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難得紈绔
林沖搖搖頭,“官家,這件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雖說完顏宗磐是完顏晟的長子,但是他畢竟還不是太子,另外,現(xiàn)在金國的軍政大權(quán)掌握在完顏亶父親完顏宗峻和完顏宗弼等人的手里,如果我們大宋支持完顏宗磐,就會得罪完顏宗峻和完顏宗弼等人等實權(quán)人物,這對我們大宋以后和金國的交往是極為不利的。”
趙構(gòu)又想了想,點了點頭,“這么說來,還是林愛卿你想得遠(yuǎn),行,那就按你說的辦。”馬上讓人擬了旨,封林沖為欽差大臣兼“充東京同留守”,擇日出使金國并接管開封府的管轄權(quán)。
林沖拿了圣旨回了家,卻見岳云來了。
岳云一見林沖,馬上行了大禮。
林沖攙起岳云,問道:“你不在軍中助你父親,怎么跑到我這里來了?”
岳云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交給林沖說:“伯伯,我父帥有一件要緊的事要跟你說,怕別人來了不放心,所以特命我來跟你說,討您的主意。”
林沖打開信一看。
原來,岳飛想要借著這次大獲全勝再次舉全國之兵打金國,收復(fù)更多的土地,迎還二圣,同時他在信中再次提出要林沖和他一起上書讓趙構(gòu)早點確立太子的事。
林沖看了岳飛的信之后,有些緊張,他對岳云說:“侄兒,你回去以后跟你爹說,就說是我說的,不要讓他再提什么北伐直搗黃龍府,迎還二圣的事,他這是給自己招惹上殺身之禍呀!”
岳云不解地問:“伯伯,我爹赤膽忠心,一心為國,怎么會招惹上殺身之禍呢?”
林沖苦笑,“我的云兒呀,一國政治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簡單,官家也不一定喜歡赤膽忠心的臣子,赤膽忠心得有個前提,就是必須以不會侵害到官家的利益為前提的。”
岳云更加迷惑地問:“伯伯,這我更不明白了,我爹赤膽忠心怎么會侵害到官家的利益呢?”
林沖把岳云按到椅子上,說道:“你爹在信上說要率全國之兵去打金國,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擁兵三十多萬,執(zhí)掌著幾個州,而且他還是個武將。
如果讓他率領(lǐng)全國之兵,那他的兵權(quán)是不是會太大了呢?歷代的皇帝并不害怕什么奸臣,因為奸臣是可以控制的,實在不行,殺了他就可以了。
歷代皇帝最忌憚的人就是你你爹現(xiàn)在這個手掌重兵,功高震主的大將,這樣的人官家早早晚晚必然是要除掉的,所以說你爹這是要給自己招惹殺身大禍。”
岳云似有所悟,但是還是不是能完全理解,他說道:“可是官家自己不也多次提出北伐金國,收復(fù)失地,迎還二圣嗎?”
林沖苦笑,“侄兒呀。這只是官家的表面說法,也只是一個說法,并不是他的真心想法。你看不出來嗎,我們的官家并不真的想北伐,更不想真的迎還二圣。”
“這又是為什么呢?”
“打仗打的什么呀,打的是銀子。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幾十萬人馬長途遠(yuǎn)征需要有大量的銀子維系,可是現(xiàn)在咱們的大宋國力孱弱,養(yǎng)不起太多兵,更打不起太久的仗。
還有呀,就算真的收復(fù)失地,那些被戰(zhàn)火荼毒的百姓也要撫恤,要安置,要給飯吃,這也是需要大量的錢財?shù)摹?br />
另外,現(xiàn)在金國雖說不如以前那么強(qiáng)盛,但是也比咱們大宋國的實力要強(qiáng)幾倍以上,我們和他們打,勝敗且不論,就說時間,最少也得幾年的時間,咱們大宋耗不起呀。
到時候可能就算我們打勝了仗,而國家卻被戰(zhàn)爭拖垮了,這是現(xiàn)在的官家最不愿意看到這樣的事、
最關(guān)鍵的是:如果迎還了二圣,那把現(xiàn)在的官家置于何地,是不是要把皇位還給二圣當(dāng)中的一個,這是現(xiàn)在的官家想看到的事情嗎?
為臣為將者做出這些為現(xiàn)在的官家所惡的事情,會有好結(jié)果嗎?”
聽了林沖的話,岳云默默無言。
林沖想了想,又叫人拿來紙筆給岳飛寫了一封信,把剛才和岳云說的話在信中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讓岳云帶著這封信回去。
岳云剛走,馮南山來了。
馮南山一來就問林沖,“王爺,我剛剛聽說,你辭退了官家賞你的大部分官職和賞物,這是為什么呀?”
林沖笑著說:“怎么,南山兄,你這么聰明,難道連這點玄機(jī)也看不出來嗎?
馮南山有些著急地說:“難道王爺是怕功高震主?”
“當(dāng)然了,南山兄熟讀史書,應(yīng)該知道歷朝歷代的權(quán)臣表面上看權(quán)傾一時,八面威風(fēng),可是實際上卻是危機(jī)暗藏,殺機(jī)重重,一不小心就會人頭落地。
我現(xiàn)在是樞密使,王爵,戰(zhàn)功赫赫,大權(quán)在握,這種人是最被官家所忌憚的,再收了那些官職、賞物,那不是自尋死路嗎?我可不想落得檀道濟(jì)的下場。”
馮南山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以為,王爺不想落得檀道濟(jì)的下場就更應(yīng)該收下這些東西呀。”
林沖奇怪地問:“這是為何呀?”
馮南山推心置腹地說:“王爺可否想過歷朝歷代的皇帝最喜歡什么樣的大臣。”
“這還用說嘛,當(dāng)然是忠心耿耿的忠臣呀。”
“王爺不完全對,忠臣和忠臣也是有區(qū)別的,有的忠臣是一塵不染的忠臣,有的忠臣是貪財貪色的忠臣,歷朝歷代的那些權(quán)臣名將經(jīng)常會貪沒錢財和美色,難道他們真的是貪圖這些東西嗎?非也!
遠(yuǎn)的不說,就說現(xiàn)在的韓世忠,多次上書向官家要官要錢要地,現(xiàn)在已經(jīng)置了二十八個妻妾,良田千頃,金銀無數(shù),可是他還是貪心不足,還向官家要東西,御史幾次彈劾于他,可是官家全給壓下來了并同有責(zé)怪于他,這是為什么呀?
林沖一時沉默不語。
馮南山繼續(xù)說道:“……這是因為官家最喜歡貪財貪色貪官的大臣和忠臣,只有這樣的大臣才好操控,你不要這些東西,從您的角度說這是一種忠心為國,不貪不占,可是從官家的角度來看,您這是不與官家一條心,是貪圖好名聲,王爺不會不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吧?”
林沖覺得馮南山想問題的確是比較深遠(yuǎn),不由得點了點頭,“聽南山兄一言,我如醍醐灌頂呀,可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辭退了那些東西,難道現(xiàn)在還去再要回來不成?”
馮南山搖了搖頭,“王爺,我這次來跟您說,并不是讓您再去要回來東西,而想您壞一點,貪一點,色一點,你也學(xué)學(xué)人家韓世忠,多買女人,多置田地,吃喝玩樂,玩物喪志,被言官所惡,做一個紈绔王爺,這樣,官家才會放心,這也是為臣者的自保之道。”
林沖點了點頭,“南山兄,你提醒得對,我馬上就辦。”
馮南山從懷里掏出一張紙,“王爺,我已經(jīng)替你辦了這些事了,這是我從江南各地買的一百名美女,良田千頃,還有一些古玩字畫之類的東西,大約耗銀五十余萬兩。”
林沖接過那張紙,看了看,點了點頭,“謝謝南山兄替我辦的這件事,不過,這些錢不能你來花。”
說著把茗煙叫進(jìn)來,讓他去賬房拿六十萬兩的交子給馮南山。
馮南山擺了擺手,“王爺,這些錢不是我掏的,是有人替我掏的,所以,王爺您也不必掏這些錢。”
林沖心頭一動,看著馮南山,”南山兄,這些錢不會是秦檜掏的吧?”
馮南山臉一紅,有些尷尬地說:“不瞞王爺說,這些錢雖說不是秦相自己掏的,但是是秦相讓別的人替您操辦的,秦相這么做是為了向王爺您示好,并無惡意,請王爺收下。”
林沖搖了搖頭,“南山兄,你剛才前面說的讓我做個紈绔王爺,我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但是這個‘紈绔’我想自己來當(dāng),不用別人掏錢,自古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我可不想欠了秦檜的人情。”
馮南山還要勸林沖,林沖固執(zhí)地婉拒了,讓茗煙拿出銀子交給了馮南山,馮南山只得悻悻而去。
等馮南山走了,茗煙小聲地問林沖,“老爺,現(xiàn)在這位馮大人是您的人,還是秦檜的人呀?”
林沖笑著反問:“你說呢?”
“我怎么覺得他現(xiàn)在是替秦檜辦事的呀。”
林沖笑著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茗煙呀,我想以他的智慧,不會只站在一邊,他應(yīng)該是想腳踏兩只船,兩邊討好處。”
茗煙還要說話,林沖擺了擺手說:“行了,這事就不要說了,你去把三夫人和四夫人給我叫來,我有事要她們干。”
茗煙去把夏婉秋和紫薇請來。
林沖對她們兩人說:“過些天我要出使金國,離開之前,我想把陳五和黃丫兒的喜事給辦了,你們兩個幫忙操持一下,給他們送一處宅子,另外呢,他們婚禮所有的費用也由咱們家掏。對了,你們倆個讓人各處說去,就說我要當(dāng)他們二人的主婚人。”
紫薇不解地問:“爺,這件事是咱們家的家事,為什么要大肆張揚,這不像你呀。”
還沒等林沖說話,夏婉秋笑著說:“四妹妹,這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是咱們爺想給陳五長長面,還有呀,有咱們王爺主婚,那些官老爺們一定會想來討好咱們爺,這樣陳五小兩口兒不就一下多了些銀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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