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衍對宋清清招手，“清清，過來。”

　　宋清清立刻走過去，目光炯炯中帶著期待，“季大哥，需要我做點什么？我最近長高了，身體強壯了，也可以打架的。”

　　季嘉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確實比之前多長了幾兩肉，個子也明顯高了一些，紅潤的臉頰終于長出她這個年齡應該有的嬰兒肥。

　　他笑得肆意，“有我在，哪能讓你去打架。”

　　秦冬青看著他們倆的互動，微微詫異，在她印象里，季嘉衍從小到大和“溫柔”這個詞都是絕緣的。今年年初，她回京處理弟弟的時候，也見過季嘉衍和他那個跟清清年齡相仿的外甥女相處，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溫柔又有耐心。

　　宋清清仰著臉，態度堅定地說：“可是他們人真的很多，季大哥你一個人對付他們還是有點困難的。我從托兒所開始，就會打架。”

　　宋清清根本沒意識到，聽到她這番話，眼前的兩個人都有些莫名的心酸。

　　倘若不是從小沒父母的庇佑，她怎么會托兒所開始就學會打架？

　　季嘉衍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后腦勺，“真的不用打架，你聽，下面都沒什么聲音。”

　　宋清清豎起耳朵，確實沒什么聲音，什么情況。

　　她走出房間，到走廊那邊，靠馬路邊的窗戶往下看。

　　只見那群人站在招待所門口兩米遠的地方，卻不敢靠近，剛才氣勢洶洶的樣子，這會兒都畏畏縮縮。

　　宋清清恍然大悟，這個招待所可不是普通的招待所，是有崗哨的招待所。

　　而且還區別于警局，崗哨的都是現役人員。

　　人不敢進來，個個面面相覷。

　　樓上聽不到他們在小聲商議什么，過了一會，就看到他們把三個年紀大的老太太推出來，上演坐地炮。

　　坐地上，拍大腿，干嚎，謾罵。

　　“秦冬青，你個天殺的！給我滾出來，你弟弟殺人，都是你教唆的！”

　　“秦冬青，肯定是你指使你弟弟殺人，虧你還是老師！”

　　“……”

　　聽到這里，宋清清覺得自己的拳頭已經硬了，她很生氣。轉身就要下樓跟他們理論。

　　季嘉衍拉住她說：“別著急，繼續看戲。”

　　宋清清不明所以，睜大眼睛看著季嘉衍。

　　對上她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季嘉衍又一次想起外婆養的小狗，他忍住想擼一把的手，說：“你前段時間讓江東輝收集的資料，也該派上用場了。”

　　之前看到秦老師的前婆婆和現任兒媳婦來鬧事，宋清清就能感覺到她們這種人品極差的人肯定沒少干無恥的事情，而且相互之間還會有背叛的行為。

　　俗話說，貓不可能只偷一次腥。

　　那個男人和現任妻子都是偷腥在一起的，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果然，江東輝的調查很有效果。

　　樓下那些人的表演已經吸引到了不少路人來圍觀，還有路人替他們說話。

　　就在氣氛達到高潮的時候，江東輝出現了，他站在干嚎的老太太跟前，樂呵呵地說：“真沒想到你們竟然還能互幫互助啊？”

　　干嚎的老太太們紛紛停止，怒視眼前這個不解風情的年輕人。

　　江東輝指著一個老太太說：“你女兒跟賣電子表那個昨晚度過了愉快的一夜，一早回來還能跟你討論今天的表演，不容易啊。”

　　說完，又跟另外一個老太太說：“你把鄉下的親戚帶來給，是不是想你妹妹死了，能訛到一大筆錢，肥水不流外人田，等你妹妹的兒子再離一次婚，娶的是你帶來的人，錢就能分你點花。”

　　本來同仇敵愾的兩個老太太，瞬間站在對立面。

　　“真不要臉，你女兒不守婦道！”

　　“你才是老不羞！干涉外甥的婚約！”

　　在江東輝繪聲繪色的描述下，圍觀的路人都知道這幾天沸沸揚揚的命案死者老太太的兒子和兒媳都是偷腥的貨色。

　　腦子活絡的人頓時產生一個想法——死的老太太會不會是發現兒媳婦偷漢子的事情，被兒媳婦跟她偷的漢子給聯合起來干掉的？

　　本來是要針對秦冬青的鬧劇，在江東輝的介入后，變成了內部矛盾。

　　樓下鬧哄哄一片，接著招待所崗哨的執勤人員出門，警告他們不要在這里鬧事。

　　前后大概半個小時，一切恢復如初。

　　宋清清看到最后，就興高采烈地回房間告訴秦老師好消息。

　　秦冬青微笑著說：“過去十幾年，總覺得依靠別人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現在才知道，有人依靠，是福氣。謝謝清清。”

　　說完，秦冬青又對站在宋清清后面的季嘉衍說：“嘉衍，也謝謝你。”

　　當天晚上，快十點的時候，季嘉衍從京市帶回來的刑偵專家也回到招待所。

　　在此之前，聽季大哥說今晚協助警方辦案的專家回來，宋清清還讓姚叔叔幫忙燒了點宵夜送過來。

　　專家姓楊，季大哥和秦老師都叫他楊教授。

　　楊教授喝了一碗瘦肉粥，臉上的疲憊之色都緩解不少，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季嘉衍身邊站著的小姑娘。

　　靈氣，楊教授看到宋清清的第一眼，腦海里就冒出這個詞。

　　“小姑娘在讀高中吧？”楊教授問。

　　宋清清上前，點頭說：“是的楊教授，我叫宋清清。”

　　楊教授的眼睛亮了幾分，落落大方的小姑娘，真是討人喜歡啊！“你應該是高一吧？以后想讀什么大學啊？我建議你考警察大學，刑偵方向，抽絲剝繭，找出被人掩蓋的真相，特別有意思。”

　　季嘉衍給楊教授倒了杯水，“楊教授，你怎么還這樣啊，無時不刻不在挖墻腳。”

　　楊教授瞪他，“別夸大其詞！我什么時候無時不刻挖墻腳啦。上次挖墻腳，你不是沒搭理我嗎？怎么，現在我又發現好苗子，你還要壞我的好事？”

　　季嘉衍笑，“楊教授，我這是替您著想，畢竟您的愿望會再次落空。這孩子剛參加完高考，志愿也沒填報警察大學。”

　　楊教授詫異地看著宋清清，“小丫頭，你參加高考啦？你看著16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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