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徐北從蘇硯家離開,他給司機發了消息,讓司機到蘇硯家樓下接他。
司機很快趕到,問他現在要去哪兒。
徐北坐在后排位置上,說是回自己家。
司機領命,打著方向盤,開車就往出走。
就在這時,徐北的手機電話鈴聲響起,他接起,是白蘊。
白蘊說,“阿北,我到北城機場了,怎么沒看到你啊,你在哪兒呢?”
徐北無聲嘖了下,他怎么把這事兒忘了。他對著電話那頭說了聲,“路上,等會到。”
說著,他又指揮著司機開車去機場。
白蘊在電話那頭哼笑,聲音靈動且活潑,“哼,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再等等你好了。但你可得抓緊,不許來太晚哦。”
徐北“嗯”了聲,便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了機場外,徐北下車。
遠遠的,就見一道清雋的身影,推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向著這邊走來。
是白蘊。
北城的二月間,溫度還是有些低的,大多數人還穿著厚重的大衣外套。
但白蘊就像是不怕冷似的,單穿一件卡其色的長款風衣,走起路來風度偏偏,引得不少人頻頻回頭。
“阿北,我回來了。”白蘊站在徐北面前,笑容明媚燦爛。
“嗯。”徐北點頭,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或怒,“歡迎。”
司機很有眼色地去幫白蘊把行李箱搬上車。
“你就打算這么干巴巴地和我說歡迎,沒點別的歡迎方式?”白蘊嗔怪地睨了徐北一眼。
徐北無動于衷,意思是還想要怎么表示?
白蘊笑了兩聲,隨后他雙手敞開舉平,上前一步,似是想和徐北來個擁抱。
徐北微不可察地退后半步,緊接著他躬身,搶在司機動作前,他抓起白蘊另一只行李箱,起身走到車后備箱,將行李箱放了進去。
白蘊的手在空中畫了個空圈,他瞥了眼徐北,倒也沒說什么。他轉身上了車后排,又往里挪了挪,好把身側位置給徐北騰出來,方便等下徐北上車。
放好行李,徐北走到車后座,他的手本已經搭在了車門把手上。
但頓了頓,他松手,繞到了副駕駛,坐了進去。
獨坐在后排的白蘊,看到徐北的動作后,他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車開上路。
司機問現在去哪兒?
徐北說去君澤酒店,那里是北城最好的五星酒店。
白蘊向前傾身,雙肘撐在徐北所坐的副駕駛位的靠背上,他抵著腦袋,笑意盈盈,“阿北,我都好久沒回國了,你不打算帶我去看看你新家?”
徐北透過后視鏡掃他一眼,“酒店更方便。”
白蘊聳肩,沒再糾結這個話題。
不過他跟徐北之間的距離拉得很近,所以他輕而易舉地就聞到了徐北身上的檀香味。
他出身好,從小養尊處優,對味道的敏感度和要求程度,自然是強過普通人的。
他動了動鼻尖,又聞了聞徐北身上的味道。
那是種介于劣質和高級中間的味道,不像是什么香水。反而像是一些中高端沐浴露里,摻雜著的工業香精的味道。
這味道明顯不是徐北的風格,徐北本身是不會用任何帶香味沐浴露的,白蘊知道。
顯然徐北剛是從除他家以外的地方出來的。
而這個地方要么是酒店,要么就是蘇硯家。
“阿北,你是打算和他定下來了?”白蘊收身,他端正地坐回原位,拉開同徐北的距離,試探性地問了句。
他說的“他”,指得就是蘇硯。
白蘊是知道蘇硯存在的。
他的母親和徐北的母親是好友,兩家小孩年齡相仿,算是竹馬竹馬,走得一直都很近。
后來,徐立國出軌養小情兒,天天不著家,還要把公司大多股份轉給小情人。徐北母親以命相逼,到底也沒能換回丈夫的心。
白蘊最后一次見到徐北母親,是他和徐北一起,在徐北母親即將跳樓自殺的前半刻鐘。
那時徐北母親已經瘦得脫相,肩前的兩條鎖骨突出得緊,似是兩條橫在馬路上的干枯粗壯的樹枝。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女人站在窗前,她穿著漂亮的裙子,精心卷著大波浪,還畫著精致的妝容。
陽光打在女人的臉上,使得她眼上的珠光眼影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
她回頭看著徐北,手上還拿著和徐立國的結婚證,似笑非笑,“小北,你要從媽媽身上吸取教訓。”
“永遠不要對他人付出你全部的心血。你要讓他愛你,比你愛他,來的多。”
“你也沒必要去迷信什么穩定的關系,這些都是騙人的。\"說到這兒,她抬手,將手中的結婚證扔出窗外。
那是她曾經最看重的,她和徐立國之間的婚姻關系證明。
“如果你們是相愛的,為什么又需要用一紙婚書,或者一樁承諾,來證明你們的感情?”
“這些無非都是人們用來欺騙自己,圖個心安,真是可笑。”
徐北擰眉,跨步上前,“有話好好說,你先下來。”
女人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她翻身,從窗戶上一躍而下,沒有絲毫猶豫。
大片大片的血漬從她身下涌出,她被宣告當場死亡。
徐北僵硬地呆愣在原地。
之后的一段時間,徐北過得很痛苦。他不想看到徐立國,便就一直待在白蘊家。
白蘊寬慰他,陪他渡過了那些難熬的歲月。
但徐立國卻是個老直男,他見徐北天天和白蘊黏糊在一起,就以為徐北是和白蘊搞上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老徐家可不就斷后了么?
徐立國那時候混得風生水起,人生都在走上坡路,于是他二話不說,當即就要去打擊報復白家。
徐北和徐立國之間,爆發過好幾次大規模的沖突。
最后徐北答應徐立國,離開北城去南城讀書。
再然后,白蘊聽說,徐北很快在南城交了一個男朋友,叫蘇硯。
白蘊知道,徐北這是在保護他。
果不其然,徐立國得到消息后,就立馬殺到了南城,開始著手針對打擊蘇硯,慢慢放松了對他家的監視。
白蘊看過蘇硯的照片。
很典型的優質生長相,氣質傳統內斂,眉目清秀。
是那種在讀書時,會被很多學妹放在心里,當做初戀的溫柔型學長。
白蘊從沒把蘇硯這號人物放在他心上,盡管蘇硯和徐北斷斷續續糾纏了十一年。
白蘊知道,徐北是在利用蘇硯。
徐北想要徹底扳倒徐立國的商業帝國,徐北身邊必須得有個得力助手,幫襯著他將事業做大。
他對商業沒什么興趣,自然就幫不到徐北。
而徐北則用愛的名義,利用蘇硯,讓蘇硯按照他給他劃定的人生路,一步一步向前走。
蘇硯只是徐北安插在北城的一顆棋子。
白蘊也知道徐北對蘇硯沒什么感情。
因為,徐北把蘇硯安排進a大金融系后,徐北轉頭就出國留學了。
而徐北去的國家,正是他所在的m國。
在m國,他約徐北吃飯逛街,徐北會正常赴約。
他明白,徐北心里有他,也只有他。
“嗯?阿北,說話呀。”副駕駛遲遲沒有傳來徐北的聲音,白蘊不由又多問了一聲,“你這是打算和他定下來了嗎?”
停了很久,徐北看向車窗外,淡聲道,“沒有。”
聽到這話,白蘊臉上露出一個笑意。他再次傾身,趴在徐北椅背上,貼在徐北耳邊,開始喋喋不休地講起他在國外的趣事。
徐北是空中的一粒浮塵。
他注定不會為了蘇硯降落停留。
相反。
他白蘊才是最適合徐北的伴侶。
其實,白蘊心里是有些同情蘇硯的,覺得他被利用到有些可憐。
但這又能怎么樣呢?
總得有人成為徐北前進路上的炮灰,徐北不舍得他來當這個炮灰。
那就只能委屈蘇硯了。
就算沒有蘇硯,也會有別人。
路是蘇硯自己選的。
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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