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忽然說：“你說的這些，我似乎在哪里聽過。”

盛錦一呆，連按摩的動作都停了：“娘娘聽過？”

“皇上似是提過一嘴，說是岐王為此上奏過，只是更多本宮也就不知了�！�

盛錦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鼻腔都有些發(fā)酸，二師父曾經(jīng)帶著歉意說他能力不足，沒法兒幫她實現(xiàn)心愿，可他卻記在了心里，沒有當(dāng)成一個小娘子的戲言。

如妃余光瞥見盛錦的表情，垂下了眼睛。

清風(fēng)丹的成分除了盛錦之外，宮里的太醫(yī)也參與其中，每回送到如妃面前的丹藥，并不全是他們親自制成的。

他們需要做的，是給半成的丹藥里添一定分量的其他藥材，成丹后送到長春宮。

這些藥材是已知的，只是那些送來的據(jù)說是高僧秘方的東西里有什么，他們也不知道，也想知道。

于是在盛錦和太醫(yī)們的通力合作下，暫時理出了一些眉目。

“只是這事兒真要告知娘娘嗎？既然娘娘已經(jīng)不用清風(fēng)丹了，是不是不知道為好？免得受驚過度傷了鳳體，皇上再追究起來……”

太醫(yī)委婉地勸盛錦三思后行，也頗有些懊惱，早知道會查出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當(dāng)初就不摻和了。

“娘娘雖體弱，心性卻強韌，既然將此事交付于我，我自然是不能有所隱瞞。”

盛錦不強求他們跟自己一塊兒去說，但隱瞞是不可能隱瞞的。

于是她將自己發(fā)現(xiàn)的事情如實告知如妃，且事先就說可能會讓她生氣，請如妃先做一下心理建設(shè)，別氣壞了身子。

如妃被她這一套安撫下來，心里大抵有了預(yù)料，再聽見清風(fēng)丹里有令人成癮和致幻的藥材時，心緒浮動并不算大。

盛錦頓了一下，又道：“還有就是，丹藥里用了人血做藥引，分量……不小，且丹丸里有西域特有的寧蟲草，娘娘的頭疼之癥，恐怕要重新尋找病因。”

見如妃臉色發(fā)白，盛錦的手隨時捏在針囊上，不過一如她所說，如妃雖然看著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卻仍能控制住情緒。

不知過去多久，如妃才輕聲開口：“此事，到此為止罷。”

“娘娘？”

如妃朝著她搖了搖頭：“再查下去，我可能未必保得住你，這座皇宮里藏著不知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不能也無法被查出來�！�

“可是娘娘的病癥若不查出病因，是無法根治的……”

見她在這種時候關(guān)心的仍舊是自己的病痛，如妃臉上露出淺淡的笑意：“這么些年都過來了，到了本宮這個年歲，已是沒什么可遺憾，再活幾年和幾十年，區(qū)別不大。”

“娘娘！”

“我說笑的，只是想順應(yīng)天命亦是真心，就到此為止吧�！�

如妃看著盛錦不贊同的表情，心中動容熨帖，她是真的活夠了，不管多少年，她都只能待在這個長春宮內(nèi)。

可盛錦不一樣，她還有大把的時間，正值芳華燦爛，她不該被皇宮里一些陰暗的荊棘纏住。

西域的寧蟲草……

如妃笑意減淡，有種噩夢終于成為了真實的塵埃落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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