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里的領導把攝影師拍出來的合影給宋工親自送過來，而且還專門用相框裱好。

　　父女倆的合影，因為兩人的表情都比較僵硬，看著很疏離。反而是那張三個人的合影，父女倆的表情很自然。

　　宋清清站在中間，宋遠橋和季嘉衍分別站在兩邊，但是也能夠明顯地看出來，清清身體微微朝季嘉衍的方向傾斜。

　　繆所長被上級領導委以重任，準備把清清的事情稍微透露一點給宋工。

　　一開始，繆所長并沒有直接說照片上的女孩是宋工的女兒，而是先說宋工的女兒很優秀。

　　鋪墊的話還沒說到三分之一，宋工就直接問道：“照片上這個女孩就是我家清清吧？”

　　繆所長愣了好一會兒，同時也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血緣的神奇。宋工在情感方面確實反應遲鈍，但是他把所有的情感都投在了女兒身上。

　　“宋工非常抱歉了，這些年是我們的工作失誤，沒有照顧好您的女兒。”

　　“話也不能這樣說，我一個父親都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女兒，憑什么要求別人幫我照顧。”

　　聽到這番話，繆所長無比心酸，自責的情緒也更加強烈，他趕忙說：“宋工不是這樣的，畢竟當初我們幾個領導都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讓孩子能夠健康快樂成長。”

　　宋工苦澀地笑了笑，“不，歸根結底，父親的責任才是最大的。”或許，他真的像喬家的保姆說的那樣，他根本不適合結婚，更加不適合當父親。

　　繆所長又表示說，現在他們在采取補救措施，盡量讓孩子能夠早點接受父親。

　　萬萬沒想到，宋工果斷拒絕說：“不用了，聽您的意思，之前孩子過得不容易。現在，我也能看得到孩子應該算是苦盡甘來，身邊的老師和朋友看起來也非常可靠。我就不去當那個摘桃子的人了，孩子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出現，又有什么權利去享受她作為孩子帶來的榮譽？”

　　繆所長還想繼續勸，宋工打斷他說：“所長，您的心意我領了，后面的事情我知道該怎么做，請領導們不用太操心。”

　　繆所長最后只能把之前領導讓他一起拿過來的肖像畫都拿出來，同時把清清和楊教授一家的關系交代了一番。

　　說這些話的同時，繆所長也在小心翼翼地查看宋工的表情。

　　不過這一次，宋工和以前一樣，表情平靜，完全沒有剛才那樣眼神迷離又憂郁。

　　聽完之后，宋工點頭說：“真是感謝他們，這些畫，也足以說明他們非常用心。繆所長，我們就不要再給他們帶來困擾了，清清和他們在一起，一定會比跟我在一起快樂幸福一百倍。”

　　繆所長也不知道該怎么勸，但是心里基本也有數，他們欠宋工的、欠那個孩子的，一定會加倍彌補。

　　京大校園里，宋清清被一個蠻不講理的老太太攔住的事也很快通過一定的渠道傳到繆所長的上級領導那里。

　　宋清清在給郭婷婷和季博文補課的時候，上級領導那邊已經查清楚前因后果。

　　程麗麗的名字出現在領導面前的時候，他還有些疑惑：“從這個女孩子的履歷來看，她和清清毫無交集，她為什么要這樣坑清清？還是說，她跟秦家姐弟倆有什么過節？所以把情緒轉移到清清身上？”

　　秘書說：“我覺得是因為季家的小兒子的緣故。”

　　“啊？怎么又扯到季家小兒子了？”

　　秘書露出神秘的笑容說：“您前兩天應該也聽說了周家的事情吧？周家的三兒子，跟他們家保姆的女兒好上了，弄得雞飛狗跳。”

　　“你的意思是說，程麗麗是季家保姆的女兒？可是檔案里邊，看不出來啊？”

　　秘書說：“主要是季家人比較厚道，我剛才還特意了解過，程麗麗的母親死得早，并且從小就刻意地把孩子帶到季家來。季家小兒子和普通的小孩還有些不太一樣，不太喜歡和同齡人一起玩，智商又比較高。季家保姆把女兒帶到季家來，說是陪小嘉衍玩，季家人也樂見其成。”

　　只不過后來，季嘉衍并不喜歡在家里待著，選擇了去他外祖父家里，跟著二老一起生活了好幾年。

　　至于程麗麗，她的保姆母親后來患病去世，季家也不至于養不起一個孩子。而且后來程麗麗好像還對季嘉衍的姐姐有過救命之恩，至于到底是什么情況，外人也不得而知。

　　總而言之，程麗麗在季家也算是站穩了腳跟，成績一般也沒關系，季嘉衍的大姐幫忙給她弄到了一個保送名額。

　　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來看，很容易看出程麗麗的打算，她應該是習慣能夠長長久久地留在季家。

　　怎么留呢？最好的辦法就是成為季嘉衍的妻子。

　　大概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季嘉衍自始至終對程麗麗都非常冷淡。不僅僅是對她，對很多所謂的門當戶對的女孩們都一樣。

　　要說有例外，可能就是清清。

　　季嘉衍之前去許州，其實是奔著秦家姐弟倆去的，大概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認識清清。從此以后也和這對姐弟倆一樣，給清清提供了很多幫助。

　　對清清，季嘉衍比對他的親外甥女還要耐心。

　　大概是因為有人讓季嘉衍破例了，程麗麗急了。

　　身為一個革命老同志，聽到這些話都愣了好一會。

　　然后有些無語地說：“這姑娘為什么不能把這些彎彎繞的心思用在工作和學習上？但凡這兩個方面能夠多用點心，應該也不至于以后都要靠季家，也能過得風生水起。”

　　秘書附和道：“可不是嘛！這就是格局小了！”

　　接著老領導突然又想起點什么，無語的表情更加深刻了一些，他說：“宋工的女兒不是才16歲，還不到17歲嗎？季嘉衍不會真的有那方面的想法吧？”

　　秘書說：“那就不知道了。”

　　老領導琢磨了一下，然后說：“季家的小兒子各方面條件其實也還不錯，據我所知，確實有不家里有姑娘的打他的主意，但是又聽說他換女朋友的頻率挺高的，平時還特別喜歡去舞廳，你去打聽一下是什么情況。”

　　秘書心里基本有數——老領導這是在幫宋工提前考察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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