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陳老師?”
陳時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課堂上,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講臺上,正在守早讀,手上還拿著本《千字文》。
陳時抬頭,看著下面的學(xué)生,問:“剛剛背到哪里了?”
同學(xué)們沒有回答他,齊齊抬頭看著他,一個普通的教室,這個時候坐了太多人的人,大家都擠在一起,胳膊都有些施展不開。
教室里像是沒有開燈,窗外掛著一輪巨大的、猩紅的圓月。
紅色的月光穿過窗戶照在每一個學(xué)生的臉上,教室里靜得詭異。
陳時又問了一遍:“剛剛老師抽背到哪一句了呀?”
這時候,講臺下的小孩們齊聲背誦了起來。
每個人都背得十分賣力,聲音很大,音調(diào)卻很平,尾音拖得很長。
聲嘶力竭卻毫無感情。
陳時仔仔細(xì)細(xì)看著講臺下的孩子,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眼眶內(nèi)積起了淺淺的一線淚水。
在哭。
不對勁!
陳時立刻反應(yīng)過來,快步走下講臺,蹲下,與一個孩子平視,問:“你們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嗎?”
那小孩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卻依舊不停大聲背誦著課文。
陳時又問:“你能聽到我說話是嗎?能的話眨眨眼睛!
面前的小孩立刻眨了一下眼睛,眼淚也隨之落到了陳時的手背上。
陳時抬手把小孩臉上的淚痕擦干,站起來,試探性的說:“同學(xué)們,背完了,休息一下!
講臺下的孩子們果然就停了下來。
“小陳老師,早讀時間多寶貴啊,你怎么不讓他們繼續(xù)背?”
陳時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肖正義竟然從教室門口走了進(jìn)來。
他還是穿著那身黑色的中山裝,頭發(fā)有些亂,眼睛通紅,笑得非常神經(jīng)質(zhì)。
陳時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說:“肖正義,都這個地步了你為什么還要把這些孩子弄回來讀書?你能不能稍微認(rèn)清一下現(xiàn)實?你錯了!
“我錯了?”肖正義的表情十分猙獰:“我哪里錯了?!我這是在救他們!”
陳時也來氣了,他指著講臺下的學(xué)生們,問:“這就是你說的救?你沒看到他們在哭嗎?”
“哈哈!毙ふx笑了兩聲:“網(wǎng)絡(luò)害人啊,我這是救他們,他害死了我兒子,我不能再讓他害死更多人的。”
“?”
陳時覺得自己都要被氣笑了,說:“你在放什么狗屁?你兒子明明是你自己害死的,你這個懦夫。你自己心理清楚,你兒子的前半生一直被你控制,什么時候休息什么時候上廁所都得按照你的時間表來。上了大學(xué)后你又不管他了,他根本沒有辦法自己去過正常的生活,沒了束縛,也不知道該如何生活,沉迷網(wǎng)絡(luò)……掛科后也不知道如何面對你這個·專·制·暴·政·的爹,是你害死的你的兒子……”
聽到陳時這樣說自己,肖正義氣得拍了一下黑板,說:“你說我控制他?我要是不這么做,他能考上重本嗎?我們這個地方,不通過讀書考出去,他一輩子就和我一樣耗在這個山溝溝里了。我……”
陳時打斷他:“你也別把自己說得像是個救世主,你就是徹頭徹尾的自私。你干這事情就是為了實現(xiàn)你自己的控制欲。”
“哈。”陳時嘲諷的說:“你看看你干了多少的腌臜事,我不信你一點都不是為了錢。”
陳時以為兩人的battle僅僅會停留在嘴炮階段的時候,肖正義突然像是情緒失控了一樣,滿臉通紅,青筋暴起,突然撲上來掐住了陳時的脖子。
陳時抓住肖正義的手,卻發(fā)現(xiàn)這個老頭子的力氣竟然大得很,根本沒辦法挪動一絲一毫。
陳時的手無助的向上抓著,突然抓到了放在講臺上的黑板刷。
于是拿著黑板刷使勁向肖正義的腦袋上砸去。
砸了幾下。
肖正義突然失了力,趴在了陳時的身上。
陳時趕緊爬起來,看著地上的肖正義。
“嘿嘿!毙ふx面朝地,聲音喑啞,突然抬起頭,滿臉是血的對著陳時說:“這個人又用廢了……陳時,為什么你總是懷我好事?”
陳時往后縮了幾步,說:“你你你……你是邪神?”
‘肖正義’用那個扭曲的姿勢,說:“陳時,你浪費了我一個精心培育的好苗子,你要怎么賠我?”
“用命賠我好不好?”
說罷‘肖正義’抬起一只手,伸手來抓陳時的腳腕。
陳時用力一蹬,破罐子破摔地大罵:“放屁,你培育了個錘子,人家段陸辛辛苦苦長這么大,你就每天給他洗洗腦就培育了?你放心,段陸不會接受你的力量的!”
見陳時怕得渾身都在抖了還在罵人,邪神覺得有點意思,說:“無欲無求之人有大善大惡,原本段陸無欲無求,繼承了我的力量為什么一定會行惡事?要怪就要怪你們?nèi)祟惐旧黼y以滿足,就像這具身體一樣,得到力量后,就瘋了!
“再說!毙吧裥χf:“你怎么知道段陸是全靠自己長到這么大的?為了他這么一個好苗子,我可是花了十八年的時間!
陳時突然意識到,之前段陸說的他的父母在臨盆之際在高速上出車禍的事情,立刻問:“段陸父母是你害死的?”
“你猜?”邪神像是不想和他廢話了,從地上站起來,單手一揮,陳時就失去了意識。
“啊!”
陳時是被腹間的一陣尖銳的疼痛給疼醒的。
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腹上插著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的主人還握著刀柄,從傷口滲出了絲絲黑血,沾到了他的手上。
陳時忍著疼痛抬頭,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人他完全不認(rèn)識。
或者說認(rèn)識,只是叫不出來名字。
這是村子里的某個大叔,他們曾經(jīng)打過招呼。
而自己被綁在了一個木頭樁子上,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是山腳的破廟。
而面前的男人發(fā)現(xiàn)陳時醒了,立刻嚇得脫了手,說:“你別看我!你別看我!不怪我,不關(guān)我的事!
說罷就跑了,陳時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站了一群人。
皆為豐磨村的村民。
那男人退回到人群中,用帶著黑血的手推了推旁邊的人,說:“該你了!該你了!”
那人瘦得跟麻桿似的,哆哆嗦嗦不敢動。
旁邊的人立刻開始推搡著他,讓他上來。
“殺,殺了他!
“你在等什么?你都32歲了還娶不上媳婦兒,還在等什么?”
“殺了他,別斷了我們的財路。”
“一人一刀,說好了的。”
那麻桿哆嗦著說:“刀……刀……我沒刀!
剛剛被自己睜眼嚇跑的男人又壯著膽子走了回來,抓住插在肚子上的刀柄,使勁拔了出來,遞給那個麻桿。
傷口卻沒有像正常人那樣噴出鮮血。
只是流出了少量粘稠且腥膻的黑色液體。
不過疼痛依舊尖銳,陳時覺得自己的喉嚨里被擠出了一絲微弱的聲音。
眼皮重得厲害,又磕上了。
耳邊還是那些充滿鄉(xiāng)音的喧鬧,腹部偶爾會傳來刺痛的感覺,卻覺得這種感覺在漸漸離自己遠(yuǎn)去。
甚至自己本身,靈魂加上身體,都被套上了鎖鏈一般的東西,正被拖著慢慢地往地下墜。
沉得讓人想要放棄掙扎。
陳時覺得自己的感知覺慢慢消失,先是痛覺,然后是觸覺、對自己四肢及軀干的掌握感……最后在黑暗之中,縈繞在鼻尖的腥臭味消失后,周圍嘈雜的聲音也離自己遠(yuǎn)去。
睡吧。
太累了。
“別睡!”
陳時驟然睜眼,然后張開嘴吸了一大口空氣。
發(fā)現(xiàn)自己落入了一個溫?zé)岬膽驯А?
是段陸。
腹部的疼痛逐漸清晰,陳時卻顧不得疼痛,抬手抱住了面前的少年。
“對不起。”少年在自己的耳邊說:“是我來晚了。”
陳時疼的滿頭大汗,死死地抱著段陸,搖搖頭。
段陸抬頭看了眼面前七倒八歪,滿眼恐懼的村民。手從陳時的腿彎下橫穿過,抱著他站了起來,對面前的人們面無表情的說:“滾吧!
不等面前的人做出反應(yīng),立刻抱著陳時出了破廟。
“我被那家伙用幻術(shù)分了心,花了點時間才破除幻境,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事!
不知道段陸用了什么方法,陳時肚子上的傷口突然不疼了,不過那種困倦的感覺依舊在。
陳時瞇了瞇眼睛。
“別睡!倍侮懹孟掳涂苛丝筷悤r的臉,說:“等我封印邪神后你才能休息。他在你的靈魂上下了詛咒,你若是現(xiàn)在睡了,會隨著這具軀體一起死亡腐爛。”
“啊?”陳時趕緊睜眼,背也在段陸的懷里挺直了。
為了不讓他睡覺,段陸一邊走一邊說:“破除幻境后我找不到你,立刻聯(lián)系到了廖律師,他告訴我學(xué)生都失蹤了,你開車去了學(xué)院。于是我趕緊趕了過來,在路上看到了撞毀的車,但車內(nèi)無人,也沒有血跡。繼續(xù)上山,穿過村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人也沒有,我覺得他們可能在這里,就趕了過來。”
陳時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只要一走神就會立刻睡過去,于是也說起了自己的經(jīng)歷:“那么學(xué)生失蹤并不是我的幻覺?我是在來的路上突然失去了意識,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在書院上課,講臺下是失蹤的學(xué)生。后來肖正義走了進(jìn)來,他像是被邪神附身了,說了兩句之后就陷入了瘋癲的狀態(tài),然后我就又昏迷了,醒過來的時候就被綁在了破廟里。”
“肖正義內(nèi)心有太多的欲念了!倍侮懻f:“應(yīng)該是他使用邪神的力量綁架來了學(xué)生,但又被力量反噬,所以瘋了。”
正說著,陳時和段陸同時聞到了一股燒焦的氣息,抬頭一看,山上的學(xué)校居然火光一片。
陳時立刻反應(yīng)過來,對段陸說:“學(xué)生們還在里面!”
失去邪神力量加持的段陸,并不能像之前那樣抱著個人還能飛檐走壁。
陳時掙扎著讓段陸放下自己,看著段陸,說:“救救他們……”
段陸?yīng)q豫了片刻,把陳時放在了一棵樹旁,給了他一紙符咒,說:“別離開這里……廖律師已經(jīng)報警了,他們馬上就會來!
陳時點點頭,死死攢住符紙。
“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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