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好,爹爹,以后我會養你的。”福千愿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照顧爹爹,她父皇是皇朝最令人尊敬的皇帝,而她是公主,生活起居有侍女其他人照料。
她來這世界,有機會嘗試以前沒有想過做過的事,何嘗而不為呢,她的父皇變成最普通的爹爹,而皇弟如今也在身邊。
只是換個身份,她能感覺,他們始終沒變。
福千愿見福璜神色從肅然到輕松,唇角跟著上揚,她笑了。
“爹爹不用你養,只是”福璜看向站在房間門口許久沒有動的謙舊,小小身子那么單薄,安靜淡漠,眉頭蹙起,他很擔心。
福千愿順著爹爹眼神看去,明白爹爹在擔心什么。
“爹爹,我自有打算,再說,我不是從前的我呀。”她笑得甜,說話也甜,語氣具有過人的說服力。
她清楚看見謙舊捏在門桿上的手捏緊,臉色白了又白,安靜站在那,久久不動。
她怕他亂想,撒嬌的搖著爹爹:“我喜歡小孩,誰讓爹爹沒有給我生個弟弟出來呢。”
福璜無奈,她說什么是什么,不就多一碗飯的事,他那眼睛以后總會有辦法治好,只要女兒開心。
福千愿拿著手絹無從下手去賣,這周圍都是鄉村農婦,哪會斯斯文文的用手絹,到底要怎么賣出去好呢。
她想起織布坊,哪兒富太太經常去。
她小跑來到織布坊門口,今天生意沒有那天忙,掌柜娘看見她就笑瞇瞇的上來打招呼。
“這不是上次來的小妹妹嘛,這次來要什么呀?”
“我”福千愿有點兒不太好意思,但還是把手絹給她瞧,用現代稱呼她:“姐姐,你看這繡得怎么樣?”
她的聲音軟軟的,長得清水芙蓉而不染,白白凈凈,雙眸水靈而濕潤,像個小仙女,這一聲姐姐把掌柜娘叫得心花怒放。
掌柜娘今年三十有余,被小姑娘叫姐姐,瞬間覺得自己年紀很多歲。
“叫我夏姐姐。”她自來熟,對她來說,這小姑娘單純又可愛,哪有那么多目的,認真看幾眼,手絹上刺繡水平可不一般。
手絹布料普通,可繡上的花和鳥,針針利落而有力,細節上很到位,顏色鮮明而不俗,針法沒有十幾年不可能有這么厲害,她眸色怔了怔。
福千愿見她看得許久,多少有點兒緊張,歪著腦袋瞧她:“夏姐姐,你覺得這個賣給你,值多少錢呀?”
夏悠挑眉,捂唇噙笑,嫵媚風采的身材往邊上一坐,倒杯茶,邊開口:“你這孩子挺聰明的呀。”她學著福千愿的尾音,覺得好玩:“年紀小小,還想著經商呀?”
看她氣質不凡,挺像個富家小公舉,怎么就想著賺錢,不應該想著買衣服和首飾。
福千愿很認真的回答:“家里需要錢,挺窮的。”
夏悠詫異得很,淺笑良久,捏起茶杯給她。
福千愿雙手接過,下意識行個禮,惹得女人笑得更歡,而后給她開個價,并沒有為難她,說她很有前途。
“在這,可沒有人像你這般有勇氣,姐姐欣賞你,這繡得不錯。”夏悠也想到剛才她微彎膝的舉動,有點兒錯愕,那是她表達感謝的意思嗎?
她拿出五十元塊,說是給她價值,福千愿對上夏悠的眼神,耳根更加紅了:“謝謝。”她拿著手里的五十元,問:“夏姐,這生意還能繼續做嗎?”
可真聰明的姑娘,夏悠把手絹收好片刻,回答:不清楚。
福千愿心底開心又低落,總歸去了成本還是賺了些錢,她也不懊惱,臨走前,她看中被掛起來的旗袍,很素,也有繡花的,只是看起來很普通。
她問了多少錢,只見夏悠帶著愉悅是心情回答,竟然要兩百塊!
怎么會這么貴呀。
她跟掌柜娘商議,她拿幾件手絹回去繡,而她在店里轉賣給富商太太,賺點別人嘴里的中間商價,她有這種想法,就看夏悠愿不愿意。
最后結果是,她看手絹價值多少。
待她回到院子門口,門桿旁邊杵著弱小的身影,穿著爹爹的舊衣服,似乎是聽到她的腳步聲,漾起等待已久后的笑容。
“阿姐!”他的聲線有點兒沙啞,像是一直沒說話而突然出聲的愉悅。
“小孩,你怎么不在屋里待著?”福千愿低頭瞧他,懷里撞來有力的身軀,她差點沒站穩,伸手把他扶正,沒想他直接道歉。
她無奈的笑了。
“阿姐對不起。”謙舊臉色不再平靜,發慌似的伸手拽住她衣角,聲線有些顫:“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他看得見多好,那樣就能知道阿姐會不會痛。
會不會討厭他。
福千愿見他惶惶不安,她好心疼呀,聲音柔柔的安慰他沒事。
真的沒關系呀。
是秋季,半干枯樹葉隨風掉落,風中交雜著人家里的炒菜聲,以及家養雞鴨的嘈雜,有菜肴的香味,也有花草的香甜。
福千愿下意識回頭,對上韓悠悠那不屑中隱約的嘲諷,這人好討厭,能不能別出現她小孩面前。
韓悠悠看出她不喜歡她,當然她也同樣不喜歡她,她不喜歡她偏要,往謙舊那邊瞧去:“這不是我們全小鎮上最圣母善良的福千愿領養的小賤狗嗎?”
福千愿猝然心生怒火,氣紅了臉,一時不知用什么詞匯罵她:“你你爸媽就這么教你說話的?”
韓悠悠姿態高傲,切了聲:“我爸爸媽媽說沒跟我說跟小賤狗怎么說話,他這些年吃我家的,住我家的,上次他在山上怎么還沒死呢?”
謙舊感受到阿姐有多生氣,他想說阿姐別生氣,可不知什么心理,他張了張唇,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阿姐不要嫌棄我。
“真是鬼魅做人,形影有蹤。”福千愿雙眸冷冽,聲線軟糯且在這時候極為有氣人的功力。
韓悠悠文化有限,沒聽明白她的意思,那一定不是什么好意思,上去就是推她一把。
“胡說八道什么,長得丑,說話也不會嗎?”她死盯著福千愿皙白精致的臉,雙眼含情水靈得漂亮,她什么時候這么好看過。
福千愿光護著謙舊,沒來得及躲開,腳下踉蹌幾步,本以為會是一場爭議,想著怎么教訓韓悠悠,這時候爹爹回來了。
韓悠悠不傻,對方大人回來了,她孤身一人贏不了,哼了聲,什么話沒說的跑了。
福璜臉色陰沉,打量福千愿有沒有受傷,問她有沒有事,待她說沒事,他神色松了松,又很生氣:“果然韓家這么會麻煩,她下次再欺負你,爹爹上去找個說法。”
“爹爹,她說話太過分了,說小孩是小賤狗,上次還是她們還把小孩打傷扔進大山。”她眼眶又酸又紅,氣得眼淚模糊了視線,看向神色無異的謙舊,即管他無所謂的模樣,可她知道他心里有多難過。
突然好后悔當初沒有跟皇兄學武功。
不然一定要給韓悠悠打個滿地找牙,看以后誰敢欺負他。
福璜看女兒紅彤彤的眼睛,心軟又好氣,一向溫和的他,突然覺得韓悠悠真的沒教養,作為她父母的人到底不是好人,安慰她好片刻,終于看她不難受了,心情跟著好起來。
福千愿被自家爹爹安慰好一會,模樣很乖的點頭,表示不生氣了,她就怕謙舊會難過。
福璜走到謙舊面前,看他很淡著表情,嘆口氣說了句:“你別聽旁人亂說,以后也不會受苦,叔叔給你去做好吃的。”
謙舊微低腦袋,眉色沒多大情緒,心底無比悵望,抿著唇捏著拐杖的手在發顫。
明明是秋季,下午的陽光淡黃不熱,吹來的風是冷的,福千愿挽過被風吹到眼前的發絲,慢步朝他面前走,伸手輕摸他被吹亂的發型。
謙舊渾身一怔,墨黑雙瞳微顫,眨了眨有些濕潤水汽的眸,單手快準抓住她的手,生怕她會消失一樣,無比欣喜。
他好高興阿姐還愿意跟他接近。
“阿姐我沒關系的。”他聲線還稚嫩,帶些險些失去而松口氣的語調,頓了下,露出不太好看的笑:“阿姐,你別因為我而生氣。”
這怎么不能生氣,福千愿靜靜看他兩秒,紅了眼,帶些鼻音的回答:“我沒生氣,我不允許別人說你,你是我親人,別人有什么資格。”
她性格乖巧柔弱但不代表她懦弱。
她說的每一句話像是在千年枯燥的大地上猝然降臨甘甜大雨,一點點染濕那片大地,得到僅有的施舍,卻給他無盡的生息和頗動。
像春天的野草,得到水滋潤后,得到黑夜中的月光,瘋狂生長。
謙舊歪著毛茸茸的腦袋,臉上經過數天的調養,淤青消去,皮膚白皙許多,睫毛濃郁下的瞳仁,空洞中僅有的純粹。
千言萬語之下,他喊出了:“阿姐”
福千愿不再說剛才的事,怕他不好受,他的未來,由她去愛護,聲音軟又柔:“阿姐在哦。”
“阿姐”他笑,笑得可愉悅了。
“在噢。”她也跟著彎眉。
她的小孩那么好,不該承受這世界帶給他的苦難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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