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阿黛也是鼓起勇氣，惡狠狠放出警告，如果他以后親了別人就不許再親她。

原本以為秦豫會覺得自己無理取鬧，誰知他看起來很高興，甚至是……滿意？

直到坐上車，阿黛都沒想明白。

他到底是……答應沒有啊？

她握緊手機，偷偷注視坐在身邊的男人，他仰著頭靠在座椅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閉著眼，看起來精神狀態不佳。

今天親眼目睹，他工作真的很忙。

阿黛凝收起內心亂七八糟的想法，悄悄結一絲靈力想去握住他的手，沒想到剛湊近就被他反手裹在掌心。

他似乎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拒絕道。

“不用。”

阿黛瞅他:“可是你看起來很累。”

秦豫只是捏著她的手，沒說話。

一路安靜回到梧瓊水榭，宋媽已經準備好晚餐，吃完飯后，秦豫拉她上樓，站在香爐前，讓她把收藏的古董都拿出來。

阿黛抬眼看向秦豫，那雙圓圓的大眼睛眨啊眨，充滿疑惑:

“你要我把東西都拿出來？”

秦豫坐到沙發上道:“魏覽不是說你的玉環和香爐都可能是西陵的東西嗎？”

阿黛似乎明白了，“你覺得我的小金庫也是那個什么西陵留下來的東西？”

秦豫頷首:“這只是一方面，你還記得聽禪大師說的話嗎？”

殘留在器物中的靈魂碎片。

秦豫是覺得小金庫中有她缺失的靈魂？阿黛想說應該沒有，不過看秦豫執著的樣子，她也只好讓他眼見為實。

“好吧，我知道了。”

說完鉆進香爐，看著角落里堆成小山的瓶瓶罐罐以及滿地珍珠，阿黛慶幸現在靈力充沛，否則一件件搬運她得累岔氣去。

隨著一件件東西落在地板上，秦豫從一開始淡然自若，到最后有些繃不住。

誰能想到阿黛從香爐中丟出來上千個器物，酒盞、玉石、硯臺、青銅劍，還有一些奇奇怪怪叫不出名字的東西，大大小小，各式各樣，如果不是知道是古董，還以為她從哪里收羅的一堆破銅爛鐵。

一層壘一層，光是玉器就堆成小山丘，顏色純凈，玉質細膩，都是極好的質地。

她是把皇宮搬空，還是把地陵搬空了？

難怪從一開始她就信誓旦旦說要賣香爐、報答他，現在看來，她真沒說謊。

秦豫捂著額頭失笑。

不敢想象，如果魏覽以及鑒寶行古董大師看到這副場景，會作何感想。

恐怕會瘋。

阿黛費勁吧啦把最后一箱子黃金丟出去后，想著要不要也把箱子丟出去，箱子怪好看的，四角鑲嵌著紅色寶石。

嗯，這個應該也很值錢。

阿黛滿意拍了拍箱子。

秦豫看著已經沒地方落腳房間，手指輕敲香爐讓她暫停一下，或者換個地方。

阿黛從爐蓋鏤空處伸出一個小腦袋，眼睛又圓又大，“只剩下幾個大木箱子，你要看嗎？你要看我就丟出來。”

說著，阿黛環顧四周，虎頭虎腦道，“就是沒地方放了，要不放沙發上？”

秦豫戳她的腦門，朝她攤開手，“箱子就算了，出來吧。”

“哦。”阿黛跳到他手上，等秦豫把她放在沙發上才變回正常大小。

“終于搬完了。”

阿黛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秦豫，似乎再說，看啊，這都是我的寶貝，厲害吧。

秦豫手放在她頭上，眼底流露出些許無奈，“哪里來這么多東西？”

阿黛笑起來，眼眸像兩片月牙，“不記得了，反正它們一直都在我身邊，以前在香爐里，無聊的時候我就拿出來玩。”

“你知道嗎？敲它們的時候，它們會發出不一樣的聲音。”

阿黛興致勃勃跟他分享。

秦豫手指觸著她柔軟的頭發，聽她坦然笑著說自己的以前的消遣方式時，他仿佛看到一個小小姑娘孤獨坐在一堆冰冷器具前自言自語、自娛自樂的樣子。

難怪當初被放到儲物室就在夢里哭紅雙眼，說不要把她關起來，還說怕黑。

“你告訴我，我就知道了。”

秦豫嗓音忽然有些沉，阿黛收起笑容，以為他是看到這些東西里沒有靈魂傷心失落，腦一抽，撲進他的懷里，抱著他勁瘦的腰身，拍著他的后背安慰他。

“沒事的，以后肯定能找到的。”

猶如云團撞入懷，秦豫愣住，心頭溫軟，順勢抱住她，他沒有解釋，嗓音帶著幾分干澀，低低“嗯”了一聲。

阿黛感知他的情緒低沉，盡管抱著她的手臂力道逐漸收緊，她都沒有抗拒。

“以后不要睡在香爐里了。”

秦豫突然在她耳邊說道。

“啊？”阿黛呆呆傻傻地貼著他的胸膛，仰頭問道，“那……我睡哪？”

“都可以。”秦豫松開她，指腹摩挲著她的眉眼，淡淡說道。

阿黛遲疑:“你當初不是說……”說點香的條件是讓她待在他的房間里嗎？

“不用了。”

秦豫說完凝視她一眼，站起身，繞過地上的古董，走到窗邊打電話。

阿黛徹底愣住。

好像安慰后，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是要把她趕出去嗎？

一時間，阿黛內心說不出的失落，似乎又被拋棄了，明明當初那么希望離開這里，如今得償所愿，她卻不開心。

秦豫給陵呈山打完電話后，回頭就看到小姑娘坐在沙發上，眼睛通紅，眼窩像兩眼清泉，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秦豫心中一凜，回到沙發上，用紙巾把她眼周圍擦一遍，“哭什么？”

小姑娘癟著嘴巴，也不說話，只是聳拉著腦袋默默難過著。

“香爐也可以帶著。”

秦豫以為她誤會自己不讓她接觸香爐和熏香，輕聲補充道。

誰知他一說，小姑娘眼窩徹底儲不住，噼里啪啦掉下來一堆淚珠，半空凝結成晶體，跳動滾落在他的腳邊。

秦豫蹙眉。

阿黛控制不住情緒，當即破罐子破摔。

“走就走，不礙著你。”

秦豫聽到她這話，突然明白她哭得眼淚汪汪的原因，不禁嗤笑出聲。

阿黛見他笑，心下更加氣憤，憑什么都是他說了算，當初他威脅利誘自己待在他房間，現在又毫無征兆要她離開。

滾蛋秦豫。

她以后都不要理他了。

阿黛狠狠瞪他一眼，起身想跑，不料手腕被人強拽著拉進懷中。

“啪”地一聲。

阿黛徹底老實了。

“還鬧嗎？”

秦豫問道。

阿黛呆呆望著前方，屁股上的麻感讓她人傻了，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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