)停云沉默了一瞬,重新坐了回去。
那劍修確認(rèn)了是自己看錯了之后,一臉歉疚得朝著風(fēng)停云他們行了個劍禮。
不想風(fēng)停云剛這么抱著僥幸想著,下一秒便聽那嚷嚷著逮到白茶就要把她扔海里喂魚的那個劍修,打量了下他們,皺眉問道。
“可你身上分明有金絲云紋圖樣。”
“欸,話也不能這么說,這不是還不確定神魔大戰(zhàn)就是沈劍仙引起的飛升劫嗎?”
她順著往門口方向一看,隨即比了個手勢表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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