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過去
小姨？
旁觀者江芩聽到這個稱呼時，瞪大了眼去看秦陌，一臉詫異。
而秦陌更是尷尬。
但她的掩飾能力極佳，饒是內(nèi)心亂作一團(tuán)，表面上還是輕松淡然。
只是那扯起的笑未免過假了些。
“嗯，你也在啊。”
“這里有開店活動，順便就過來看看。”說完，韓曦察覺到一旁來自江芩的注視，也禮貌地微笑，“姐姐好。”
江芩回過神來，揚(yáng)起笑意，“你好，原來是親戚啊，我剛剛就看到你了，還跟你小姨夸你長得好看呢。”
韓曦彎眼，“謝謝。”
“那我們先去坐了。”
秦陌：“嗯。”
江芩：“好，去吧~”
韓曦領(lǐng)著身后的蘇韻去了另一處坐。
人都離開她們的桌位了，江芩還一直回頭看著，好一會兒才轉(zhuǎn)回來問：“哎，她后面跟著的那個女孩子怎么也老看你啊？”
“也是你親戚？”
聞言，秦陌下意識抬眸看去，只見她們已經(jīng)落座了，但坐韓曦對面的那名女生的確會時不時看她。
秦陌心里亂糟糟的。
“不是。”
“那她一直看你.....”江芩還是疑惑，又似突然想起什么，眉頭一抬，“不是，你剛剛不還說不認(rèn)識嗎？”
“你親戚你都不認(rèn)識了？”
秦陌啟唇想解釋，但無奈此刻大腦空白，讓她想不出說辭。
還好，這時服務(wù)員把咖啡和點(diǎn)的華夫餅端上來了，打斷了對話，也讓秦陌有了短暫思考的時間。
等她喝了口咖啡，味蕾嘗到熱美式熟悉的苦澀后，心情終于緩緩平靜，“不算親戚，是我之前一個老師的孩子。”
“我跟她也沒見過幾次，不算熟，剛剛一下子沒認(rèn)出來也很正常。”
秦陌慢條斯理地叉起一小塊華夫餅送入口里，整個人動作神情都很自然，話也解釋得很合理。
可江芩直覺秦陌像隱瞞了什么。
因?yàn)樗绞腔貞泟倓傉驹谇啬吧砗蟮捻n曦，看她的那個眼神，那個神情....總之就是不像會是一個晚輩見到一個不熟的長輩的反應(yīng)和表現(xiàn)，就算秦陌只是她名義上的長輩。
但她又怕是自己多想了，何況這也不好問。
她太知道秦陌了，只要她不想說的東西，沒人能撬得開她的嘴。
.
咖啡廳隔斷轉(zhuǎn)角的另一邊，蘇韻還在時不時往秦陌那個方向張望著。
就算是隔著一段稍遠(yuǎn)的距離，那女人出色的五官依舊是奪目顯眼的。
不，應(yīng)該說是氣質(zhì)。
長相是不化妝都仍然艷麗的，可確散發(fā)著股冷冽如冰的氣質(zhì)，一面無表情就能凍死人的氣場。
如果說，韓曦只是偏清冷，那她就大概是疏離于塵世，是讓人心覺無法接近的類型。
只是，這長相，這氣質(zhì).....
她怎么越看越像.....
“蘇韻。”韓曦看不過去了，把她叫回頭。
蘇韻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忍不住找韓曦確定，“她真是你小姨嗎？”
“我怎么越看越像那個誰啊？”
“不用看了，就是她。”韓曦眼睛都沒抬一下，繼續(xù)刷著手機(jī)。
蘇韻不信，“我都沒說是誰你就知道了？”
聞言，韓曦終于放下手機(jī)，給了她一個無語的眼神。
見狀，愣了一秒，蘇韻終于相信了，于是有了接下來的一連串發(fā)問。
“真假啊？”
“真是啊？”
“不是...她什么時候成你小姨了？之前有這層關(guān)系嗎？”
韓曦被她問得頭大，只能耐著性子給她解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也才知道她跟我媽也認(rèn)識。”
“哦....”蘇韻若有所思，“那她...沒認(rèn)出你嗎？”
韓曦?fù)u頭。
“啊.....”蘇韻一臉可惜的表情，“你為什么不和她說呀？說不定說了的話，你們關(guān)系會更進(jìn)一步呢.....”
蘇韻露出揶揄的眼神。
韓曦早就習(xí)慣了她的打趣，喝了口拿鐵，舒嘆一聲，才慢慢回懟：“你再八卦下去，那我也要八卦你和蔣菡了。”
她知道，蔣菡就是蘇韻的命門。
其實(shí)，蘇韻和蔣菡都是她至今算得上是唯二深交的好友。三人在高中便結(jié)識，一路陪伴，也幸好她身邊還有她們，顯得她在這個世界也不是那么孤單。
而蔣菡的大學(xué)和就業(yè)都在外地，見面的機(jī)會變少，蘇韻和她留在本地發(fā)展，關(guān)系自然是要更好些。
特別是還有一點(diǎn)，她知道蘇韻的一個秘密。
蘇韻喜歡蔣菡。
蘇韻聞言，果然住嘴了，用勺子一圈圈地?cái)囍Х龋牙▉y散。
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傷感起來，“你說她是裝傻還是真傻，我喜歡她這么久，她一點(diǎn)也看不出來嗎？”
韓曦嘆息，安慰她：“不清楚，或許看出來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呢？我看她跟你不也挺好嗎？起碼不會拒絕你的接近。”
“再說了，靠近火旁的人怎么會感受不到溫度呢？”
蘇韻反駁：“不一定啊。”她眼神往后轉(zhuǎn)去，給韓曦示意，“她當(dāng)初不也沒看出來嗎？”
韓曦被她的話哽住，視線穿過前方走來的顧客，看向靠窗的某人。
只見她似乎在看窗外的風(fēng)景，側(cè)著臉，皮膚白皙，鼻梁高挺，就算是一個隨意的攏發(fā)，都散發(fā)著成熟的魅力。
像是高嶺之花，也美得輕而易舉。
韓曦的眼神逐漸變得復(fù)雜，情緒涌動交織，望著她出神。
最終，垂下眼，低了頭。
“沒看出來，那是好事。”
“都過去那么久了，沒必要提了。”
.
秦陌覺得今天多少是有些霉運(yùn)的。
上洗手間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生理期提前了。
剛剛就覺得不對勁了，就應(yīng)該帶片衛(wèi)生巾來的，現(xiàn)在她人還在隔間里，根本不能出去。
無奈之下，她只能發(fā)信息求助江芩。
秦陌：你翻翻我包還有沒有衛(wèi)生巾
江芩：？
江芩：我說你怎么去上個廁所這么久
秦陌：別廢話。
兩分鐘后。
江芩：沒有啊，沒找到
江芩：我也沒帶，我出去給你買？
秦陌：要多久？
江芩：來回起碼十多分鐘
“.........”秦陌兩眼一黑。
十多分鐘，這還是蹲廁.....
正好，這時有人進(jìn)來洗手，秦陌只能選擇就近求助了。
“你好。”
水流的聲音停了。
“不好意思，請問你有帶衛(wèi)生巾嗎？”
空氣沉默了一秒，一個熟悉的聲音回應(yīng)了她。
“有，你等一下。”
“.........”
秦陌又愣了。
腹部遲來的悶痛感襲來，她認(rèn)命地閉眼嘆氣。
沒過一會兒，熟悉的聲音又響起，還有一片衛(wèi)生巾從隔間底部的縫隙遞來。
“吶。”
“需要再給你買個暖寶寶嗎？”
秦陌接過，明明她平常不會因?yàn)樯砥谛邜u的，但偏偏這時候，內(nèi)心莫名其妙地開始別扭。
“不用了，謝謝。”
“....沒事。”
終于，一番整理后，秦陌松了口氣。可一打開門，見這人還站在這沒走，聽到聲音才回頭看她。
秦陌有些不自在，避開她的眼神，徑直走去洗手臺，“不回去坐著嗎？”
身后的人沒回應(yīng)，秦陌疑惑，邊洗手邊往鏡子里瞥去，只見韓曦皺著眉，不知在看她哪里。
秦陌剛要問話，韓曦就脫下穿在外面的長襯，朝她走來，“等等。”
秦陌不知她要做什么，身體僵住，任憑冰涼的水流沖刷著她的雙手。
她看著鏡子，韓曦把長襯打開，手抓著長襯的袖子，搭在她的腰間，“褲子有點(diǎn)臟了，遮一下。”
兩人的距離縮短，秦陌瞬間緊張，下意識就要躲開自己來，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都還濕著。
看出了她的躲避，韓曦?zé)o聲嘆息，“那么怕我做什么？”
“你不方便的話就轉(zhuǎn)過來吧，我?guī)湍恪！?br />
秦陌很想解釋一句自己沒有怕，但又覺說多錯多，最終也只是一言不發(fā)，默認(rèn)著轉(zhuǎn)身面對韓曦，任她給自己系上衣服。
她的身高一米六六，韓曦大概是在一米七出頭，系衣服的時候不得不低頭，一低頭就快要和她挨在一起了。
洗手間內(nèi)的空間本就不大，此時更是格外安靜，安靜得像是只能聽見兩人交替的淺淺呼吸，以及衣料摩擦的聲響。
秦陌撇開頭，眼神亂閃不知該往哪放，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她能察覺到，似乎有什么異樣的感覺，在沉默中一點(diǎn)點(diǎn)發(fā)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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