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看著徐立國的消息,蘇硯停了幾秒。
經過這幾天的消息轟炸,他本能地就有了種不安的感覺。
蘇硯之前一直沒有刪除徐立國的聯系方式,他是想證明給徐立國看,讓徐立國知道自己現在足夠優秀,也過地的好。
但在這一刻,他卻動搖了。
他寧可不再向徐立國證明自己過得好,他也不想再接受任何對他不利的消息,他實在是經不起了。
十一年。
他需要給自己留一塊遮羞布,遮住自己最后一點的體面和自尊。
哪怕這塊遮羞布下,滿是腐敗和不堪。
蘇硯將徐立國的聯系方式拖進了黑名單。
第二天,早起睡醒。
蘇硯娜過手機一看,從凌晨開始他就陸陸續續地收到了不少消息,全是祝他生日快樂的。
有多年的合作伙伴,也有同事朋友,還有家人。
蘇硯越過旁人的消息,直接點進同徐北的對話框。
徐北照舊是準時準點地在零點給他發了消息,祝他三十歲生日快樂,每年都是如此。
linda也給他發了消息,先說祝他生日快樂,后又說是按照徐北的吩咐別墅已經定下來了,現在就等蘇硯去簽字,然后就可以辦房屋過戶了。
蘇硯笑了笑,他想,他和徐北之間可能是存在一些問題,但應該就是缺乏溝通導致的,遠不及他之前想的那般嚴重。
蘇硯回給徐北個謝謝,又說今晚七點在君澤某包廂見。
徐北那邊沒回復。
蘇硯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他給之前向他發送祝福短信的人一一回了消息,然后起床去洗漱。
考慮到今天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晚上還要和徐北吃飯,定下兩人的關系。
蘇硯特意選了一套正裝,還稍微搗騰了一下發型。
臨出門時,他鄭重其事地拿起那對戒指,在檢查無異后,他將戒指盒放進公文包的夾層里。
夾層一邊裝著戒指,另一邊裝著他的哮喘緊急噴霧和口罩。
一切收拾完畢,蘇硯早早出門,開車前往公司。
等他到公司時,就見公司門口一陣鬧騰,保安正拿著長棍揮舞,像是在驅趕著某人。
上班早高峰期間,公司門口動靜鬧得不小,引得很多人不由駐足圍觀。
蘇硯上前一看,發現被驅逐之人居然是徐立國。
保安走過來向他解釋,說是徐北交代過,不能放徐立國進門。但徐立國一大早就坐在公司樓下鬧,他們勸了也沒辦法,現在只能嘗試暴力驅逐。
蘇硯瞥了眼徐立國,距離他上次見徐立國已經過去四年了,徐立國早變成了個佝僂著脊背的小老頭,不再是他印象中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
蘇硯沖保安點了下頭,相當于默許了保安的做法,隨即他抬腳就要進入公司。
卻不想,徐立國在他背后喊道,“喂,白蘊和徐北之前的事兒,你還想不想聽啊?”
蘇硯加快腳步地向公司里走去。
“行,這個你不想聽是吧?”
“那當年在南城,徐北假借和你談戀愛的名義,實際卻把你當槍使的事兒,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徐立國的聲音大步不小,但又能保證周圍人都能將這話給聽到。
早晨上班進公司的人很多,聽聞此言,大家不由駐足,偷偷好奇地打量著蘇硯,同時還放慢腳步,豎著耳朵聽八卦。
誰都想不到蘇硯和徐北,居然還有過這么一腿。
兩人看著也不像啊。
蘇硯停腳,回頭詫異地看向徐立國。
徐立國沖他露出了個勢在必得的笑容,“我早就跟你說了,你就是徐北養得一條狗,你難道還不知道這事啊?”
蘇硯腦子一片空白。
他能接受自己曾在記憶中美化過徐北,也能接受徐北和白蘊曾經有過什么,甚至他都能接受徐北將他的戒指小票帶走。但他從來都沒想過,他和徐北戀愛的開始,居然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徐立國哼笑,“走吧,出來,我們好好聊聊。”
“還是非要讓我在這里把話都說完?”
周圍有越來越多的人看了過來,保安僵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蘇硯不想搭理發瘋的徐立國,更不想揭開自己最后一層遮羞布。但潛意識里就是有一個聲音,叫囂著讓他去不斷地靠近真相,“我和你出去說。”
徐立國哼了聲。
蘇硯像是靈魂被抽干了一樣,他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徐立國的身后,視線失焦地看著徐立國半禿的腦袋。
恍惚間,他有種回到十一年前,徐立國翹腳坐在辦公室里,指著他媽媽鼻子,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兒子也配和我兒子比?”時的情景。
原來,他努力了這么多年,他想證明他沒有徐立國說的那么不堪,他和徐北一樣優秀。
可到頭來,他仍會被徐立國牽著鼻子走,徐立國在他面前還可以高高在上。
兩人走到公司外的咖啡店,面對而坐。
徐立國喝不慣那些西洋玩意兒,沒點東西。
蘇硯也沒點東西,他看著徐立國,“說吧。”
徐立國勾笑,他雙手抱在腦后,搖頭晃腦,嘚瑟無比,“要我從哪兒說起呢?”
蘇硯起身就要走。
徐立國攔住他,讓他坐下,而后徐立國才開始說道。
“你知道當年徐北為什么會突然轉去你們南城讀書嗎?還不是因為他在北城和白蘊談戀愛被我抓包了,我說我要搞白家,他為了保護白蘊,才勉強答應我去南城的。”
“你別不信,之前我不是給你發過徐北和白蘊的照片嗎?你看到了嗎?”
徐立國之前確實給他發過一張照片。
上面是徐北和白蘊靠在天臺對視。
徐立國接著說,“然后,他很快就在南城和你談戀愛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是徐北主動和你提的吧?”
“可你不想想,以徐北他那性格,他是會主動的人嗎?”
當年確實是徐北主動和他提的在一起。
不過現在想來確實不太像徐北的性格,徐北從頭到尾都不是一個主動的人。
蘇硯不由擰眉,他有些受虐般地盯著徐立國的嘴,想知道接下來他還會說什么。
徐立國舔唇,“再之后,就是你倆親密照片被曝光的事情,然后好巧不巧地照片就被傳到我這兒。”
“但你仔細想想,就有這么巧合的事兒嗎?”
“能把照片發給我我的人,有我地址和聯系方式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聞聽此話,蘇硯眉頭擰得更深。
所以,照片是徐北發給徐立國的。
可徐北這么做得目的是什么?
徐立國很貼心地替他補上了前因后果。
“因為以我當年的性子,只要知道了徐北和人談戀愛,我一定會給對方一個教訓。”
“他把我引來了南城,那北城就空了。北城里有誰,失去我的掌控,誰又能得利?你自己想想去。”
蘇硯不傻,他一下就在腦中理清了前因后果。
所以,當年是徐北和白蘊在北城戀愛,被徐立國發現,徐立國要打擊報復白家,徐北為了保護白家,所以被迫來了南城高中。然后,徐北主動提出和自己戀愛,同時他又將自己同他的接吻照發給徐立國,設計讓徐立國殺到南城,在徐立國的淫下,徐北讓自己在承受了那么社死和絕望的事情。
而徐北所做這一切的目的,居然都是為了保護白蘊白家。
徐立國適時補刀,“你把這事兒捋清楚后,你再屢屢你從畢業到進入徐北公司的事兒。”
蘇硯當即抬眸看向徐立國,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最近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他很快又在腦內梳理出了一個更全面的,他和徐北的十一年。
徐北因為白蘊的事兒,和徐立國結了仇。
然后,徐北從那時期就想報復徐立國,想毀了徐立國的事業。
所以,他再次盯上了自己,在畢業后找上自己,借用愛的名義,哄騙著自己改了志愿,好畢業以后為他服務。
在確定自己改了志愿后,徐北這才放下心來,出國和白蘊雙宿雙飛。
等到了畢業季,徐北再次殺回國內,拉自己和他入伙,一起開公司。
然后由自己助力徐北,讓徐北收購了徐立國的公司,完成了徐北的報復計劃?
蘇硯眨了眨眼,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面前的咖啡杯。
所以,他算什么?
他這十一年算什么?
他難道就是徐北養在北城的韭菜,每當時機成熟,徐北就要來將他收割一次嗎?
他難道就是徐北前進路上的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嗎?
徐立國看了眼陷入沉思的蘇硯,他在心里嘖了聲,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其實,站在徐立國的角度來看,他也摸不清徐北對蘇硯的感情。
當年,他在南城掛滿了蘇硯的丑照,還各種給學校施壓整了蘇硯。徐北的表現倒很淡然,這讓他立刻反應過來,他是上了徐北的當。
可誰也沒想到,等他真的修理完蘇硯時,徐北又揪起他的衣領,一拳一拳地砸在他的臉上,情緒失控地警告他道,“你他媽再敢動蘇硯一下你試試。”
要知道,就算曾經有他整白家的事兒,徐北也沒對他發過這么大的火兒。
就在他以為徐北是對蘇硯有感情之時,徐北又一下飛到了m國讀書,將蘇硯扔在國內,徐北則一次都沒有回過家。
不過他之前曾查過徐北的記錄。
大學四年期間,徐北飛南城飛北城的次數,不下三十次。
之后,徐北又是一口氣地將公司一半的股份轉給了蘇硯。
徐立國也不知道徐北對蘇硯的感情。
到底愛還是不愛。
不過他也沒興趣去計較這些。
他之前在外欠了一屁股賭債,天天被人追債,現在有人愿意幫他還債,只是那人是徐北商業上的對家。
對方說,讓他想辦法地讓蘇硯同意賣掉他手上關于宏市的股份。同時,對方承諾,他愿意給到蘇硯出高于市場的價格。
宏市最大控股方一直都是徐北和蘇硯,兩人各占28,加在一起是56。
對方說了,他在散戶和其他人手上已經陸陸續續收了30的股份了,現在要是他能拿到蘇硯手上28的股份,他將是宏市最大的控股方,完全能夠左右宏市接下來的發展,凌駕于徐北之上。
思及至此,徐立國微微向前傾身,他看著蘇硯,開始拱火,“蘇硯,他徐北都這么對你了,你還跟著他做什么?”
“不如這樣,你將你手上的股份都轉給我?”
“你拿著錢,換個城市,重新開始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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