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夢魘
尉遲淵與林蕓走在路上,太陽比昨日更大了。林蕓和尉遲淵早就沒有水了,一路上都忍著。嘴唇已經干裂的起皮。
喉嚨感到像是有火燒一樣,難以開口說話。
尉遲淵和林蕓都很默契地沒有說話
林蕓突然聽到一陣有力的聲音。
是馬蹄聲。
“糟了。”尉遲淵下意識說出口。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林蕓和尉遲淵同時轉頭,可奈何駱駝走得太慢,他們干脆下了駱駝跑。
可哪里比得上敵方的馬呢?
不久他們就被敵方包圍住。
對方的人并不多,不過十來人。只不過這是林蕓和尉遲熙都已經口干舌燥,連坐在駱駝都已經疲憊不堪,更何況現在要提劍作戰?
反觀他們的對手,個個都是有備而來。精神正好。
這幾天捅了匪盜窩了吧。
林蕓在心里誹罵。
不過她和尉遲淵已經進入狀態,準備作戰殺敵。
可不過幾招,林蕓就覺得眼前模糊,自己也快要倒下。
前幾日她一直都盡量避免喝水,萬一出現意外,也有備無患。可沒想到,全給倒了。自己硬是被自己給氣著了。
在這樣的荒漠了,此時此刻,哪怕是一滴水,都能讓人感到無比舒暢。
不行,怎么能輸給自己?
林蕓這樣鼓勵自己,想要打起精神來。
硬撐著殺完了這十幾人,林蕓實在是沒有力氣了,直接倒在沙漠上。
尉遲淵的情況比林蕓好點,但也只能支撐著不倒下。
沒一會,林蕓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是嘴里本能地喊著:“……渴……”
干裂的嘴巴一張一合,勉勉強強吐出這幾個字,不,是連合都沒有力氣合上了。
黃沙被烈日曬得滾燙,林蕓倒在地上,只覺得身體像是被火燒一般。
尉遲淵聽到林蕓說出的這幾個字。想起她一路上話都很少說,水也很少喝,就是想多留點水。
他一狠心,拿出劍,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
鮮血立即流出,瞬間沾染了尉遲淵大半的手臂。
林蕓都懷疑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嘴里突然出現了什么液體。
可不一會,林蕓就感到嘴里傳來一陣腥味。
林蕓嘗出來了,是血。
尉遲熙在麻袋里睡著后,第二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麻袋里面只有一個小孔,天氣又這么熱。尉遲熙感到快要窒息了。
旺財找到了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把尉遲熙從麻袋里放出來。
尉遲熙沒好氣的說:“你抓我干什么?”
“不抓你,難道抓那兩個大人?我不要命了吧。”
尉遲熙的手上被繩子勒出一條紅色。
“我疼,手上腳腕都疼。”
旺財還是在生火,他好像是被尉遲熙的狼狽逗笑了。
“疼就對了,我昨晚上也是這么疼過來的。”
旺財把尉遲熙拖到火旁。
尉遲熙嚇唬旺財:“你就不怕我哥哥姐姐找過來,殺了你?”
旺財把手放在火把上烤。漫不經心地道:“我們這些老百姓,本來就是在拿命賺錢。”
是啊,穿梭在這沙漠之中,再有經驗的人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尉遲熙有點心疼他了:“那你還挺可憐的。這樣吧,我答應你,你把我放了,我給你一筆錢。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許再禍害別人了。”
旺財心里突然一陣愧疚,這小姑娘居然還可憐他?
于是他狠著心,告訴了她實話:“這沙漠里面有沙匪,我們張老板與沙匪有勾結,要是遇到其他從沙漠里路過的商人,就放煙花。沙匪就過來把那些人殺了,獲得的東西五五分。你哥哥姐姐估計早死了。”
尉遲熙覺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東西敲醒了一般,原來這個人不僅貪財,還害命!
虧我剛剛還可憐他!
她也不想與這種人多費口舌,干脆不說話了。
長夜漫漫,心卻涼了半截。
她安慰自己:別想多了,皇兄師父那么厲害,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第二天一早,尉遲熙就被旺財叫醒了。
尉遲熙知道旺財殺人的事,對他是半點可憐知之心都沒有了。只覺得他是罪有應得。
果然先生說的沒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做什么啊?”尉遲熙大聲呵斥他。
“帶你出沙漠。你哥哥姐姐死了不要難過,人還是得好好活著。”
尉遲熙心想,帶我出沙漠?
不是你腦子進水了照做了,就是我腦子進水相信了。
旺財真的帶尉遲熙出了沙漠。
尉遲熙還挺意外的,沒想到旺財真的良心發現了,放她走了。
尉遲熙不解:“為什么救我啊?”
旺財看著天空,露出惆悵的模樣
“最開始帶你走,是想找個人質方便我逃跑。現在沒用了。后來想到你和我女兒一樣,年紀差不多,性格也像。哥哥姐姐還都因為我死了。我這輩子做了不少壞事,這一件事就當為我女兒積德好了。”
尉遲熙想撤下腰間的玉佩送給了他。
“我腰間有個玉佩,這個能值不少錢,你拿去吧。給你女兒買的衣裳穿,女孩子家家最喜歡這些了。”
旺財走過來給尉遲熙松綁。
尉遲熙只覺得一陣輕松手腳,終于可以活動了。
她揉了揉,毫不猶豫地給了旺財一拳。
“還敢敲暈本公主,你當本公主去華極那兩年真是去吃素的去了啊!”
旺財暈倒在地,尉遲熙信守諾言把玉佩從腰間撤下,放在旺財的手中就離開了。
這玉佩是尉遲淵的母妃給的,和尉遲淵是一對。
尉遲熙想想還有點心疼呢。
只是接下來要往哪里走呢尉遲熙連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林蕓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她失去了五覺——嗅覺,聽覺,味覺,觸覺,視覺。
可仍舊感到內心是一陣火熱。
林蕓睜開眼玩,卻還是看到一陣黑色。
“這是哪里?”林蕓想喊出來。
可是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聾了瞎了,于是更大聲地喊了一句:“有人嗎?”
還是聽不見。
林蕓感到害怕,身體也忍不住顫抖。
過了六個時辰,林蕓心里感到一陣冰冷。
不是身體感到,是心里感到的冰冷。
可林蕓什么都不知道。
這是屬于那個地方的晝夜交替。一個屬于黑暗的,沒有盡頭的地方。
就這樣,林蕓身臨其境般地在那里度過了三天。
三天后,林蕓醒來,發現自己住在帳篷里面。身旁有一位男子,竟然和尉遲淵有兩分相像。
林蕓耳邊傳來一陣溫潤的聲音:“姑娘,你醒了。”
林蕓這才相信自己沒有聾。只是那個夢太過于真實了。
“你是?”
“在下尉遲明,在沙漠中恰好遇到了姑娘,就把姑娘帶在軍營里面來了。”
尉遲明和尉遲淵不同,尉遲淵愛穿一身玄色錦衣,而尉遲明愛穿白色絲衣。
“多謝。”
尉遲明保持著微笑,告訴林蕓:“林姑娘不必客氣。你也救過在下一條命。”
林蕓認真看著眼前的那張臉,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你可曾見過和我一起同行的那個男子?”
尉遲明明媚的臉上笑容逐漸僵硬。
“許仙姑不必著急,他在另一個帳篷里面。”
兩年前林蕓在南疆游歷,救了南疆的村民那次,恰好把尉遲明一起救了。
他看見林蕓一襲白衣,手拿撫月琴,強大而美麗。
從此以后便再也不能忘記。
他恰恰看到沙匪來到沙漠,本想來個甕中捉鱉,可卻意外發現了暈倒在此地的林蕓。不對,在尉遲明心中,她叫許茹。
林蕓當時救了村名,村名們都說要感謝林蕓,紛紛問她叫什么名字,師承何派?
林蕓覺得,這些都是她應該做的,就隨便說了一個名字,許茹。
大家都高興的喚她許仙姑。
林蕓這才想起這個人,她當年救了村名,就收到林瑤飛鴿傳書,讓她趕往青山寺參加舞林大會的比武。途中就是遇到這個人不依不饒,耽誤了她好幾天。
尉遲明看見林蕓聽到尉遲淵沒事后,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一時間怒火攻心。
尉遲明是二皇子,而尉遲淵是他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
本就是表面兄弟,實際水火不相容。
若不是當時士兵們都看到尉遲淵躺在沙漠之中,尉遲明都不打算救他。
這幾天林蕓昏迷不醒,尉遲明便寸步不離地照顧她。她常常說夢話,說自己渴,尉遲明就給她端水。她一會熱一會冷,尉遲明就給她添被子扯被子。
林蕓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尉遲明趕緊解釋:“許仙姑放心,這是讓當地的居民為許仙姑換的。”
林蕓覺得他一口一個許仙姑叫起來怪膈應的。
“你畢竟救了我一命,我們扯平了,你不必叫我許仙姑,叫我許姑娘就好。”
林蕓想起來尉遲熙不見了。想起她也是他的親妹妹,自己也應該告訴他。
“對了,你救到尉遲熙了嗎她不見了。”
尉遲明把鍋都推到尉遲淵身上:“八妹自幼便是交給皇弟照顧的,許姑娘要問自然是要問五弟了。”
雖說尉遲熙失蹤和他尉遲明沒什么關系,但他也不必這么著急的把鍋推給尉遲淵吧!
林蕓心里面想起尉遲淵說的,家中有四個兄弟,都像害他的命。
心里不禁打起來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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