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不道歉,自食惡果。
被夏恩星這樣質問的時候,陸滄夜有一種無法呼吸的錯覺。
他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將她尊嚴踩在腳底,畢竟陸滄夜一直告訴自己,夏恩星不值得同情。
可是為什么。
面對現(xiàn)在的夏恩星,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像過去那樣狠心了。
見到陸滄夜沉默,夏恩星坐在病床上,笑得眉眼譏誚,“哦是啊,我忘了,你陸少高高在上,又怎么會承認自己曾經(jīng)做過這些事情呢?陸滄夜,我想,比起我,你更想失憶吧?”
此話無端嘲諷,陸滄夜下意識皺眉,潛意識里他依然是縱橫捭闔又不可一世的那個人,“夏恩星,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而我們的婚姻本就是一地雞毛,如今離婚了就——”
話音未落,夏恩星抓起了自己病床邊上的茶杯狠狠摔了過去!
那一刻,女人恨不得自己擲向陸滄夜的是一把刀子!
她雙眸通紅,用盡了力氣,對準了陸滄夜,茶杯就這么直接撞碎在了陸滄夜的頭頂,碎片飛濺!
一道鮮血從陸滄夜的額頭往下滑落,刺痛令男人呼吸加速,但是他站在那里并沒有別的動作,只是任憑夏恩星將所有的怒氣發(fā)泄過來。
陸滄夜的眼皮合上了一下,血便順著他的眼睛爬下來,男人面龐白皙,只是悶哼了一聲,竟然比夏恩星還要冷酷,“打夠了嗎?”
夏恩星氣得哆嗦,“陸滄夜,我早知道你沒有良心,五年前就不會嫁給你!”
“我一直都這樣!
陸滄夜沒有伸手摸自己臉上的血一下,只是歪了歪頭,好像就算被砸破了腦門,他也依舊血腥又美麗,“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后也是這樣。夏恩星,是你非要招惹我的,我難不成要為了你招惹我而道歉嗎?”
他怎么能說出如此狠心又冷血的話?
“滾出去!
夏恩星通紅的眼睛里全是恨意,“你要是覺得自己沒錯,那行,陸滄夜,我成全你!
我成全你。
陸滄夜的表情終于有了些許變化。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
好像是因為夏恩星這句話,掀起了他心里的波瀾。
“沒關系,我愿賭服輸。我敢倒貼就要敢承擔血本無歸,陸滄夜,你教我的。”夏恩星當著孩子的面把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陸滄夜的整顆心居然開始劇烈顫抖。
“道德審判殺不死讓我痛苦的你!毕亩餍堑穆曇舻拖聛恚孟駨男沟桌锏谋┳咧芯徛呦蛳绾退劳,她說,“那我只能自認倒霉了?我不想再看見你,陸滄夜,想起那個曾經(jīng)愛過你的我,我自己都嫌自己惡心。”
我自己都嫌自己惡心。
把過去的自己貶得一文不值,那得多掏心挖肺。
夏流光就這么坐在夏恩星的床邊,好像是她的小小保鏢,只要陸滄夜敢動手反擊一下,夏流光肯定會擋在夏恩星身前。
明明……他們母子二人也毫無血緣關系。
可是為什么,夏流光,我這個父親,跟你會離得這么遠。
陸滄夜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再度傳來了腳步聲,夏恩星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tài),吸吸鼻子抬頭朝著門外看去,發(fā)現(xiàn)來的人竟然是夏家一行人。
夏如柳是走在最前面的,走進來就看見了陸滄夜,她好像忘了這是夏恩星的病房,反而對著陸滄夜驚呼起來,“滄夜哥哥,你怎么會在這里?啊!你怎么流血了,醫(yī)生呢!醫(yī)生,醫(yī)生快來呀!”
見她這幅驚慌失措的模樣,夏恩星當場冷笑出聲來,夏如柳從來不掩飾自己對陸滄夜的愛慕與渴望,甚至在她和陸滄夜結婚的時候,這個做姐姐的也未曾避嫌過。
如今她和陸滄夜離了婚,最開心的應該就是夏如柳了吧?
陸滄夜被夏家人包圍著送出病房,好像送走一尊大佛似的,好久夏家人才走回來,看著夏恩星和夏流光,做父親的夏豪先說話了,“夏恩星,我聽說你在外面說你姐姐懷不了孕,敗壞姐姐名聲,這些事情是你做的嗎?”
“需要敗壞嗎?”
夏恩星說,“她沒有生育能力是事實,我可沒有造謠!
“你!”
夏豪走上前,不顧夏恩星剛死里逃生,用訓斥的口吻說,“你知不知道這些話對于你姐姐的傷害有多大?”
“生不了孩子沒什么可丟人和恥辱的,女人又不是為了傳宗接代活著。但是因為生不了孩子就把用別人做代替推向火坑,那就是罪該萬死!”
夏恩星說出這話的時候,觀察到夏家人的表情大變,她勾了勾唇,“我說錯了嗎?所有的計劃你們應該都很清楚吧?當初夏如柳因為打胎失去了生育能力,為了綁定陸家所以你們給我和陸滄夜下藥——好大的一盤棋!”
成金花和夏如柳震驚極了,為了掩蓋自己心虛,母女二人故意把搞了聲調,“夏恩星你在說什么呢!”
“就是,我們夏家怎么也是名門望族,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
“再說了,你不是失憶了嗎?你記憶混亂,估計是記錯了……”
“我記起來了!
斬釘截鐵的幾個字,給所有岌岌可危的借口致命一擊!
成金花倒退兩步,“你……你記起來了……”
當初那臺手術的細節(jié),她不會也記起來了吧?不……不會的,手術的時候打了麻藥,夏恩星應該記不清楚……
成金花眼里劃過一絲陰狠,如果讓夏恩星全都想起來了,那么事情敗露,她和自己女兒夏如柳定然吃不了兜著走!
成金花立刻端出笑臉,翻臉比翻書還快,“恩星,都是一家人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初你姐姐身體不好,所以才會讓你嫁給陸少,再說了,你不是也喜歡陸少的嗎,你姐姐讓出位置來,還是成全你呢!
“就是,我們過來就是勸你一句,你也是夏家人,你姐姐夏如柳被人笑話了,等于你笑話,在外管好自己的嘴,家丑不可外揚,少說一些有的沒的!”
“把出賣女兒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夏家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五年前的記憶不停地在她腦海內(nèi)作祟,夏恩星對這些所謂的家人早就失去了耐心與信任,于是她開門見山說,“你們來就是來問罪我的嗎?不好意思,既然這樣,我出院了還會告訴所有我認識的人,包括陸老爺子,讓大家都知道夏如柳生不了孩子!”
“夏恩星你欺人太甚!”
夏如柳當場淚如雨下,“我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這種事情說出去的話,夏如柳怕是要成為圈子里的笑話!
“陸滄夜應該還不知道你這純潔無辜的面孔背后還有這樣的秘密吧?”
夏恩星瞇起眼睛,臉色蒼白眼神卻銳利,“不想身敗名裂的話就少來惹我,夏如柳,陸滄夜那種垃圾貨色,我還不屑跟你爭!”
此話一出,成金花和夏豪都被她的用詞嚇到了,剛想說夏恩星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外面又傳來腳步聲,只見安茉莉和另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孩子踩著高跟鞋雙雙沖進了病房,直接撞開了在一邊抽泣的夏如柳,撲在了夏恩星的病床前,“你沒事吧!”
“天啊,早知道我就跟你回去了,這樣路上也有個照應。”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地看著夏恩星,夏恩星原本還有些憤怒呢,看見她倆,登時氣消了,和孩子一起迎接她們,“你們怎么來了?”
“安茉莉打電話給我的!
童意濃在一邊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喝酒回去你會遇到危險,早知如此,就該我送你回去!
安茉莉也一臉擔憂,“我都快內(nèi)疚死了,都賴我哪天喝多了,要是先送你回家,就沒這些事情了。”
還好,還好夏恩星的性命救回來了。
安茉莉和童意濃救場得恰到好處,正好讓夏家一時半會發(fā)不出脾氣來,夏如柳只能陰陽怪氣地說著,“妹妹真是深得人心呀,住院了這么多好朋友來看你……”
“你誰。俊
童意濃就聽不得這種調調,她也不是什么名門千金,不過是夜場里摸打滾爬咬著牙混出來的陪酒小姐,自然不像有錢人一樣好面子,反而直來直往多了,“說話怎么這么惡心呢?你是不是嫉妒夏恩星啊?要不樂意,你也去給車撞一下,我給你送花!
夏如柳被童意濃懟得一愣,回過神來立刻尋求幫助,“爸爸,這個女人是誰,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神經(jīng)病!
童意濃說,“你是皇帝。空l都要跟你自報家門?這是夏恩星的病房,你們來做什么!都給我出去!出去!”
說完童意濃直接走上前,居然開始毫不給面地推搡著夏家人,她可不管你是什么夏總八總的,又不給她錢掙,她才懶得擺好臉色呢!
夏家人沒見過如此蠻橫無理的女人。
偏偏她穿得少,還手一下估計就要被說耍流氓。
童意濃挺著胸脯將他們直接往外攆,嘴巴里還念叨著,“再不走我tm喊人了,我今天連衣裙里胸罩都沒穿,你們敢碰我一下,那就是性騷擾!”
這么一來,夏家人在外面喜歡裝腔作勢,不就等于被她打破了形象嗎!
成金花都急壞了,“你這個不要臉的潑婦,怎么如此沒素質!”
“我就沒素質,你報警抓我!人家好端端在病房養(yǎng)傷,你們倒好,上門興師問罪來了?大家都來看看呀!這都誰家人呀,欺負傷患來了!”
夏如柳臉色煞白,“你別亂說,我們沒有!”
“怎么沒有?”童意濃大喊,“你妹妹一離婚你就來病房示威,你不會是看上了前妹夫吧!我的媽呀,這可是亂倫呀!好沒下線,好無恥,妹夫的床技好嗎,你試過嗎?”
路過的人個個臉色大變,想要來聽八卦。
夏如柳驚得汗毛倒立,“快住嘴!我沒有!”
夏恩星和安茉莉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童意濃一個人罵了夏家人一群,罵得夏如柳和成金花都漲紅了臉,她跟個潑婦似的,嘴巴一點兒不干凈,手腳也沒閑著,又罵又推,引得無數(shù)人來圍觀。
童意濃不怕人圍觀,就怕人不圍觀!
硬生生把好面子的夏家人直接給轟出了病房!
轟出去以后,童意濃將門嘭的一聲摔上,這才轉過身來,雙手叉腰,顫了顫自己傲人的胸脯,說了一句,“夏恩星,你就這么好欺負?讓他們一群人攻擊你一個?”
夏恩星坐在病床上,呆若木雞,“你的攻擊力確實比我高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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