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拉著夢雪淺的小手一動。

“曄曄，你醒了”，夢雪淺喜極而泣，三天了，整整三天。

“媽咪，我好痛”，那一雙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閃爍著的水汽讓夢雪淺的心揪在一起，“曄曄乖，會好的，會沒事的，嗯”。

“薇薇，真的是你？”

“哥哥這是要去哪里？”，其實不說蘇薇薇也知道，“哥哥莫不是忘了，如果夢雪淺知道你的事情，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嚴旭告訴自己的時候，自己還不相信，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曄曄只是一個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哥哥不想承認，那我就提醒提醒你，三年前，你向莫嚴錫和夢雪淺隱瞞了我沒有死的事情，其實你是想加深他們之間的誤會，好讓夢雪淺對莫嚴錫死心，對不對，哥哥，其實你我都一樣，又何必自作清高”

“你”，蘇以杰承認，一開始的時候，自己確實存了這樣的心思，可是后來好幾次蘇以杰都想告訴莫嚴錫的，特別是看他那么折磨雪淺的時候，心里有一只惡魔一直在作怪，‘只要你對雪淺好，她一定會選擇你的’。

“哥哥，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女兒，單憑這一點，夢雪淺即使原諒你，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蘇薇薇嘲諷地說著。

跌坐在椅子上，是啊，雪淺，雪淺她不會愛自己的。

“雪淺，吃點兒東西吧”，林小婕做了一些夢雪淺最愛吃的菜，可是夢雪淺卻無動于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曄曄，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不見了。

“小婕，我吃不下”

林小婕嘆了口氣，看著床上的曄曄，自己也是做媽媽的人，“雪淺，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有事瞞著你，你會不會怪我？”，人就是這樣，往往有很多身不由己。

拍了拍林小婕的手，夢雪淺安撫一笑。

曄曄醒了又睡，一直到晚上，病情又反復起來，“曄曄”，夢雪淺無助地扒著門框，冷卻到極致的心被醫生無情的一句話打碎，“孩子不行了，準備后事吧”。

“曄曄，媽咪給你唱首歌，你小時候最愛聽的，好不好”，她舍不得舍不得啊，病房里那么安靜，連那些用來維持曄曄生命的儀器都撤了下去。

“媽咪，爹地為什么都沒有來看曄曄，我想見爹地”

“好，媽咪讓他來陪曄曄，好不好”，曄曄點點頭，沒有光彩的眼睛里燃起一絲希望。

“莫嚴錫，我求你，你來醫院看看曄曄好不好”，電話那邊很久才接通。

“夢雪淺，嚴錫他沒空”，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為什么是蘇薇薇，“你把電話給他，我想跟他講幾句話”，莫嚴錫，曄曄在等你，接電話，求求你。

“夢雪淺，你別那么下賤行不行，我都說了沒空”，蘇薇薇直接掛了電話，也把這條記錄刪除，夢雪淺想用兒子來拴住嚴錫么，自己絕對不會讓她得逞。

“你在做什么？”，身后的聲音傳來，蘇薇薇一抖，微微一笑，“嚴錫，你陪我去看電影好不好？”。

“今晚不行，你早點回去休息”，拿過手機，上面什么都沒有，不知道為什么，莫嚴錫今晚總是心神不寧的，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一夜無眠，莫嚴錫一整晚都是在椅子上度過的，真的很好，竟然是沐修，以前自己或多或少不會跟他計較，但這一次，自己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嚴錫，曄曄，沒了”，電話那邊嚴旭只有六個字，卻在莫嚴錫心里炸開一記驚雷，“你說什么”，凍死人的聲音。

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蘇薇薇心情糟透了，莫嚴錫竟然拒絕了自己，他寧愿一個晚上呆在書房里也不愿意見自己，是為了夢雪淺么，不行，這樣的事情自己接受不了。

忽然看到從醫院出來的身影，一個邪惡的念頭在蘇薇薇心中形成，車子加快了車速。

“雪淺”，夢景拉著夢雪淺，正想安慰她幾句，可是馬路邊突然沖出一輛車，夢景推了夢雪淺一把，也是在那一瞬間，夢雪淺跌落在地上，而夢景的身體被車子撞飛了出去。

“爸”，車子開跑了，好久夢雪淺才回過神來，“爸爸”。

這起車禍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可惜在路段的拐角處并沒有攝像頭，目前被撞的人經搶救無效已經死亡，警方正在進一步追蹤調查。

“被撞的人是夢景”，凌毅皇看向莫嚴錫，語氣有些沉重，接二連三的打擊，夢雪淺就是鐵人也受不住，如果讓自己逮到這個人，自己會讓他死的很難看。

“什么時候可以查出誰干的”

“最慢明天，只要是這座城市的人，誰也逃不掉”。

“總經理，雪淺來了”，方玲很好奇，夢雪淺的臉色不是很好。

莫嚴錫心里松了一口氣，那就好，至少證明她沒事，快步地走了出去，凌毅皇雖然有些淡淡的失落，但也輕松不少。

“雪淺”

“我好痛”，夢雪淺眼神呆滯地看著莫嚴錫，是好痛，心就像死了一樣。

“沒事的，都過去了”，莫嚴錫把夢雪淺攬到懷里，他從來沒有這么激動地想要去安慰一個人，代替她的痛，她的傷。

“莫嚴錫，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眼淚浸濕了莫嚴錫的衣服，夢雪淺回抱著他，用盡全力做最后的懷念，掙扎，痛苦攪在一起。

“對不起”，第一次，莫嚴錫向夢雪淺開口說對不起，只是想減輕一些她的負擔。

“太遲了，太遲了”，夢雪淺微微推開一些莫嚴錫，手掌撫上他的臉頰，“如果炎哥哥在，他一定不會這樣對我的，莫嚴錫，太遲了，你怎么可以用一句對不起就概括你所做的事情，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來說很殘忍么”。

“是你，是你撞了爸爸，所以，你該死”，夢雪淺突然變得很激動，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把刀，狠狠地往莫嚴錫身上捅去。

“雪淺，你”，莫嚴錫捂著腹部，血不停地流了下來，莫氏的人都聚集過來，這個女人竟然用刀捅副總，有人呆若木雞，有人反映快一點打電話叫救護車，報警。

“痛嗎，莫嚴錫，你撞我爸爸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最疼愛我的爸爸死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夢雪淺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語無倫次地大叫著，她忘不了爸爸被撞飛的那一幕，是莫嚴錫，那張限量版的跑車，在A市只有莫嚴錫有，自己見過的。

凌毅皇和方玲到的時候，“保住她”，莫嚴錫只說了這樣一句話便不省人事。

夢雪淺被警察帶走了，她一直沒有看莫嚴錫一眼，只是不停地流淚，好像要把一生的淚水都流干凈。

“混賬，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你現在才告訴我”

“你冷靜一點”，這是第一次，靈無垢看到莫嚴宸這樣大失分寸的樣子，這一切的事情都是無法避免的，是夢雪淺的劫數，更是莫嚴錫和莫嚴宸的劫數。

“你不能參與到這件事情里去，否則結果只會更糟糕”，靈無垢絕對沒有危言聳聽的意思，這一切都是事實。

“嚴錫現在受了傷，雪淺在警察局，你讓我冷靜”

“站住，除非你想要夢雪淺死”，果然，莫嚴宸的腳步頓住了，靈無垢所說的事情都一一應驗了。

“你放心，嚴錫的命數不止于這里，否則你也不會安然無恙，若想要他們都沒事，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我會讓他很快恢復”。

“凌先生，既然莫先生不予以追究，您可以帶走夢小姐了”

短短一天時間，再次見到夢雪淺，她憔悴的樣子讓自己心疼，“雪淺”，凌毅皇想要拉住夢雪淺，卻被她躲開了，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你是誰？”。

凌毅皇半晌沒回過神來，“你，不認識我？”

夢雪淺盯著他看了許久，搖搖頭，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嘛，雪淺，是自己的名字么？

“我們要去哪里？”，經過一番打整，夢雪淺已經不像在警局那么狼狽了。

“我帶你去醫院看一個很重要的人”

不知道莫嚴錫看到這個樣子的夢雪淺是什么反應，醫生說了，夢雪淺是由于受到了極大的精神刺激，腦子里的保護意識讓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什么時候能想起來，那就不一定了。

“哦，是對我很重要嗎”，夢雪淺中感覺腦子里有一片空白的地方，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嗯，很重要”

莫嚴錫已經完全醒過來了，很難得見他病服虛弱的樣子，嚴旭少不得嘲笑他一番，“我怎么都覺得，這一刀算是便宜你了，你說你給夢雪淺的傷害多大啊”，用家破人亡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夢雪淺不安地跟在凌毅皇后面，在見到莫嚴錫的時候也是一怔，這張面孔太過熟悉，只是在哪里見過怎么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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