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煉血境已至
天空的戰斗又持續了一刻鐘,王逍來到一顆樹下勉強隱去身形。
執劍黑影被王何與二嬸纏住,脫不開身。
它曾攻擊小鎮借此吸引二人注意,但他的黑炎被一座八卦陣法擋住。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時,一道金光從遠處飛來,擊中黑影肩部。
這是好機會,二嬸也在此時現身。
二嬸手拈一根銀針,屈指而彈,銀針綻放光芒,化為火鳳,火鳳將綢緞點燃,綢緞蘊含的靈氣匯聚針內,令火鳳展翅數百丈。
王何向上飛去,云層之中閃電跟隨,連帶整片云都被拉走。
云中雷電化為真龍之形,真龍隨王何一拳揮去直沖黑影。
看似是黑影必敗的局面,也不知二嬸的靈技出現什么異樣,在火鳳即將觸碰到黑影的那一刻,銀針融化,自綢緞而來的靈氣沒有載體,頓時消散殆盡。
黑影抓住機會,一劍斬開未散火焰,隨后飛向遠方。
王何一拳的威力砸在八卦大陣上,雷霆四散,將小鎮盡數包裹。
雷霆之勢散去,鎮子在八卦庇護下安然無恙。
王何落在二嬸身前,他不言,等待二嬸開口。
時間過去幾秒,二嬸說道:“我用錯針了。”
“你準備了那么長的時間,到最后說用錯針?”
二嬸不愿認錯,語氣十分倔強:“人有失足,加上我被廢除部分實力,能幫你糾纏那個家伙就不錯了。”
“今晚事發突然,沒抓到他也沒有辦法。”王何話鋒一轉,不怪罪二嬸。
但這番話讓二嬸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既然王何給了臺階,她不下就是對不起王何:“那我先帶王逍離開了。”
王何頷首。
二嬸與王何的交談只在他們二人口耳中,數里外的王逍自然聽聞不得。王逍閉目養神,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
剛剛的戰斗對于任何見者都能使其受益良多,更何況王逍這樣一位不足志學之年的孩童。
此時王逍盤腿而坐,一枚香火錢浮在他頭頂。
王何和二嬸不時來到王逍身前,饒有興致地看著王逍突破境界。
二嬸問道:“你何時候突破煉血境?”
“十三歲歲末。”
王何神色難以平靜,常年不流露分毫情感的滄桑臉龐上,時而拱鼻,時而皺眉。
當他一手抬云時,他都認為這是理所應當之事,但王逍這樣的少年如此流露天驕之姿,讓他內心難以平靜。
二嬸有些驕傲地說道:“那位大公子呢?”
“前些日子剛剛突破,也有十三的年歲。”
“我家這位比他強。”二嬸神色飛揚。
王何點頭:“三公子屬實當代天驕,他比我所見任何同輩都要出彩。不知當年的祈靈大陣不知是否有用,要以如今成果來看,祈靈不過爾爾。”
“可不能讓祈靈殿的人和云德帝親信聽到你說這番話。”二嬸笑道。
兩人談天時,一位道人緩步來到他們身旁,他也以饒有興趣的神色看著王逍突破。
見道人來此,王何趕忙作揖致意:“道長,十分抱歉,我未能將那家伙留住。”
道長擺手:“天地萬物自有因果,既然他已經逃脫,那便順其自然。這只是那人三魂七魄中的一小縷,暫且不用擔心。”
說完,道長看向黑影逃離的遠方:“世上悲情如流水,非我等抽刀便可攔。”
王何不解其意。
道人說完這番話后打開了腰間的魚簍。
籠罩小鎮的陣法再度顯形,但此時陣法不斷化小,直至變成一黑一白兩條鯉魚。
鯉魚飛入魚簍,道人關上蓋子:“這小娃娃天賦異稟,只可惜生錯靈體。這枚香火錢由欽鐘寺的方丈交付與我,他讓我贈予有緣人,便在今日夜贈予小友了。這一枚銅幣算是他的機緣。”
二嬸點點頭,似笑非笑:“萬物皆有因果。”
王逍聽不見三人說話,此刻他宛如胎中嬰兒,十二年來沾染的塵土與人情在這一刻消散,就連呼吸都已微不可查,天地靈氣逐漸凝聚在他周身,卻不被他吐納吸收。
王逍整個人似無風之日下的湖泊,波瀾不驚,等待暴雨來臨時的狂風。
天地間的靈氣無法被看見,卻可以被感知,隨著突破,王逍可以感到天地間靈氣匯聚在周圍。
若是將曾經身邊的靈氣比作晨霧,那此時王逍身旁的靈氣如同河水,沉重且湍急。
不只是人的精神在尋求意義,靈脈同樣如此。
靈脈為了靈氣而存在,它是魚,靈氣便是水,有了水魚才能獲得生的滋味,有了靈氣靈脈才擁有活的愉悅。
靈脈的開拓好比清晨而起,伸著懶腰致全身那般舒暢。
待到時機成熟,王逍如鯨吞,一鼓作氣將那濃郁靈氣吸入靈脈。靈脈在這一刻被大量靈氣打通,一個勁的通暢。
王逍的境界也在此時得到突破,通脈之事已成,靈脈依附在脈絡中。
修煉九重境界,王逍只是完成了第一重,接下來便是第二重煉血境,化血液為靈氣居所,這比通脈更加精細,卻比通脈更加簡單。
通脈自出生開始,普通人至少十五年才可突破,而王逍只用十二年,已是天才。
打通靈脈時所用的靈氣并未經過吐納,所以無法使用,只得排除體外,但經過王逍靈脈一回,便染上光行。
王逍睜開雙眼,見身前站了三個人賊兮兮地盯著自己,生出了一背的雞皮疙瘩。
往后退了一尺遠,王逍怯怯道:“諸位有事嗎?”
二嬸溫柔笑了:“恭喜突破。”
另外兩位長輩也接連道喜,似是孩童滿月時的祝賀。
“幾日后,我會帶你去往澈森林。”說道這里,王何遞給了王逍一本功法,“此乃你本家不對外傳閱的秘術,你幾日里細細學習,為去往澈森林做好準備。”
說罷,王何向眾人作揖,隨后轉瞬消失在了原地。
本家秘術,諷刺的是,王逍連自己本家位于何處都不知。
對于王逍此刻情緒輕微的低落,另外二人并未有所察覺。
二嬸道:“這是你提升實力的好機會,可千萬把握住了。去往澈森林尚需要一兩月時間,屆時可不要因思念我和凌靈而痛心疾首。”
王逍大拇指指腹摩挲著功法封面上白框黑字中寫的“融魂”二字,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一定會把二嬸和凌靈拋之腦后的,二嬸放心。”
好無情的話語。
“既然如此,你就一個人回家吧。”
二嬸賭氣地留下這一句話后,化為流光飛回了家中。
樹下只剩王逍和道人,道人戴著九梁巾,白襞至胸前。
王逍認得他,他是鎮子北邊道觀的道長。雖然道觀只有道長和他不算徒弟的徒弟,但總有高低分別出個道長來。
“這枚香火錢你留在身上,這是屬于你的機緣。當然你我二人相遇,既成因果,所以我也不能吝嗇。我贈你春雨符,有朝一日,這張符咒或許能起到作用。”
王逍謝過道長,后目送道長向西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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