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3章
“殿下，鶴翁夸你上道呢。”老天師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楚王殿下身邊坐下，同時將木匣遞給了楚王：“里面的東西，是王硅托我轉(zhuǎn)交給你的，上面是老夫人的畫像。”
“辛苦了……”楚王殿下聞言小心翼翼接過木匣，輕輕撫了撫，隨后起身，將木匣置于內(nèi)殿床榻之上，接著返回正殿：“老天師，有件事我很好奇——”
“——不用好奇，謝閔麟干的。”老天師這會兒已經(jīng)拿起楚王殿下面前的瓷碗，美美飲了一口其中的羊湯，隨后他放下瓷碗，將目光看向有些錯愕的楚王：“昭武九姓的宗主國康國，他們的上一代國主年幼時便被自己的舅舅奪走了王位，后來，因緣際會之下，宇文擎的祖父宇文艋恰巧救了他，之后更是撫養(yǎng)其成年，接著在得到老夫人同意后，動用了竇氏在西域的所有力量，助其重返王位，也是因?yàn)檫@樣的大恩，才讓康國國主從此成為了我們竇氏的家臣。”
“額……”楚王殿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diǎn)回過味來了：“所以……是康國國主慫恿肆葉護(hù)可汗和乙毗射匱可汗趁機(jī)渾水摸魚？”
“謝閔麟如果只是這種程度，他一個武藝稀松平常的年輕謀士，怎么可能坐到供奉的位置上。”老天師發(fā)現(xiàn)楚王殿下在自己面前，似乎不怎么喜歡動腦，這的確是一件讓他感到無比欣慰， 又略微有些頭疼的事：“謝閔麟這小子，先是讓康國國主確定長安的消息被送到西域后，再派人私底下在西域散播消息，說太子身患腿疾，而你這個楚王如果登臨太子之位，為了向世人展示你的勇武，那么必定會再次率領(lǐng)大軍前往西域，開啟新一輪的犁庭掃穴。
這個傳言一出，西域各國便開始變得人心惶惶。
而這時候，謝閔麟又讓康國國主再次散播消息，說兩位突厥可汗打算為了西域的和平拋棄前嫌，聯(lián)手向長安施壓。只要楚王殿下您沒能當(dāng)上太子，西域就能躲過一場浩劫，而且李承乾還會因?yàn)榕c您兄弟反目，轉(zhuǎn)而開始出手對付您……”
“我嘞個……”楚王殿下現(xiàn)在有點(diǎn)麻：”也就是說，這倆夯貨先是打算保太子，所以才那么囂張，那么本王再猜猜……眼下他們的削發(fā)代首，只是因?yàn)槭盏搅水?dāng)初本王力保太子的消息。
等本王跟太子還有那昏君反目的消息傳到西域，他倆肯定覺得自己又行了……”——楚王殿下終于醒悟了：“合著……這倆夯貨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謝閔麟這么做，一是想讓您趕快離開長安，并且是以一個極為正當(dāng)?shù)睦碛桑䜩恚窍氩槌鍪钦l在往西域送消息。”老天師說到這，突然謂然一嘆：“這事兒……那小子跑來問老道就成，但他想要拿到證據(jù)，用來防止他日長孫無忌準(zhǔn)備對您和您的兄弟姊妹們不利時，您能迅速做出強(qiáng)有力的反擊。”
“……”楚王殿下聞言立馬醒悟了：“原來……謝公這么干，是為了釣我舅舅這條大魚啊……”
“長孫無忌此人貫會左右逢源，但是……殿下，他從權(quán)左右逢源是為了登臨高位，但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還這么干，那可就不簡單了啊……”老天師說到這，突然抬頭看了一眼還站在殿內(nèi)的姚集：“小子，你似乎對長孫無忌很有意見？”
“回老天師的話”姚集因?yàn)楸焕咸鞄焼玖艘宦暋靶∽印保@會兒差點(diǎn)當(dāng)場落淚，只見他在回話時再度以大禮參拜：“小子認(rèn)為……長孫無忌之所以選太子，是因?yàn)樗J(rèn)為太子比殿下好掌控——而他能生出這樣的想法，就代表長孫家遲早會沒落，他以為自己能當(dāng)楊堅(jiān)，殊不知……他是既沒霍光的本事，又低估了當(dāng)今陛下的城府……”
“殿下，此人還真是一個意外之喜……”老天師顯然沒料到，一個小內(nèi)侍居然能有這樣的見地。
“對了姚集，你先前救下的那個宮女，本王這次離開時也一并帶上好了。”楚王殿下突然想起，當(dāng)初姚集愿意挺身而出替人擋在，或許這其中……
“殿下，臣一個身體殘缺之人，不奢望什么。”姚集聞言凄然一笑：“只求殿下能賜我那……好友，一個自由身……”
“壞了……這皇宮之中的內(nèi)侍，除了洪三和云裳以外，居然又多了你一個爺們兒。”楚王殿下覺得這事兒鬧的：“成，也是本王先前考慮不周，沒往那方面想，這樣……稱心！”
“奴婢在！”稱心知道楚王殿下想做什么，所以他的語氣也有些激動。
“你去丹陽那兒，把那個宮女給本王領(lǐng)回來。”楚王殿下做事的風(fēng)格，主打一個“想到就做，雷厲風(fēng)行”。
“唯！”稱心聞言，當(dāng)即轉(zhuǎn)身離去。
“你也先退下吧。”在稱心離開后，老天師突然對滿臉淌淚不停朝楚王殿下叩首的姚集道：“老道有些話，要單獨(dú)跟楚王殿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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