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八哥也很煩!
出了月輝閣,侍女小桑才暗自心驚,攝政王這兩天像是變了一個人。
自從前天把這楚小姐從門外抱到月輝閣后,便寸步不離守著,自己朝也不上了,叫了一大堆太醫(yī)過來候診,分明只是小小的傷寒,卻看得如此上心。
好像也不是這幾天變了個人,好像前幾天就有些異樣。
前些天聽到攝政王習(xí)武突然暈倒,之后就又是重新修葺月輝閣,又是大張旗鼓去楚府要人,連往常一天不落的朝會也懈怠許多。
小桑一邊燒了金絲碳,一邊想著這些異常。
這碳是皇上寢宮才能用的東西,都說一兩銀子一兩碳,可就算是大賈巨富也不敢燒這御用的東西。
但此刻月輝閣不僅燒,且只在外間用,為的就是內(nèi)廂不僅溫暖,還不會有味道。
而內(nèi)廂房的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為皇上削藩大抵都沒有此刻耗費心神,謝意遠又想和這讓人憐愛的少女搭上話,一面又擔心自己從塞北傳到上京的惡名嚇著她。
她太小了,比上一世初見她時的身量,還要小上許多,記得上一世初見她,身著鵝黃百褶裙,脖子上配了如意金項圈,眉間還點了時下流行的美人痣,靈動得讓人挪不開眼。
在仲春的群花宴上,高門貴女爭相斗艷,獨獨這名喚作楚映兒的姑娘入了他的眼。
只可惜……
一想到此后種種,渾身染血的楚映兒倒在他懷里,天塌地陷,似乎有什么東西霎時碎了,啼血的哀嚎也換不來她再次睜開雙眼。
謝意遠心灰意冷,既然這天下留不住他,他便要覆了這天下,卻不料背后一支長槍襲來,自己也不明不白,抱著愛人死在了沙場。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還。
天上雷聲大作,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柳暗花明,他竟然在不久前重生了。
這一世,他要守她一世平安,再不教她受半分委屈。但是對付十歲的女娃娃,還真是束手無策。
“你初到王府,想必會有些不適應(yīng),等在這里待熟了,我?guī)愠鋈マD(zhuǎn)轉(zhuǎn)。”謝意遠干巴巴地開口,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床邊的梨木床。
還懷柔政策?楚映兒暗暗嘲諷,真想伸手把他那副裝模作樣的面具扯下來。
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昨夜已是太過倉促,險些被人發(fā)現(xiàn)了蹤跡,謝意遠內(nèi)功深厚,昨夜那一擊,正中她左肋,現(xiàn)在隱隱作痛。
還是先忍著,等找到機會,一招取他狗命。
“好。”楚映兒回答得干脆。
謝意遠一聽便喜不自勝,手上也活絡(luò)許多,忙順著說:“東巷瓦肆有個叫元寶的小猴,你若是喜歡,我把它抓來。”
說完又自覺失言,萬一那頑皮的猴子把楚楚抓傷怎么辦?
忙補充道:“不知道這會子還在不在,我先給你弄個小八哥解解悶,可好?”
楚映兒昨夜受了傷,心神又消耗頗多,早就沒了精神,只能應(yīng)付道:“王爺喜歡便好。”
謝意遠眼瞧楚楚有些倦了,她這兩天才退了燒,今天又開始咳嗽,深閨千金本來就該嬌養(yǎng),冷不得,熱不得,就該和女伴們賞花作詩,萬萬是累不得的。
他便讓楚映兒好好休息,說著作勢就要扶她躺下,被楚映兒一把按住。
看著眼前姑娘利索地蓋好被子,謝意遠雙手停在半空,但還是不死心地為她掖好錦被,悄聲退出去了。
慢慢合上門,安排侍衛(wèi)仔細看好月輝閣,才歡歡喜喜到外面的珍玩鋪子,給楚楚選東西,自然要親自去了。
楚映兒聽腳步聲遠了,才躺在繡塌上舒展身體,長呼出一口氣。
這人真是閑的,不知是試探她還是監(jiān)視她,有那么些時候,她甚至想發(fā)了狠,和他魚死網(wǎng)破。
只是他武功絕對在她之上,何況這里到處都是暗衛(wèi),昨天險些被發(fā)現(xiàn),這兩天姓謝的勢必會加強防衛(wèi)。
強行不得,還得智取。楚映兒想了一會兒便陷入沉沉的睡眠。
只聽耳邊響起一陣尖銳的人聲:“主子康健,主子萬福。”
楚映兒迷糊地睜開雙眼,小桑為她了凈了面,溫?zé)岬拿矸笤谀樕希硟翰庞朴妻D(zhuǎn)醒。
見楚映兒一看疑惑地看著外面,小桑解釋道:“那是王爺給小姐弄的兩只會話說的八哥。”說著便把籠子上面遮的布拿開,是兩只白毛黃臉紅腮的大嘴巴八哥。
楚映兒看得稀奇,問:“是什么話都會說嗎?”
小桑笑道:“會說些吉祥話,王爺從街市上找了好大一圈兒,最后從圣上哪兒弄來的。”
只聽那八哥又開口:“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楚映兒一臉震驚,這東西還挺有文化。
另一只八哥也開口:
“郎念娘來娘念郎!”
楚映兒一時無語,小桑也覺得這話對十歲的小姐來說為時過早,便笑道:“這東西旁人說什么便重復(fù)什么,也不通人性。”
又那布把籠子蓋上:“奴婢把它拿得遠些,免得吵鬧。”
“不用,我倒是喜歡。”楚映兒聲音越來越淡。
謝意遠費盡心思搞個這東西,不就是為了監(jiān)聽她,她便如了他的愿。
楚映兒看著那兩只八哥,眼睛里沒有一絲溫度,武器,用對了能傷人,用錯了,便只能自毀了。
小蓮端了飯食進來,也不知道謝意遠是從那里得的消息,都是楚映兒愛吃的東西。
楚映兒用了些桂花糯米藕,所有東西都用的是純銀器皿,楚映兒暫時排除謝意遠在飯食中下毒的可能。
但是一日三頓的藥卻不能避免,她每餐都當著小桑的面把湯藥飲下,再趁她離去,立刻將藥嘔出。
現(xiàn)在這副身體畢竟才十歲,如此以來身體上的病癥便要拖些時日,她也不敢有太多動作。
楚映兒望向窗外,正是桂樹飄香的時節(jié),外面已有些寒風(fēng),暖閣內(nèi)還是春天般溫暖,而自己遠在西北的兄長,也不知是否安好。
“砰!”電光石火間,楚景勝一刀接住了韃子的劈過來的利刃,風(fēng)聲獵獵,馬匹嘶鳴。
楚景勝翻身一躍,到那韃子身后,銀光一甩,血冒著熱氣頃刻浸透羊皮外褂,那韃子從馬上應(yīng)聲而落,再也沒有了呼吸。
他目光如北境鷹隼,提著還在滴血的刀,進入另一場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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