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賜婚?
寒風呼嘯,大雪漫天,一丈遠便瞧不清對面的情形,一片好大的雪飄落在午門當值大太監的掌心中,這時,一名提刑司太監匆忙趕過來,低聲道:“總管,那邊又來催了,怎么辦?”
大太監望著手掌中那片雪花,“告訴他們,雜家只聽陛下的旨意,陛下才是這座皇城的主人!
那提刑司太監睜大了眼,詫異地望著大太監,有點不敢相信。
一個時辰前,經過內閣的緊急商討,最終給已故首輔溫方言定下了‘文忠’這個謚號,皇帝更是命福王前往祭拜,并傳下口諭,溫方言長子、次子待守孝后可進禮部當差。
正當大家松了一口氣之時,一則謠言的出現打破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京畿遭受暴雪襲擊,懷柔等地凍死百姓數百人,外朝官員接連出事,這都是上天的示警,警示大明朝的氣運出了問題,當今是個不祥之人!
剛開始這個謠言僅在官員中流傳,在有心人的推動下,猶如一陣狂風吹遍了神京,滿城震驚。
眾官員和國子監學子黑壓壓地站滿了午門前的空地。
就在這時,午門的左側門打開了,劉文彬帶著內閣官員風急火燎地趕來了。
劉文彬吼道:“干什么?誰給你們的膽子?!都回去。”
陳強和劉福生硬起了脖子把那顆頭抬得高高的,眼睛帶著傲氣。
前往溫府祭拜的官員都來了,都默默地站在那兒,沒有一個人吭聲。
劉文彬走到了國子監學子們的面前,淡淡地說道:“你們不在國子監讀書,準備參加明年恩科會試,到這兒來干什么?”
沒有人答話。
劉文彬接著說道:“不說話了?都給我回去,老老實實讀你們的書去,拿出本事來,明年的恩科中個進士,入朝為官,再上疏奏事!
“懇請皇上下罪己詔,為大明祈福!”眾學子齊聲喊道。
“放肆!”
劉文彬臉都氣歪了,大聲說道:“不講王法!也不分是非了嗎?讀書為了什么?為了知書明理。尋常百姓不理解也就算了,你們怎么也這么愚昧,不顧全大局.....早在入秋之前欽天監就上疏言今冬北方會有雪災,朝廷也做了準備,之所以會有百姓受凍而亡,那是當地官員貪墨了朝廷撥下的賑災款,內閣已經派遣官員前去查處了!
說到這里,聲調也嚴肅起來,“十年寒窗,一朝高中,你們辛辛苦苦地讀書,為的不就是金榜題名?朝廷有朝廷的律法,凡是現在退出午門的既往不咎。不然,就是和本閣過不去,和朝廷過不去,立刻革掉功名,交由大理寺治罪!”
眾學子這才露出了一絲怯意,許多膽小的人還慢慢低下了頭。
陳強開口了,“次輔這么做未免太欺負人了!”
劉文彬一愣,接著兩眼直逼陳強,“你身為朝廷官員,不想著為朝廷分憂也就算了,為何要將這些學子牽連進來?你這是在拿他們的前程做賭注,真的要鬧出事來,你死不足惜!
陳強:“為了大明朝的未來,就是死.....”
劉文彬大聲打斷了他的話,“我再說最后一句,這件事不是你們可以瞎摻和的,就算最后你們得償所愿,受益的也只會是他陳強。至于你們,只會得到朝廷的處罰,不可能有第二種結果。所以,你們可要想清楚了,不要一時沖動,多想想你們的家人。都回去吧!”
陳強氣得臉都青了.....
有人低頭慢慢回轉身子,向外走去,跟著更多的人走了出去。
劉文彬:“你們呢?還打算這么鬧下去?”
陳強抬起了頭大聲答道:“上疏言事,是大明朝官員的職責,不是鬧事,更不是私心。”
劉文彬愣了一下,一張臉板得鐵青。
賈政開口了,“陳大人,你還想火上澆油嗎?”
陳強笑了起來,笑得是那樣的猙獰,“賈政,你一個連秀才都沒有考取的蔭生,憑什么在這兒耀武揚威?!你不過是靠著裙帶關系竊據高位,你以為請幾個清客讀幾本詩經就是讀書人了?趁早別做這個夢!你就是個逢迎皇上,取媚邀功的偽君子!我要是你,早就辭官回家抱孩子去了!”
劉福生和官員們都笑了。
“你放肆!”劉文彬剛想說些什么,卻被賈政搶過了話頭,“你說我靠裙帶關系竊據高位,應該退出朝堂。那你呢?你口口聲聲為了大明,為了江山社稷,卻為了自己的私欲煽動百官,置國家大局于不顧,甚至逼宮。陳大人,既然你和我都有罪,何不一起退出朝堂?呵呵,只怕我賈某人舍得走,你陳強舍不得走哇!
眾官員一個個睜大了眼睛!
陳強也懵了。
...........
燈籠火把點滿了禁軍大牢,董山從關押孟仟的牢房中走了出來,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燒發出噼啪的爆花聲。
忽然,一陣腳步聲踏碎了沉寂,一個小宦官奔進來了,直奔到董山面前跪下,“稟祖宗,人已經抓到了!”
“好!”董山終于開口了,望著那個小宦官,“帶進來!
“是!蹦切』鹿賾艘宦暎鹕肀剂顺鋈。
不一會,一陣鐵鏈聲傳來,眾人的目光都轉了過去。
王安這時已被上了手銬和腳鐐,由兩個提刑司太監架了進來,每走一步都鋃鐺發響。
所有的人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安可是乾清宮的副總管太監,太上皇的心腹!
看著被堵住嘴的王安目光兇狠的盯著自己,董山怒了,“掌嘴,讓他醒醒神!”
押王安的自然是董山的心腹,這時二人一邊一個,一個掄起左掌,一個掄起右掌,向王安的臉猛抽起來!
王安開始還硬挺著,把頭抬得高高的,不一會功夫便倒了下去。
董山這才將目光掃向了眾人,“那個謠言你們都該聽說了,孟仟就是內賊,這個王安就是幫兇,今日必須要將幕后真兇給找出來!闭f著,目光唰地刺向了王安,喝道:“澆醒他!”
一個提刑太監提著一桶水劈頭向王安潑去。
王安渾身顫抖了一下,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董山又喝道:“扶起來,讓他指認同黨!”
兩個提刑太監一邊一個拉起了王安,董山兇狠地盯著他,“知道您骨頭硬,要不想牽連更多的人,就指出幾個同黨來。”
王安眨巴著眼。
董山接著大聲說道:“掌嘴,什么時候開口什么時候停!”
提刑太監怔了一下,說道:“稟祖宗,他這嘴中塞著布,再怎么掌也開不了口。
董山脫口說出的話,也是一怔,沒好氣地答道:“既然知道,還不摘了他嘴中的布!”
提刑太監:“是。”
“呸!”王安張嘴吐向董山,“你個小砸碎,竟敢抓你祖宗,圣人知道了一定饒不了你!”
離得太近了,那口血水直接落到了董山的身上,所有人都望向了董山。
董山臉色立時難看了,冷笑了一聲,“圣人?!你們污蔑太皇太后,挑撥天家親情,誰也救不了你!”說到這里,提高了聲調,“你記住了,大明朝只有一位皇帝,那就是當今的永安帝!這座紫禁城內所有的奴才只有一個主子,都聽清楚了?”
所有的人一齊拱手答道:“卑職們明白!
董山:“接著打,打到他說出幾個同黨來為止!
............
好大的雪,漫天紛紛揚揚,北靜王府管家左手舉著傘,右手懷抱著一串包好的中藥,小心的推開了房門。
書房內,水溶躺在一把躺椅上,身邊的案幾上擺著一封信,只見他微閉著眼睛,眼圈發黑,額上滿是汗珠。
水溶病了!
管家將火爐腳下的紫砂藥罐捧起放到了明火上,又拿了一包中藥小心倒了進去,想著李院正的囑咐,小心翼翼的添了些水,說道:“這藥是按照李院正的藥方,老奴親自在庫房抓的,三五日就可痊愈了。”
在銅盆的清水里洗了手,用毛巾仔細擦了,然后從另一個銅盆里絞了塊毛巾,輕輕地拭了水溶臉上的汗,然后又絞了塊毛巾,疊成一條,敷在水溶的額上。
管家將那塊毛巾敷上去后,水溶感覺舒緩了些,眼還是微閉著,開口說話了,“聽說賈珝也病了?”
管家一怔,接著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案幾上的信,答道:“外面是這么傳的,不過沒打聽到什么消息。”
水溶不吭聲了。
望著微閉著雙眼的水溶,管家無聲的嘆了口氣,那日若不是董山帶著圣旨及時出現,估計北靜王府的大門就保不住,賈珝是真敢動手!
賈珝一口咬死賈敬之死與北靜王府有關,在董山的苦勸下,終于答應解了對北靜王府的封鎖,但是要讓北靜王府自證清白,否則就交出兇手,償命!
沒辦法,水溶只能答應自證清白,至于交出兇手,別說不是北靜王府動的手,就是,也不能這么做。
今年的天格外冷,又下著大雪,水溶在外面忙活了半日,回來就病倒了。
“宮里可有消息傳來?”水溶好久才說道。
管家:“太突然了,誰都沒料到養心殿那位敢動手,咱們的人好些都陷了進去。可以肯定的就是,乾清宮那位出手了!
水溶臉色好看了些,“我算是見識了,當真是皇權無父子!”
管家:“當今是趁著太上皇昏迷之際竊取了皇位,他們之間的矛盾早晚會爆發。”
“你說,本王還有機會嗎?”
水溶睜開眼,望著管家突然問道。
管家咽了口唾沫,“他們不會同意的。”
“如果宮里的四位全部死了呢?”
管家想了想,“大宗正有三個兒子,七個孫子。”
水溶又閉上了眼:“本王不甘心!”
管家不再接言,而是岔開了話,“忠順王府傳來了消息,朱厚炯這次是真的要不行了,估計也就這幾日了。”
“不說他!”水溶手一揮。
“是。”管家想了想,又猶豫了一下,說道:“慈寧宮召那位進宮了。”
水溶的兩眼倏地睜開了,“哪位?”
管家:“秦氏。”
水溶竟自己撐著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王爺!”管家連忙上前,要去扶他。
“不用扶!”水溶揮手甩開了他,腳步飄浮,還是強撐著走到書案前坐下了,“可知為何?”
“太皇太后屏退了所有宮女太監,就連夏守忠也是,大殿內就她們倆,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查!彼芟肓讼,吐出了這個字,又閉上了眼。
............
“這個孽障!”
天佑帝恨恨地罵了一句,他沒料到朱武城竟敢命人將王安抓進了禁軍大牢,而且他還敏銳的感覺到,周圍有人在監視他。
這時,戴權走了進來,急聲道:“陛下,查到了!
天佑帝望著他:“殿門關了嗎?”
戴權:“老奴這就去關。”轉身出去將寢宮的殿門關上,進來后,又將小書房的門也關上了。
“怎么樣了?”
天佑帝冷冷淡淡道。
“稟陛下,王安是被董山的人抓進了禁軍大牢,正在受刑,沒說一個字!
天佑帝的臉色略好了一點,便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藥已經送進去了,十二個時辰內昏迷不醒,和死了一樣,禁軍的人會將王安送出皇城,外面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陛下放心吧!”
“什么人?”
“王仁,王子騰的養子!
“小心點,讓他立刻前往紫荊關!
天佑帝的臉色又放緩了一點,他見戴權欲言又止,便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說!”
“陳祖榮那邊傳來了消息,他們在大房山遭到了草原人的追蹤,他懷疑皇帝可能知道了什么!”
天佑帝本來已經消了的氣又冒了起來,冷冷道:“這個該死的孽障!他怎敢?異族他也敢用,他就不怕軍方知道了此事!”
戴權猶豫了一下,“要不.....將此事透露給軍方.....”
天佑帝臉上立刻有些掛不住了,“這件事不能讓軍方知曉,至少不能從皇室中傳出去,明白嗎?”
戴權:“老奴明白。”
天佑帝:“太皇太后那邊如何了?”
“秦氏做不了主,回去商量了!
天佑帝:“好,一有消息立刻告訴朕!
............
賈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賈母房中坐滿了人,但是氣氛很是壓抑,沒有人說話,都在等外面的消息。
坐在旁邊的尤氏望了賈珍一眼,眼中滿是憂慮。
賈璉、賈蓉交換了一個焦慮的眼神。
賈赦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悅。
賈母不動聲色地把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里,秦氏從慈寧宮帶回來了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太皇太后看上四丫頭惜春,想將她許給朱大康做側妃。
多么可笑的事情,不說賈敬尸骨未寒,就是惜春從未踏出過賈家后宅半步,太皇太后怎會看上她?
賈母立刻明白,這是老皇帝的主意,看來他打算動手了,擺明了是在告訴賈珝,以后的皇位要傳給朱大康,為了彌補和拉攏賈家,再許給賈家一個貴妃。
剛殺了人家的父親,這邊又跟沒事人似的想賜婚拉攏,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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