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成嫡長公主
白色天花板下,明暗交錯著的手術(shù)室里,一群身穿藍(lán)色手術(shù)服的醫(yī)護(hù)人員正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一場與死神賽跑的手術(shù)。
“鑷子。”
“縫合線。”
“紗布。”
“擦汗。”
“……”
眾人中間,一道女聲不時響起,冷淡中帶著讓人心安的沉穩(wěn),關(guān)鍵時刻,所有人心高懸著。
期間不斷有醫(yī)護(hù)人員撐不住走了出去,又有新的人進(jìn)來接替,唯獨如今的主刀醫(yī)生,依舊站在手術(shù)臺前。
她的手依舊平穩(wěn),語氣里的沉著無疑是一管定心劑。
不知過了多久,趙瑾陡然松了一口氣,手上動作停下,宣布手術(shù)成功。
身旁的同事情不自禁發(fā)出歡呼。
這場手術(shù)持續(xù)了將近十個小時,終于結(jié)束。
趙瑾口罩下的唇角也不禁揚(yáng)起,她緩緩走到角落,任由周圍的同事做剩下的收尾工作。
沒有人注意到,趙瑾站在手術(shù)室里燈光明暗交界處,她腳步虛浮著,長時間飲食作息不規(guī)律以及過度集中精神的那十個小時,透支了她的身體。
就連趙瑾自己也沒想過,自己的生命會這樣戛然而止。
她才28歲,是醫(yī)學(xué)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倒下的那一瞬間,她隱約聽見身后傳來同事的驚呼聲。
“趙醫(yī)生!”
原本有條不紊的手術(shù)室又再次兵荒馬亂起來,然而生死就是那么一瞬間的事。
醫(yī)者不自醫(yī)。
趙瑾失去意識前想起自己總囑咐病人作息規(guī)律,自己卻成了反面教材。
她沒想到自己會醒不來,也沒想到自己會醒來。
——大武朝
雕花玉砌的亭臺坐落在院中,滿園春色無人賞,淅淅瀝瀝下著雨,雨水順著琉璃瓦落,濺在青玉石階上。
仁壽宮里人來人往,宮人們不顧雨天進(jìn)進(jìn)出出,每個人臉上都緊繃著。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此時此刻正在殿內(nèi)分娩的太后,也因為身著繡有九條金龍黃袍的圣上,正在殿外親自盯著。
“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怎么還沒生?”而立之年的皇帝臉上帶著焦急和不耐煩。
他親自在門口盯著,宮人們壓力倍增,身旁的天子近侍忙道:“稟圣上,女子生子狀況難料,太后娘娘萬福金安,定會母女平安。”
是的,母女平安。
當(dāng)今圣上繼位不到一月時,太后被診出滑脈,腹中乃先帝遺腹子。
皇室凋零,圣上大喜,他雖順利繼位,但膝下無皇子,早些年生的皇子因為種種緣故沒能養(yǎng)大,如今只有兩個妃子生的公主。
此時,雨幕中,一行人匆匆趕來,為首的正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兢兢業(yè)業(yè)為她打著傘。
跟著皇后娘娘的,是幾個宮的娘娘。
“臣妾參見陛下。”
皇帝心不在焉,伸手扶了皇后,順便替她撥了一下被雨水打濕的發(fā)尾,身后的妃子看著,眼中劃過艷羨。
當(dāng)今皇后十六歲嫁給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十余年過去,即便無所出,依舊獨得專寵。
“母后這里有臣妾守著,陛下若忙,可先去批奏折。”皇后柔聲道。
新皇登基未滿一年,外面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皇帝松懈不得。
就在這時,仁壽宮內(nèi)陡然傳出一陣嬰孩啼哭聲——
趙瑾有種奇怪的感覺,她意識朦朧間覺得自己泡在什么東西里面,熟悉又突然說不上來,但她有些難受,喘不上氣來,直到聽見一聲歡呼:“生了生了!”
她的鼻腔陡然通暢起來,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有人將她抱起,拿沾熱水的布擦拭著她的臉和身體,手法也許輕柔,但卻依舊有些刺痛。
“公主怎么不哭啊?”憂慮的聲音響起,一群人的心眼提了起來。
公主?
趙瑾還沒反應(yīng)過來,腳底傳來疼痛,一種下意識的生理反應(yīng)隨之而來,她張大了嘴巴,嗷的一聲哭了。
身邊的人卻都笑了起來。
“娘娘,小公主哭了,您看看。”
有人將她抱到一個婦人面前,趙瑾勉強(qiáng)睜眼,看到一張并不算十分年輕但風(fēng)韻猶存的臉。
對方看她的目光里透著慈愛與復(fù)雜。
“娘娘,陛下就在門外,奴婢先將公主抱給陛下看看。”
太后娘娘,也就是趙瑾如今的親媽虛弱道:“也好,讓陛下給他的皇妹賜個名吧。”
說著,拼盡全力誕下女兒的太后昏睡過去,而襁褓中的嬰兒陷入了凌亂。
趙瑾努力抬了一下手,看到一只小小的手,又努力了一下,很好,選擇放棄,畢竟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嬰兒。
是的,趙瑾意識到,自己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孩,而且,她應(yīng)當(dāng)是穿越了。
人生的玄妙就在一瞬間,前一刻過勞猝死,后一瞬穿到不知名朝代有了公主命。
沒等趙瑾縷清其中關(guān)系,門打開,她被放到另一個人懷里。
“恭喜陛下,是位公主,”嬤嬤將孩子放到皇帝懷里,又垂著腦袋恭敬道,“太后娘娘說,希望陛下給公主賜名。”
不管有沒有賜名,皇帝懷里這位,都是大武朝當(dāng)之無愧的嫡長公主。
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了尊貴無比。
趙瑾安靜地盯著頭頂?shù)娜耍瑢Ψ娇粗算年輕,身著黃袍,模樣英俊,但面容略蒼白,一看就是加班熬夜熬的,頗有趙瑾前世過勞死的征兆。
皇帝此時盯著懷里的嬰兒看了半晌,最后憋出一句:“剛出生的孩子,都生這般模樣嗎?”
嬤嬤一思索就知道圣上的意思,他這是嫌棄剛出生的孩子丑,當(dāng)今皇帝子嗣不豐,妃子誕下的孩子,也沒幾個是一生出就見著的,都是滿月或者好幾個月好看些了,妃子們才抱著孩子來讓圣上過目。
“陛下,剛出生的孩子大多都這副模樣,公主這已經(jīng)是頂好看的了,滿月后會越來越好看的。”嬤嬤道。
“是嗎?”
皇帝半信半疑,懷里這小團(tuán)東西軟綿綿的像是沒有骨頭似的,他不曾抱過這么小的孩子,母后懷上時皇帝祈禱有個可共商大事的弟弟,可如今,懷里的孩子看著實在脆生生地讓人憐愛。
皇帝思索片刻后道:“朕的妹妹,自然是這世間難得的珍寶,就叫趙瑾吧。”
瑾,美玉之稱。
皇后看著襁褓中的孩子,眼底也滑過艷羨。
太后如今不到五十,但這個年紀(jì)生下先帝遺腹子,說一句老蚌生珠不為過,太后剛懷孕時,皇后的母家也憂慮過這孩子會對其地位不利,后來太醫(yī)診斷,是公主,這重威脅才逐漸消失。
可太后都能生,如今正值壯年恩寵不衰的皇后卻多年無所出,世人對女子多苛責(zé),皇后這些年并不好過。
皇帝不說話,皇后的母家卻不如此,甚至想將她庶出的妹妹送進(jìn)宮來。
趙瑾: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叫這個名。
嫡長公主出生是件大事,皇宮上上下下洋溢著喜氣。
而此時此刻的趙瑾躺在搖籃里思考人生,她的親娘,才從昏睡中醒來。
“娘娘醒了?快吃些東西。”太后身邊的劉嬤嬤端來了些吃食。
“公主睡了?”太后問。
“沒有,公主乖巧得很,知道娘娘您辛苦了,安安靜靜的。”
太后虛弱一笑,目光落在女兒身上,輕聲道:“若是個兒子就好了……”
趙瑾豎起耳朵,封建王朝重男輕女的待遇這就落她身上了?她這是公主誒!
好說歹說這也是個嫡長公主啊!
劉嬤嬤立刻看了一眼左右,隨后才嘆氣道:“娘娘莫說這種話,若讓有心之人聽了,指不定編排成什么樣。”
“哀家只是怕臻兒在前朝孤立無援,若有個胞弟,便不同了……”
人人皆知皇帝風(fēng)光,可只有親生的母親能看見其背后的孤寂,這孩子來得出乎意料,若皇上子嗣多,這是弟弟還是妹妹便都不重要。
可如今光景,一切都不好說。
趙瑾聽了半天,大概能理出些頭緒來,她如今的親媽,顯然原本想的是拿小的當(dāng)工具人,結(jié)果她沒生成個兒子,算盤落空。
這種狀況,趙瑾其實并不太在意,她的父母緣并不深,她從前生在中醫(yī)世家,那對不成熟的父母在她未記事前雙雙出軌,一拍兩散,年幼的趙瑾跟著爺爺奶奶生活。
老爺子當(dāng)了一輩子的中醫(yī),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辛辛苦苦培養(yǎng)起來的大白菜選了臨床,氣得差點治好多年的低血壓,趙瑾的雙腿差點被打斷。
趙瑾唯一慶幸的是,還好是她先送走了二老,不然,若讓他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就真是不孝了。
如今平白撿來一世,是福是禍猶不知。
目前看來,在封建朝代生得一個尊貴的身份,儼然是最大的幸運(yùn)。
趙瑾是個受寵的公主。
她是天子的胞妹。
從小吃穿不愁,奴仆成群,宮中的嬪妃甚至還想巴結(jié)她這個公主,趙瑾兩世為人,第一次體會到封建朝代的等級森嚴(yán)程度。
哪怕自己身為人上人也會覺得心驚膽戰(zhàn)的那種。
趙瑾還是嬰兒時,照看她的宮女因為她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蚊蟲叮咬的口子而跪在地上求饒,那一刻,趙瑾的世界受到了猛烈的沖擊。
她意識到自己在等級森嚴(yán)又根深蒂固的封建等級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即便那名宮女后來并沒有收到多嚴(yán)重的懲罰,但趙瑾開始在想自己如何適應(yīng)這個新世界的問題。
當(dāng)她還是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孩子時,她要抱的大腿,自然是她那位大武朝的君主皇兄。
皇帝趙臻自自己小三十歲的皇妹出生后,就多了個甜蜜的包袱。
他寵愛這個皇妹,趙瑾滿周歲后便有了屬于自己的封號——華爍。
這于皇室來說是不合規(guī)矩的,皇室公主大多是及笄后封號,為此,皇帝甚至被自己的御史大夫說了一頓。
當(dāng)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君王之命,豈能收回?
因此御史大夫說了什么,并不重要。
何況,長兄如父,皇帝寵愛自己的妹妹,合情合理。
趙瑾就這樣,長成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肥團(tuán)子,也成了她皇兄皇嫂的開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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