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嘗試
此話一出,秦陌和林子文看向曦的眼神都變了。
林子文好面,眼見漸漸開始有人在這聚攏圍觀,雖心有不甘,但無奈拿她沒辦法,只能黑著臉,快速地穿過了人群離去。
沒熱鬧看,人也就自然散了。
只剩兩人還站在原地。
“謝謝。”秦陌看向那還在望著林子文離去方向的人,由心地道了聲。
曦回眸看她,沒了剛才的冷漠,對她輕淺一笑,“沒事,應(yīng)該的。”
“他.....”曦拖長了尾音,似乎想問些什么。
秦陌看著眼前人,越發(fā)覺得她看著的確眼熟,可想了一遍,也沒能想出她到底是誰。
“什么?”秦陌問。
她直視曦,曦卻避開了她的眼神,“沒什么。”
“你要走了嗎?還要多待會兒么?去上面會安靜些。”
秦陌確實(shí)是打算走了,但聽曦主動邀約,她猶豫了會兒,還是答應(yīng)了。
一上到二樓,曦把那門輕掩上,便將樓下的嘈雜隔絕不少,人都清凈多了。
秦陌跟在她身后,四處打量著這個地方。
的確如曦所說,空間不大,連一樓酒吧的二分之一都不到。陳設(shè)布置也極其簡單,只有幾張靠窗的桌椅,中央地帶空曠著,剩天花頂燈的白熾光照得地板發(fā)亮。
“你喝什么?”
曦的問話讓秦陌的視線從窗外拉回,看向坐她對面的人,通明的燈光下,才越發(fā)顯現(xiàn)出這人的一張媽生好臉,即便是素顏也唇紅膚白的。
“跟剛剛一樣就好,龍舌蘭日出。”
曦眉毛往上一挑,對著手機(jī)就直接發(fā)送去一句語音:“小杰,兩杯龍舌蘭日出送上二樓,記我賬上。”
說完,她瞥一眼,瞧見秦陌還打算掃碼轉(zhuǎn)賬,連忙拒道:“不用,算我請你的,員工價也沒多少。”
曦自顧自說著,一抬頭看到秦陌那又是多疑的目光,無聲彎唇,只能再多解釋一句:“別想太多。”她看著秦陌的眼睛,“你長得很像我認(rèn)識的...一個人,單純想請你喝一杯。”
秦陌同樣看著她,直到把她把話說完,思索兩秒,才順著她的話道:“是嗎?”
“說起來,我看你也有些眼熟。”
“嗯?”曦眼眸一抬,直直盯著秦陌,瀲滟的雙眼在燈下更似閃爍著微光。
但秦陌想遍了也沒能想出在哪見過,只能謊言蓋過說:“有點(diǎn)像我的侄女,她應(yīng)該和你是差不多大的。”
曦愣了一秒,緩緩垂下眸來,“.....哦。”
連聲音都低沉了。
秦陌看著對面那低頭不語、把玩著酒杯的人,只覺越觀察她的神態(tài)舉止越覺熟悉。
回憶里的薄霧漸漸散開,直到那答案幾乎就要呼之欲出了,她卻又打斷了秦陌的思考。
“剛剛那人...你們真認(rèn)識么?”
聞言,秦陌無聲嘆息,如實(shí)回道:“嗯,他說的是真的,我跟他分開幾個月了,沒想到今天碰上了。”
曦蹙著眉,飲下一口酒,才一臉深思模樣地推測:“分了那么久,怎么到現(xiàn)在還來糾纏你?”
提起他,秦陌就一陣頭疼,扶額無奈道:“不清楚,分得時候挺和平的。”
“你們因?yàn)槭裁捶珠_?方便說么?”
秦陌這次沒回話,只是淡淡看向曦,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接收到她眼里的情緒,曦輕勾了勾嘴角點(diǎn)頭,不再言語。
只是又碰了兩次杯,看見秦陌那始終擰緊未松開過的眉心,她還是忍不住道:“有些事一直憋在心里也不好,憋久了會出問題的。”
“你要想說什么,其實(shí)不用顧慮,我們只是陌生人,也不會牽扯到現(xiàn)實(shí),你不用擔(dān)心。”
曦的聲音偏清亮淡薄,此時卻刻意壓低了聲線,像在耐心哄著她一般。
年輕人的真誠是足夠動人的,但秦陌是什么人,她是雷都打不動的人,更何況曦在她眼里也是個孩子,她又怎么會和孩子去傾訴這些。
秦陌依舊搖頭淡笑,曦自然也懂了她的意思,沒再追問。
其實(shí)最根本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個理由,讓她如何能說出口呢?那樣難堪的理由,每當(dāng)她想起來都覺得實(shí)在可笑。
她和林子文的相識是父親牽線,林子文的相貌、出身、工作條件都還算符合秦陌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
所以,盡管她對林子文從始至終都未產(chǎn)生過因?yàn)閻矍槎置诘亩喟桶罚惨琅f與他成為了戀人。
只是這一年來,他們相賓如敬,身體上的接觸也僅限于牽手,每當(dāng)林子文要再近一步,秦陌都會及時拒絕。
別人說她是冷漠的、無情的、只會守死規(guī)矩的人,一點(diǎn)沒錯。
她根本不愛林子文,要不是為了能完成人生大事的規(guī)劃之一,她怕是根本不會把林子文那樣清高又自傲懦弱的男人放入眼里。
她無數(shù)次告訴林子文,婚前性/行為不可取,她看得出林子文一次次的忍耐,兩人的矛盾也因此開始,三觀上的不合也使兩人不斷爭執(zhí)。
終于,又一次關(guān)于“性”的問題上,兩人都徹底爆發(fā),秦陌依舊堅守原則,不愿妥協(xié),她也忍夠了林子文,主動提出分手決裂。
......
往事憶上心頭,秦陌開始自覺后悔,當(dāng)初也許就不該那樣簡單就應(yīng)允了父母的要求,不應(yīng)該隨意、不應(yīng)該應(yīng)付,現(xiàn)在好了,生活規(guī)劃被搞得一團(tuán)亂。
一杯接一杯的酒,秦陌想著帶了醒酒藥,也不怕放肆這一回,隨后從一杯又換成了一整瓶。
她和曦歲數(shù)相差不小,聊得卻格外投緣,談天談地,就是不談及有關(guān)個人的任何事。
秦陌很少有這樣能在外人面前放松的時刻。
但她忘了最致命的一點(diǎn),她酒量并不好。
等酒意散發(fā)的后勁涌上頭,她連思考都慢半拍,哪還想得起什么醒酒藥,早就眼皮發(fā)沉地快要趴倒了。
意識逐漸從混沌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消散,到最后的斷片。
等到回籠凝神時,才發(fā)覺自己不知何時被人抱了起來,兩人相近的距離甚至能讓她聞到那人脖頸間淡淡的冷香。
秦陌頓時睜大了眼,可眼里依舊不大清明。
她愣愣仰視著那人的側(cè)臉許久,直到將她看清認(rèn)出,心底才算是松懈下來。
“現(xiàn)在....是要去哪?”口中干澀已久,她一開聲就沙啞得可怕。
曦垂眸飛速地看她一眼,繼而抱著她穩(wěn)步向前走著,“你剛剛睡過去了,我不知道你家住哪,就先來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你今晚先在這休息吧。”
“.....我....”秦陌下意識還想報個住址,但旋即一想,自己現(xiàn)在醉成這樣讓一個陌生女孩來照顧,已經(jīng)是很麻煩人了,哪還有再吩咐的道理。
“謝謝...等等我加你微信,把酒店和酒的錢都轉(zhuǎn)你吧...太麻煩你了。”秦陌皺著眉,盡量讓自己保持著清醒去說。
“還有,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走。”
但曦并沒有回話,只是深吸口氣調(diào)整呼吸,腳步更快了些。
終于等到門前,曦才把她放下來,高跟鞋觸地的那一瞬,秦陌只覺渾身無力,雙腿發(fā)軟,她只能緊抓著曦胸前的衣衫,勉強(qiáng)站穩(wěn)。
直到兩人都進(jìn)了房間,她的手都仍未松開。
酒的后勁來得猛烈。
她閉眼仰頭靠在門后的墻側(cè),幾次呼吸平緩,她才睜開眼,一點(diǎn)點(diǎn)松開了那被她抓皺得不成樣的藍(lán)白襯衫,有些愧意地要開口,但抬眸卻落入了一雙深如黑潭的眼里。
曦的目光幽深,看著她久久不言。
秦陌與她對視,有些看不懂潛藏在那雙黑瞳里的情緒到底是什么。
周圍安靜得過分,耳畔似乎只能聽見兩人輕淺的呼吸聲。
一秒…
兩秒……
三秒………
就在秦陌快要受不住這樣尷尬的沉默時,曦才終于開口:“其實(shí)....”
“只要你想,女人和女人一樣能一起生活....甚至比男人好多了,畢竟....”
曦緊盯著她,“女人才更懂女人。”
“....你在說什么?”曦突然的一番話,讓秦陌一頭霧水,根本沒能懂其中的深意。
“我在回答,你剛剛在車上問我的問題。”曦的視線依舊沒移開。
聞言,神思恍惚間閃過幾個片段,秦陌這才想起,剛剛她在車上將林子文當(dāng)初怒罵她的話,反問給了曦。
.....
“秦陌,我是圣人嗎?我跟你不一樣,我是人,我不是神,我身為男人有這樣的欲望很正常,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你要是實(shí)在覺得我惡心,覺得男人惡心,那你干脆去找個女人好了!”
.....
“你說,女人跟女人...要怎么一起.....?”
.....
見秦陌愣神不說話,曦也不急著她回應(yīng),只是眼底的情緒未散,跟著緩緩補(bǔ)充了句:“還有,性/冷淡這個,是看不出來的,要試過才知道,實(shí)踐才能出真理。”
嘖。秦陌懊惱地閉眼。
自己怎么把這些話也說了。
這些話都是林子文和她撕破臉時扔她身上的話語,要多不堪有多不堪,可自己還得顧著家人的面子,和他假裝是和平分手,現(xiàn)在一切問題和責(zé)怪反倒落在了她身上。
一直到現(xiàn)在,林子文甚至還要過來嘲諷她。
她真是忍夠了。
憑什么她要忍著?
想起林子文對她的種種罵言,酒精激化下,秦陌更覺怒火中燒,心里那根理智的線繃到了極致,徹底斷開。
去他爹的性冷淡。
去他爹的結(jié)婚。
去他爹的男人。
全都滾。
……
她睜開眼,眼里還含著濕朦朦的水霧。
淡粉的雙頰,微張的紅唇,呼吸起伏的胸口,一切的一切,都讓此刻的她顯得如此嫵媚卻不自知。
秦陌看著眼前的女孩,破罐子破摔地順著她的話說:“怎么試?”
“和女人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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