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表姐送回家后，車里只剩下父子倆。

　　季大哥旁敲側擊地問兒子說：“博文，你覺得小宋老師怎么樣？”

　　季博文覺得大人有時候挺沒意思的，有什么話為什么不能直接說？

　　不過他也沒有直接拆穿爸爸，而是很配合地說：“還好啊！反正比其他的補課老師好很多。”

　　“你小叔給你找了這么一個補習老師，也算是費心了。”

　　季博文終歸還是青春年少，最后依然忍不住嘲諷地說：“才不是小叔找的！爸，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小叔才不會把你們還有你們孩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季大哥臉上的表情明顯停滯了一下，他說：“博文，你什么時候學會胡說八道了？”

　　季博文直接說：“爸，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往前推幾十年，像我這么大年紀的人都奔著成家立業去了。別老是把我們當小孩兒，有些問題我和婷婷姐看得比誰都通透。我們倆都知道，您和大姑還有爺爺奶奶都一樣，很多事情都喜歡選擇獨善其身。而且還會給自己找恰當的理由。”

　　季大哥忍不住震驚，他沒想到兒子會這樣說。

　　季博文像是剎不住車一樣，繼續滔滔不絕，“爸，我覺得吧，既然以前你們對二叔和小叔不是那么上心，現在也沒必要總是管他們的事情。換做我，我也不樂意。沒有人天生就應該是誰的籌碼！”

　　此時此刻，季大哥的心情已經完全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

　　季博文還說：“爸，雖然你比大姑表現得正常一點，但是其實我知道你還是希望二叔和小叔的結婚對象能夠對你們更加有利一點。爸，你們這就有點過分了。你這樣對待我，身為兒子，我可能沒法拒絕。但是二叔和小叔又不欠你們的。”

　　季大哥嘴巴張張合合，過了好一會才說：“博文，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們只是覺得你二叔和小叔有時候考慮問題不是很周到。”

　　“呵！你們的經驗主義不都是利己主義嗎？也值得參考？小宋老師在你眼里也需要估價一番，那你有沒有想過，有我們這些所謂的親人的存在，其實是給小叔拖后腿。讓小叔配不上小宋老師。”

　　車停在家門口，父子倆都沒有下車的意思。

　　最后季大哥嘆了一口氣，“博文，你怎么突然就……”

　　“突然就長大，看到了你們不想讓我們看到的一面？爸，成長在這樣的家庭，我們很難不成長。身為兒子，我不能說你有什么錯，只是覺得你們不該去干涉二叔和小叔。”

　　季博文當然不是一夜間長大。

　　前些天，他出去玩的時候，突然狂風大作，下起了暴雨。

　　他身上穿的是舅舅從國外帶回來的跑鞋，他很喜歡。

　　當時他就在二叔單位宿舍的附近，他之前沒少按媽媽的要求來給二叔送東西，所以他有二叔家的鑰匙。

　　他跑到二叔家避雨，最后還在二叔家的床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他聽到外面有人喝酒說話。

　　是二叔和他的朋友。

　　從他們的對話中，季博文突然聽到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真相。

　　原來，有的孩子從出生就會成為家庭的籌碼。

　　小叔比二叔還要幸運一點，小叔至少有外祖父外祖母的憐愛。

　　關于長輩的事情，季博文還有批判的權利，但是他還是希望能夠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

　　季大哥最后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兒子，你確實長大了！”

　　“爸，我會盡量讓自己變得強大，以后你要是想利用就利用我吧。”

　　聽到這話，季大哥突然感覺很心酸。

　　第二天，宋清清和平時一樣，一大早起來跑步，順便遛狗。

　　只不過今天發生了一些意外，她在平時遛狗的草坪那里看到了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這個人就是季大哥。

　　宋清清直接問他說：“您找我？有事兒嗎？”

　　季大哥沒想到宋清清會這么直接，難道科學家或者未來的科學家都這么直白？

　　“是，有空的話，我想跟你說一說嘉衍的事情。”

　　“哦，好，您說吧。”

　　最終，兩人坐在一張長椅上。

　　季大哥說，季嘉衍是一個特別重情重義的人。

　　大概是四年前，季嘉衍還是個高中生的時候，他就應該開始獨立處理很多事情。

　　那個時候他們外祖父外祖母家多年前被充公的東西慢慢歸還，因為有些東西被某些人據為己有，季嘉衍耿耿于懷。

　　他沒有跟自己的父母還有兄長尋求幫助，而是用自己的方式處理一些事情。

　　他在幕后，找了幾個特別衷心的人幫忙在臺前做事。

　　到底還是因為太年輕，有些事情想的不夠周全，有一次他陷入了麻煩中。

　　他去處理麻煩的時候，有個舞廳工作的女人幫了他大忙。

　　也是因為這個忙，他沒有暴露自己。

　　后來他找到那個女人，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可惜的是，他來晚一步，那個女人之前好像惹了不少麻煩，有人要她的命。

　　那個女人看到他的時候，已經開始交代遺言。

　　她說自己這輩子過得很苦，姐妹們也很苦。

　　她手底下那些姐妹都是她從一些場合中拯救出來，但是她的能力有限，只能讓她們從一個深坑跳到一個淺坑。

　　如果季嘉衍真的要感謝他，就請他幫忙把那些姐妹們安置好。

　　季嘉衍答應了她，幫她把舞廳的業務梳理了一遍。

　　他曾經找后來繼承舞廳的那個女人，說可以幫她們另外找生計。

　　對方卻拒絕的很干脆——我們干這行已經很熟練，改行做其他的恐怕不太方便。再說了，現在大家都是賣藝不賣身，除非自己是自愿的。

　　人各有志，季嘉衍也不是什么圣母，他自然沒有再多說什么。

　　這期間，舞廳里也有不少女人放棄現在的職業，選擇其他。

　　留下的人，季嘉衍讓何星陽幫忙照應著點。

　　正是因為季嘉衍出入舞廳的次數多了點，所以前幾年總是有一些不好的傳聞，比如說，季嘉衍喜歡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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