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盛安能力的意義
因為時間回溯,來時的路已經(jīng)完全消失,尤其現(xiàn)在還是末世第三個月,到處都是山火、滑坡,以及隕石破壞,坑坑洼洼,回去的路變得艱難。
但這不會影響他們的好心情,所有人都在笑。
這條路變得充滿了希望。
秋雨與他們一道。
她已經(jīng)知曉了全部過程,此時神情有些復(fù)雜。
她一直想比盛安強。
在不確定盛安有異能之前,她確實一直都比她強,A組也在末世之后,收納了很多強悍的異能者。
可這個人仿佛永遠(yuǎn)都在告訴所有人——
她強大無比。
沒有異能時,她強大無比。
有了異能之后,就連異能都是強大無比的時間。
這一次西南之行,如果是她進(jìn)來,一定沒辦法破開西南迷障,更沒辦法解決掉時間異種這個巨大的危機。
秋雨再次清醒認(rèn)知到盛安的強大,不單單是依靠異能的強大。
她坐直時,身體繃緊,兩只手放在膝蓋上,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坐姿,讓車內(nèi)平時沒個坐形的眾人頗為不自在。
陷入詭異的沉默。
在沉默中,秋雨扭頭看向盛安,聲音一貫冷淡:“你這次任務(wù)很漂亮,你的異能也很特殊,應(yīng)該盡快回京城。”
盛安點點頭,依舊漫不經(jīng)心。
秋雨皺眉。
片刻后,她再次開口:“你讓變異植物不要動,卡住縫隙,是不是就沒想讓祁凌霧出來?”
眾人:“?”
黎婉蕓當(dāng)即不干,拔高聲音:“喂喂喂,秋組長你干嘛呢?怎么一副質(zhì)問的語氣?你現(xiàn)在可是在特情處B組!”
在他們窩里面,耍什么橫?
黎婉蕓和龍?zhí)煊睢遣徽Z、李鑫、顧千生他們,全都坐起來,眼神戒備。
秋雨再次皺眉,眼中閃過懊惱,隨即補充:
“我想問,你是不是知道可能有的結(jié)果。
“在選擇不放時間異種離開,與時間異種博弈時,得到可以操控的能量,沒有選擇將里面的人放出來時,是不是已經(jīng)做好讓他犧牲的準(zhǔn)備?”
李鑫和龍?zhí)煊钕胝f什么,又在祁凌霧的目光中安靜下來,只到底不忿,盯著秋雨,那眼神仿佛在質(zhì)問——
干嘛?挑事呢?
前排的蔣魚撞了撞郝敬業(yè),壓低聲音:“咋回事?難道秋組長真的喜歡祁隊?所以看不慣盛姐讓祁隊陷入危險?”
她眼睛都瞪圓了。
郝敬業(yè)睨了她一眼,“安靜,另外,腦子里面少裝點情情愛愛。”
盛安依舊握著祁凌霧的手,她回視秋雨,“如果我當(dāng)時一直找不到進(jìn)入第二個時間層的辦法,緊急情況下,我會讓祁凌霧動手。”
哪怕知道他會死。
秋雨一瞬間抿緊唇,沉默下來。
半晌,她喃喃:“原來你在任務(wù)面前,連他都能放棄……還有什么人是你不會放棄的?”
盛安正要開口。
祁凌霧握著她的手動了動,手指輕輕撓了撓她的掌心,眉眼溫和。
隨即,他回頭看向秋雨:“不到萬不得已,不到絕境,盛安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倘若必須放棄的時候——”
他眉眼堅韌,聲音篤定:“那一定是為了更重要的東西,秋雨,你忘了0隊宗旨與隊訓(xùn)嗎?”
秋雨手捏著褲子,指節(jié)泛白。
【我將誓死效忠國家,捍衛(wèi)家園,保護(hù)人民,我愿以生命與鮮血,澆筑家國土地。】
秋雨深吸一口氣。
她收回視線,不再多說什么,拍了拍曲軼的肩膀,示意他帶她離開。
曲軼打開車門,變成蝙蝠飛出去。
秋雨落在他的背上。
兩人正要遠(yuǎn)去。
“秋雨。”車窗內(nèi),盛安冷靜地看著她,她坐姿慵懶隨意,十分不羈,但眼神認(rèn)真而堅定,“關(guān)于國家、所有人性命的博弈,我一定要贏,為了贏,可以犧牲一切,包括我自己。”
秋雨微頓。
沒有回頭,蝙蝠帶她返回京城基地。
蔣魚惱道:“她剛剛那話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聽不太明白?”
黎婉蕓摸了摸下巴:“感覺她好像有點生氣?”
郝敬業(yè)推了推眼鏡,偷偷瞅了盛安一眼,“大概這件事正好戳到秋組長的痛處吧。”
“我是真好奇盛姐和秋組長關(guān)系,有時候覺得是仇人,有時候又覺得……秋組長挺在意盛姐,怪怪的。”李鑫大為不解。
吳不語點頭贊同。
隨即,他皺眉看向莊凡:“別腦補小說劇情,這一會兒都三個設(shè)定了,聽著腦袋疼!”
莊凡面無表情,高冷地看向他。
盛安手一抬:“好了,諸位,停止討論,我們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一個避難所……”
她看向窗外。
斜前方確實是有一個避難所,他們來的時候經(jīng)過這一帶,那時候這里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
而如今,前面有崗?fù)ぁ⒂袩o數(shù)的人從地下出來,好奇張望。
那一個個鮮活的人,原本不覺得有什么,但對比之前的一具具枯骨,讓人莫名濕了眼眶。
大抵是看到車隊,許多人面露驚詫。
避難所的負(fù)責(zé)人趕過來,還有許多異能者出來看熱鬧。
車隊靠近。
人群中,一個非主流少年突然尖叫:“啊啊啊啊啊!我發(fā)燒了,我肯定是要覺醒異能了!哈哈哈哈,老子終于——”
一個中年男人一巴掌拍過去,罵道:“你在誰面前說老子?發(fā)燒就趕緊去躺著,看什么熱鬧?不知道覺醒的危險嗎?宣傳視頻是不是沒認(rèn)真看?”
“爸……”非主流委屈,“我都要覺醒異能了,你給我點面子。”
“成白若!!你也知道你都要成為異能者了,還不趕緊把你那個亂毛剪掉,看著就礙眼,你要是不剪,我和你媽就混合雙打你……”
“不剪!”成白若梗著脖子,“我還要留長呢,起碼到腳踝,等我覺醒超強異能,我就留著長長的頭發(fā),帥死——嗷,我發(fā)熱你還打我?!”
他想跳腳,但發(fā)燒之后,溫度越來越高,虛弱地倒下去。
他父親雖然罵他,卻時刻關(guān)注著他,一把將他接住,同身邊兩個人將他抬下去,滿臉焦急與擔(dān)憂。
“快讓讓,我兒子發(fā)燒了,讓一讓……”
賈光亮剛剛下車,淚流滿面。
他還在,他的父母家人也還在。
成白若說過,他的頭發(fā)是末世三個月長出來的,那時候沒空剪頭發(fā),留了一段時間,很像非主流。
也是那時候,他覺醒異能,發(fā)誓要留長頭發(fā),顯得更有逼格,父母不同意,他們犟了很久。
后來,他的父母都沒了。
他再也沒有留長,卻也沒有剪短。
他保持著“非主流”發(fā)型兩三年,維持著同樣的長度,仿佛就還在從前……
——可即便如此,他也再沒見過他懷念的父母。
時間異種強拉的三年,西南九成九冤魂,給這片土地留下無數(shù)遺憾的故事。
但現(xiàn)在,一切都回來了。
賈光亮放肆大笑,笑到哭出來。
盛安也笑了。
祁凌霧站在她旁邊,握著她的手,聲音輕輕:“我終于知道你能力的意義,時間,這世界最珍貴、真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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